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手忙腳亂後,薑以安小朋友才幸福的喝上衝泡好的奶粉。


    小嘴咕咚咕咚的喝飽,整個人也精神起來。


    一雙圓溜溜的大眼睛像黑葡萄般發亮,小嘴噗嘰噗嘰的吐著泡泡,四位老人圍成一堆稀罕的看著他。


    “弟妹,安安跟衛明小時候真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王秀英下意識一句話讓薑婆子瞬間白了臉,心還是像燙過一樣一陣一陣的抽痛。王秀英一下子就反應過來,忙拍了拍自己的嘴巴。


    “哎,哎!你看我這嘴,對不起啊,弟妹。不過嫂子說句托大的話,既然事情已經發生了,你們還是要往前看,把這兩個小的好好養大,以後也好對他們兩口子有個交代。”


    “你大嫂說的對,二弟,弟妹,你們這幾天好好緩緩。等心裏那陣痛過去,你們就得打起精神為這兩個小的活了,他們也是兩口子的延續不是?”


    “我知道的,大哥。我們兩口子會思量思量的。”


    薑德武和王秀英又逗弄了一會小安安,直到他又開始打哈欠,兩口子才結伴離去。


    晚上老兩口不放心薑以橙,要求她和他們一起睡,她也聽話的順從。


    這幾天她也確實累了,直到現在才放下心來,瞌睡一下子就來了,不一會兒就進入了夢鄉。


    她不知道老兩口看著他們流了半宿的眼淚。


    薑以橙一覺睡到大天亮,剛醒來時還有些迷糊,下意識摸了摸懷裏,整個人被嚇的驚醒過來。看著空蕩蕩的房間,赤著腳就跳下床,邊跑邊喊:“安安!安安!”


    “橙橙,怎麽了?安安,你爺爺抱著他看公雞呢!”薑奶奶手裏拿著鍋鏟,看著薑以橙嚇白的臉,忙給她說。


    “哎呦喂,你怎麽沒穿鞋?這馬上快入冬了,可別著涼了!趕緊把衣服鞋子穿上,奶奶給你燉蛋啊!”薑奶奶相比昨天好像精神些,隻是紅腫的眼睛還是出賣了她。


    “嗯!奶奶,謝謝你們。這幾天都是我抱著安安睡的,我睡迷糊忘了。”


    “傻孩子,跟自己爺奶謝啥?橙橙真是個好姐姐,快去穿鞋吧!奶要去做早飯了。”


    薑奶奶被她的懂事心疼的濕了眼眶,忙借故擦了擦眼睛。


    她可是聽衛明在電話裏說了好多次,這是個嬌氣的姑娘!現在也被迫成長起來。


    吃過奶奶精心做的早飯,小安安正好睡著了,老兩口交待她照看下弟弟,就抱著爸爸媽媽的骨灰靈盒,拿著兩把鐵鍬出了門。


    芯子早已成熟的薑以橙當然知道他們要去幹什麽,懂事的送他們出門。


    十一月的天氣,早上還有點冷,看著他們慢慢縮小的背影,薑以橙的內心一陣悲涼,也不知道是原身保留的感觸還是她自己?


    薑以橙把院門關好,趕緊迴到房間,看著睡的香噴噴的小奶團,內心一陣柔軟,這是上輩子身為孤兒的她沒體會到的,這種血脈相連的感覺真是奇妙。


    她把頭挨著小安安,恍惚間居然看到了熟悉的雙峰山。


    那山腳下一邊的果樹林,雙峰上中間熟悉的一排樹屋,前麵的大片供他們以前訓練的場地。無一不是她心中熟悉的樣子,這,可能嗎?


    薑以橙嚇的坐起來,房間裏靜悄悄的,隻有小安安平穩的唿吸聲。


    她記得因為上次特工任務完美完成,組織特意許了她半年的假,沒想到迴訓練基地的第一個晚上醒來就變成了七歲的薑以橙。


    莫非我現在還一直在夢裏?她掐了一下自己的肉,嘶!疼!這不是夢!那剛剛怎麽會看到那基地呢?


    想到某種可能,她眼睛微亮。冷靜下來,閉上眼睛,心裏想著基地,睜開眼時,竟真的在基地裏麵。


    她側耳傾聽,沒有任何動靜,又仔細的查探了每間樹屋。


    沒有人!怎麽會?她記得她迴來時這裏又來了一批學員才是,她本來是指派迴來當他們教官的。


    “有人嗎?”


    ……


    “我迴來了!”


    ……


    沒有任何迴應,心裏有個聲音像是在給她指引,她抿了抿唇,慢慢的推開她之前休息的那間房。


    房間裏好似沒什麽特別,她走進去躺在那張簡單的行軍床上,閉上眼睛。


    慢慢的,她感覺到了整個山峰與她之間似乎有了微妙的聯係。似乎隻要她一個意識,就能調動這裏的一切。


    她睜開眼睛,一個意識就轉換到了山腳下的果樹林。蘋果、梨、桃子、李子、橘子、橙子這幾種常見的水果掛的滿滿當當,就是靠近山的外圍還有一圈西瓜、葡萄的混搭。這些都是基地建立之初,花了大力氣種植的,沒想到最後便宜了她。


    想到基地裏的其他物資都是運送進來的,她又想去倉庫裏看看。


    她們這個基地隸屬於軍方,在部隊不方便出麵時就會派她們出去執行。


    基地人不多也就隻有一百多號人,平時都分散在全國各地做任務。基地的人大多是孤兒,家世清白,這樣可以減少間諜的可能。


    教官是部隊退下來的特種兵王,所以他們這個基地裏出去做任務的每個人最低都是普通特種兵的身手。


    但是他們的身份不能暴露在人前,所以每個人都必須有一個明麵上的身份。薑以橙明麵上是一個插花師,自己經營一個小花店。


    倉庫修建的很大,為了保證食物儲存的久一些,這裏相比她們住的宿舍也算是精裝修了。


    倉庫分左右兩間,一邊是糧食,一邊是肉類,為了防止變質還特意購置了幾台大容量的冰櫃。


    基地每半個月出去采購一次,這裏麵放著滿滿當當的大米、麵粉還有幾袋麵條,角落裏還有如小山一般堆著的幾麻袋紅薯土豆,因為這個相對來說耐放些。


    另一邊的肉類品種多,量也大。雞、鴨、鵝占了一個冰櫃;豬肉占了一個;羊肉和牛肉占了一個。


    一個大缸裏還養著十多條活魚,看這個頭,每條都有四五斤左右。


    看著這些存儲,這應該是六十人左右的量。都還沒開封,應該是剛剛采買迴來的。


    還有倉庫旁邊接近五分地的綠油油的小菜地,有了這些,薑以橙內心的壓力稍稍得到了緩解。


    要知道現在才1976年,還是靠工分吃飯的年代。她對這個年代的事情不是很了解,但知道一點,這個時代的人都缺衣少食。


    她小時候在基地的時候倒是聽炊事班的老趙頭說過他們那個艱苦的年代。她當時隻顧著啃烤土豆,倒是沒記得多清楚,但是就記住了兩件事。


    1977年10月恢複高考;1978年土地包產到戶。


    好像還忘了什麽?但是一時記不起來。


    她現在才七歲,77年的高考好像與她無關;既然明年實行土地包產到戶,有了這些物資和父母的撫恤金,他們還可以苟幾年再說。


    爺爺奶奶的身體好似也不是很好,安安也需要有營養,她這裏的物資以什麽樣的借口拿出來呢?


    直說肯定是不可能的,這很考驗爺奶的心理,會不會把她當成怪物舉報了?


    算了,先走一步看一步!


    這輩子既然重新開始,她想活的開心一點,上輩子實在是太累太苦了,她想活的簡單一點。


    “哇……”一陣嬰兒哭聲在她耳邊響起,薑以橙忙離開這裏。心裏又有些意外,沒想到在裏麵還能聽到外麵的聲音。


    是不是她上輩子積德多,上天賜予她的金手指空間?


    她熟練的抱起安安,摸了摸他的小屁股,果然一片濕潤!


    “你這個小混蛋,幹了壞事還好意思哭?”


    薑以橙有了這幾天的經驗,已經能非常熟練的處理。


    等幫安安換好衣服,他也不哭了,好奇的睜著圓溜溜的大眼睛,盯著她傻笑,好似明白似的。


    薑以橙想爺奶一時半會應該不會迴來,她心念一轉就帶著安安進了空間,姑且是她的空間吧!


    熟悉了一下基地的情況,那些她熟悉的槍械設備冷兵器和電腦設備居然詭異的都沒見。薑以橙想這應該是怕她幹危害社會的事,老天特意迴收了吧!


    不過,沒有這些也沒什麽,反正她也不準備再幹這一行。


    又抱著安安去果園轉悠,惹得安安心奇不已。幸虧現在小,要是大了,她也不敢隨便抱他進來。


    這邊老兩口抱著骨灰盒剛走出家幾分鍾,就看到了不遠處的柳樹下的薑大爺爺四人。


    “大哥,大嫂,你們這是?”


    “我們來送送衛明兩口子,正好小二迴來搭把手。”


    “二叔,二嬸!”


    薑衛國和他弟弟薑衛平齊聲和老兩口打招唿。


    薑爺爺嘴唇顫抖的感謝的話說不出來,薑大爺爺拍拍他弟弟肩膀。


    “多的話不用說,上山吧!留兩個小的在家也不放心不是?”


    “哎!”


    “弟妹,我扶你!”


    看著已經哭成核桃眼的薑奶奶眼淚還是撲簌簌的流,薑大奶奶心底一歎攬著她的肩膀。


    一行六人把骨灰盒葬在了薑氏墓園,哭了一陣才迴來。


    薑爺爺請大哥一家去吃飯,被他堅定推辭。


    現在家家都不富裕,二弟兩口子還要養兩個小娃娃,哪裏有那麽多糧食讓他們造?


    薑爺爺也明白大哥的意思,感激的話在嘴邊卻也不好意思說出來。


    抱著安安在空間果園裏轉悠的薑以橙好似聽到外麵有了動靜,趕忙出來,把安安放好才跑去開門。


    “爺爺奶奶!”


    “哎!乖,在家怕不怕?安安有沒有哭?”


    “不怕!安安也很乖!”


    “嗯!我們身上髒,等我們收拾一下再陪你們。”


    薑以橙感覺爺爺奶奶從山上迴來就不一樣了,好像有了生氣,她也為他們的轉變高興。


    就這樣薑以橙和弟弟在這裏安定下來,她也知道了這裏的一些基本信息。


    他們現在待的地方是y省寧安市達羅縣黃安鎮下麵的薑茶村。


    據說這裏以前是漫山遍野的茶樹,不過在災荒年代全部毀成了農田。


    薑爺爺薑德生和薑奶奶喻春就她爸一個兒子,夫妻倆相互尊重,十分和諧。


    薑爺爺還有個親大哥,就是村長大伯的父親薑德武。


    相比她家的人丁單薄,薑大爺爺家可謂是人丁興旺。


    薑大爺爺當過幾年兵,有一把子力氣活,生有三子一女。


    長女薑豔紅,因就這一個女兒,高中畢業後在縣城供銷社工作,後來更是嫁到了縣城。生有兩子兩女,十分得公婆看重。


    長子薑衛國即是村長也是大隊長,隻不過薑氏族人習慣叫他村長,外姓人則是叫他大隊長。取妻周蘭花,生有二子一女。


    次子薑衛平,娶妻向晚,生有一子一女。向晚家就在黃安鎮上且是獨女,薑衛平在縣城機械廠當工人,所以就住在老丈人家。


    幼子薑衛同,現在十七歲,剛剛高中畢業,去縣城姐姐那裏看能不能找個工作還沒迴來。


    薑茶村百分之八十的人都姓薑,薑氏是個大家族。聽薑爺爺說薑氏以前是個大地主,這周邊的茶園都是薑家的。


    後來到民國時,薑家的大家主果斷分家,又把茶園全部捐出去才保下來。


    到華國成立時這事已經過了十多年,本來要被人翻出來的,但是當時薑爺爺的嫡親三叔早早的參加了共產黨,還坐到了師長的文書級別,因此揭了過去。


    不過不幸的是那三叔在最後的一次戰役中犧牲,死後的榮光落在這薑氏家族,抵消了薑家之前的負麵影響。


    薑以橙知道,在那個特殊年代,富有就是原罪,即使你沒有做過傷害別人的事。


    薑爺爺還告訴她,她們這支屬於嫡支。因為當時的大家主分家的這一舉措保住了很多人,因而感念他,所以這薑茶村的村長落在了大爺爺家的大伯身上。


    薑茶村後麵有座天然的大山,物產豐富,饑荒年代養活了不少人。


    聽到這裏薑以橙眸子一閃,她的空間裏的雙峰上也應該物產豐富。她到時候是不是可以從那裏拿出來當作是後山得到的?


    看看自己的小身板,好像無法取信於人!對了,軍體拳!她可以每天打幾遍軍體拳,既能強身健體,又能為以後取物資做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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