薑奶奶在廚房忙活,薑爺爺帶著他大哥和侄子在堂屋說話,薑以橙抱著安安在房間玩,隻是豎起的耳朵出賣了她。


    “二叔,我這次迴來準備多弄幾袋去。你不知道,臨近過年,這核桃轉手快的很。而且說不定我能靠著這個升職。”薑衛平說起這個,心裏還是一陣火熱。


    “咦?還有這好事?老二說說看?”


    原來薑衛平上次帶了一袋子核桃迴去,就試探的在同事周圍問了一圈,沒想到還真有人要。


    結果這事傳到了他們車間主任耳裏,聽到車間主任特意找他,他還以為要玩完。


    沒想到峰迴路轉,是因為他夫人也聽說了這件事,就耳提麵命的要他幫她那邊的親戚多弄點。


    他們這個車間主任是個妻管嚴,他是靠他嶽家起來的,所以對嶽家的事情很是上心。


    他們機械長每年到年底都會評級,而且據小道消息說因為人事變動,明年會從他們這些評級高的人當中提一個小組長起來。


    要是他把這事辦好了,他不就等於入了主任的眼了,那他的機會不就是大大增加了。


    要知道他現在一個月工資才三十二塊,要是升到小組長得有四十八塊不說,還有各種福利,那他的小家日子不是就起來了。


    “這事要是能成,二叔的這些東西白送都行!”薑爺爺也為他高興。


    “二弟,說啥呢!到時候就當是我們買你的,你家現在負擔重,我還能讓你吃虧。衛平敢白眼,看我不抽他。”薑大爺爺不高興,還白了薑衛平一眼。


    “爹,我也不是這忘恩負義的人呀!二叔,我們主任要名聲,他也不是那樣的人。我這樣也隻是給自己多加個籌碼而已,提幹還是得看我自己的本事才行的。”


    “對對對,這事你自己操作。我那還有些柿子,你到時候就當作添頭送些過去。也不要那麽刻意,多分幾個親近的人。”


    “二叔提點的是。”


    “來來來,飯好了。老頭子,擺桌子吃飯了。”


    薑奶奶這時候剛好把飯做好,在廚房裏叫喚。


    薑以橙趕緊抱著安安出來,讓薑衛平抱一下,她去幫忙。


    “橙橙真懂事,我家的淼淼驕縱的不行,可把我愁死了。”


    “要我說還不是你們慣的,尤其是你丈母娘,把個孩子慣的不像話。現在不管教,長大了有你愁的。你看你大哥家的清清,就被教養的很好。”


    “爹,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每次一管,我丈母娘就開始鬧,就連我媳婦也沒辦法。”


    “要我說你們幹脆分開過,好好的孩子再這樣下去都要廢了。”


    “那孩子誰帶?我媳婦也在上班。”


    “你那丈母娘真是眼睛快長到頭頂,你看你姐嫁的還是縣裏呢!她家的容容就教養的知書達理,你姐家還是縣城的不比你那丈母娘家好,也沒像她那麽難纏。”


    “好了好了,兒孫各有兒孫福!我們吃飯吃飯。”


    薑衛平也不想和他爹爭論,看著桌上的紅燒兔頭,幹煸兔肉,蘿卜燉豬肉。乖乖!二叔家的生活這麽好!


    一頓風殘雲卷,滿滿一桌子菜都被幹完,就連湯汁都被薑衛平拌飯吃了。


    “嗝!二叔,你家的夥食太好了,我都吃撐了。”


    “這多虧了橙橙,這還是她在山上逮的。”


    “橙橙,就你這小胳膊小腿還能逮兔子?”


    “二堂叔,你可別小看我。我學過軍體拳,還跟食堂的老兵學過怎麽辨別動物足跡。”


    “你還學過軍體拳?你爸可真狠的起心,學功夫可辛苦了。”


    “我爸說吃的苦中苦,方為人上人。”


    “說的好!二弟,你們的以後,看來我不用擔心了。”


    “大哥,我家橙橙又懂事,又孝順。你弟妹今天做的衣服,那布料就是她用自己的零花錢給我們老兩口買的,迴來時還給我帶了國營飯店的肉包子呢!”


    薑爺爺忍不住的炫耀,薑以橙都有些臉紅。


    “好好,真是好孩子!”


    下午時分,薑衛平就帶著大堂伯趕著牛車,停到了她家門口。


    幾人搬了六袋核桃,還特意放了大半袋柿子,又稍稍作了些掩飾,放了些蘿卜白菜。


    “二叔,要是這些賣完,我就給大哥打電話,讓他再送去。”


    “好!路上小心點,衛國麻煩你了。”


    “二叔,你這話是想讓我爹抽我呢!”


    “嗬嗬!不說了不說了,趁這會沒人,你們快走吧!”


    三天後,薑衛國接到了薑衛平要求送貨的電話。


    本來薑爺爺是要一起去的,誰知薑衛同迴來了,他是帶著任務迴來的。


    “豔紅也要?她是怎麽知道的?”


    “二叔這世界就是這麽小。大姐夫的同事也想買核桃,正好有人牽線打聽到了二哥那裏。因為要買的人太多了,就迂迴到了大姐夫那,要不然我們都還被蒙在鼓裏。”


    “嗬嗬!這還真是太巧了,往年即使有那核桃,家家戶戶都不多。也是今年運氣好,都讓我得了。”


    “二叔,大姐說她供銷社的同事也想要點,就派我迴來了。”


    “那行,除了給橙橙留點柿子解饞,其它的你們都弄走吧!對了,給你大姐多送點,她上次可是幫了我們大忙的。”


    “好了,二叔,今天我跟我大哥一人趕一輛牛車,把你這地窖包圓了。”


    三人熱火朝天的搬東西,薑以橙有些心急,薑奶奶抱著安安察覺到她的心緒變化,以為她是舍不得,把她拉到房間正準備開解,把她搞的哭笑不得。


    “奶奶,不是這樣的。等晚上,晚上我告訴你們。”


    “真不是?”


    “奶奶,我又不是那小氣的人!”


    “好好好,奶奶冤枉你了。”


    薑衛國和薑衛同兩兄弟趕著牛車,悄悄的沿著山這邊的小路出去。


    這條小路平時走的人不多,因為有些窄,又有些荒涼,故而往這邊走的人不多。


    “說吧,你想跟我們說什麽?”


    薑奶奶早早的就做好晚飯,他們一吃完,把安安哄睡著。就拉著薑以橙進房間,像是要三堂會審一樣,表情嚴肅。


    “我,我有些不知道怎麽開口?能不能不說了不說了?”薑以橙這時候倒是有些想打退堂鼓。


    “我這一下午,被你牽動著把這些日子的事都盤了個遍,也想不出來還有什麽事?”


    薑奶奶這話讓她心裏發堵,沒想到她隨便一個動作,一個情緒都被他們看在眼裏。


    那,她還在怕什麽?是怕失去吧!


    “我有些離奇的遭遇,害怕你們不能接受,把我當怪物。”


    “孩子,你是我們的孫女。我們血脈相連,不管遇到多大的困難,我和你爺爺肯定站在你前麵替你擋著。”


    薑奶奶其實也能隱隱感覺到孫女偶爾的疏離,她隻當是她們相處的日子短,讓她不能卸下心防。


    “你奶奶說的對,天塌了還有高個子盯著呢!我就是我們家的高個子,就是把天掏個窟窿,爺爺也給你補好。”薑爺爺直視著孫女的眼睛,讓她看到他眼裏的真誠和堅定。


    “我不知道怎麽告訴你們?你們牽著我的手,閉上眼睛。”


    薑以橙準備打個直球,讓他們自己麵對。


    “可以睜開眼睛了。”


    薑以橙聲音忐忑,心也像過山車一樣。


    兩老眼睛一睜開,看著滿目的水果樹,眼睛就瞪的老大。兩人以為在做夢,薑奶奶還掐了薑爺爺一把。


    “嗷嗚!老婆子,你幹嘛?”


    “疼不疼?”


    “當然疼了。”


    “那就不是做夢。”


    “那你為什麽不掐自己?”


    “你疼跟我疼能一樣嗎?”


    “……”


    “乖孫女,這是哪裏?安安呢?”


    薑以橙眨眼間消失,又眨眼間出現,手裏抱著安安。


    得,人還是齊的就行!


    “這是怎麽迴事?”


    “這應該是一個空間,我也是最近才發現的。這裏沒有別人,隻有這兩座山,那中間還有一排房子。你們要去看看嗎?”


    薑以橙有所保留的解釋,老兩口像好奇寶寶一樣七點頭。


    好吧!薑以橙讓他們拉著她,她一個意動,他們就出現在了基地。


    “這麽多木屋!”


    “爺爺奶奶,這邊的屋子是住人的,那邊好像是倉庫。”


    薑以橙為他們解惑。


    “啊!老頭子,這麽多糧食!還是上好的精米!”


    “老婆子,這,這邊好多肉啊!一屋子肉!”


    兩老像孩子一樣驚奇的看著這些東西,在他們眼裏隻有糧食和吃的最珍貴。


    “哎!不對,橙橙,這裏的東西都是無主的嗎?”


    薑爺爺有些不安,冷靜下來想的更多。


    “別擔心,爺爺,這裏再沒有別人。”


    說著把自己想好的說辭說了出來。


    “那這可能是你爸爸媽媽給你的禮物,神佛保佑,老頭子,我們出去給佛祖供個長生牌吧?”


    薑奶奶倒是會想,薑以橙都不知道她老人家的腦迴路是這樣的!


    “不行吧!現在早不許搞封建迷信那一套了,被人知道要被抓吧?”


    薑爺爺還保留一些神智,雖然他也覺得這天上掉餡餅的好事令他覺得不可思議。


    “噢!對對對!”


    “爺爺奶奶,冷靜點,得之我幸,失之我命。你們想不想吃那林子裏的水果?那些水果味道不錯,我嚐過。這林子裏還有許多野味,隨時想吃隨時抓。”


    “我說我怎麽有幾次在你身上聞到過香味,原來是你偷吃了的。”


    “我那時候剛迴來,不是不敢嗎?”


    “橙橙,你的顧慮是對的。以後這事我和你奶知道就算了,以後誰也不能說包括安安。所幸安安還小,再大點就得避著他一些。小孩子最容易說漏嘴了,以後我和你奶給你打掩護。”


    “嗯!爺爺奶奶,你們真好!我剛知道的時候,可是嚇到了,也是過了好久才適應。”


    薑以橙故意賣慘,惹得奶奶心疼的一直摸她的頭。


    “咳咳,橙橙,你不是說帶我們去吃水果嗎?”


    薑爺爺清了清嗓子,故意打斷她們。


    “我這就帶你們去!”


    雖然吃過了晚飯,兩老頭還是圍著果園,把各種水果都嚐了個遍。


    “老頭子,這裏的果子真好吃。那梨比山上的野梨甜多了,這蘋果個頭也比供銷社賣的大,就是這橘子也不酸耶……”


    薑奶奶還拉著薑爺爺評論著裏麵的果子時,薑以橙趁機把他們帶了出來。


    主要是安安大了,她這樣一直抱著手也很酸的。


    “奶奶,現在很晚了,你不困嗎?”


    看著還沒迴過神的兩老,薑以橙甩著酸痛的胳膊打斷他們。


    “不困呀!哎呀,橙橙,是不是胳膊酸,我給你捏捏。你怎麽不知道把安安放下呢?或者是給我們抱也行啊!老頭子,你說你怎麽就沒注意呢?”薑奶奶瞬間反應過來,還欲蓋彌彰的說薑爺爺來掩飾自己的尷尬。


    “啊?你”不也沒注意嗎?薑爺爺這後半句嘀咕消失在了肚子裏。


    “行了,現在太晚了,睡吧,有什麽事明天再說。”


    薑以橙當作沒看到兩老的尷尬,簡單的做了個結尾迴了自己房間。


    兩老的房間裏,兩人還心頭火熱,根本睡不著,像是夢一樣。


    “老頭子,我們沒做夢吧?”


    “你掐掐自己不就知道了!再說,東西都到肚子了,味道還在口中,這還有假?那這夢也太真實了!”


    “是了是了,憑著那些東西,養大兩個孩子,這幾年是不用愁了。”


    “哎!不行,老頭子,以後你還是不要喝酒了,尤其是在外麵。萬一哪天沒繃住說了胡話,可就把孩子可坑了。夢話也不能說!”


    “對,你說的是,你監督我啊!我說不說夢話我也不知道啊!人都睡著了,哪還知道?以後不去別人家過夜就是了。”


    兩人還在患得患失,焦頭爛額,薑以橙早早的進入了夢鄉。


    薑以橙一大早看著兩老的黑眼圈,嚇了一跳。


    “爺爺奶奶,你們這是怎麽了?怎麽搞的像一晚上沒睡?”


    “就是一晚上沒睡。”


    薑奶奶把他們昨天晚上的擔心一說,薑以橙嘴角抽搐。


    “爺爺奶奶,你們也太能扯了吧!隻要我不被人當場發現,誰會信你們的胡話?再說誰會專門蹲在你們牆角專門來聽你們的夢話?你們這樣草木皆兵,才讓人覺得神神叨叨的起疑。”


    “啊?”


    “反正沒什麽事,我建議你們去補個眠。萬一有人上門,你們也不好解釋。”


    “啊?”


    “想那麽多幹嘛?我又不跑,有什麽事睡好再說。”


    “也行!老伴,我們還是去睡個迴籠覺。橙橙,安安你先帶著玩。”


    薑以橙抱著迷茫的安安,捂嘴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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