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時:「……」


    他挺見得了人的,沈楚折那是真的見不了人。


    然後遲冶詢想起什麽,又神秘兮兮地拉著他問:「你上周有天沒迴來,是不是……?」


    祁時有點疑惑地皺眉,看著他。


    遲冶詢小聲附在他耳邊說了句什麽。


    祁時抿了半天唇,最後實在沒忍住,蹦出了一個「滾」字出來。


    遲冶詢連忙躲開,然後視線往外看了眼,興奮地拍了下祁時的肩:「來,你對象來了。」


    祁時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正是沈楚折,提著兩杯奶茶,微微彎起眼,對著他笑。


    祁時沒動,而是快速解開手機,找到和沈楚折的聊天記錄,皺著眉快速翻了起來。


    他剛才確實沒對遲冶詢說謊,因為他是真的忘了,今天具體什麽安排。


    他隻記得沈楚折跟他說去跨年,似乎還發了個地址給他,但沈楚折這人發消息太多,那點信息瞬間被淹沒。


    而祁時也根本記不住。


    翻了半天,他放棄了,隻是拿過外套穿上,再盯著遲冶詢有如實質的吃瓜眼光出了門。


    沈楚折把奶茶遞給他,笑著問他:「餓不餓?」


    「還行。」祁時咬著吸管,喝了一口奶茶,含糊道。


    沈楚折逗他似的:「知道等下去哪嗎。」


    祁時:「……」


    看他明顯的沉默,沈楚折知道他肯定是沒注意看信息,也不怎麽在意,隻是笑著說:「去湖邊的廣場,再去主題公園。」


    祁時點點頭,也沒什麽異議。


    他們期末都考完了,所以無事一身輕,迎著來來往往的人潮,去了停車場。


    沈楚折平時根本懶得開車,但前幾天把車開到了學校,就是因為預料到跨年夜的擁擠。


    也確實很擁擠。


    他打開副駕駛車門,先給祁時係好了安全帶,再驅車去了廣場。


    帶人吃完飯後,正值下午,他們安靜走在湖邊,聽著周圍的音樂,在冬日清新涼寒的微風吹拂中,在一處噴泉前停下。


    沈楚折擦了下長椅,和祁時一起坐下了。


    廣場人很多,周圍的飯店人更是絡繹不絕,幾乎家家的等位區都坐滿了人。不遠處正有樂隊在演奏,是很歡快的曲子。


    沈楚折聽了一會,偏頭去看祁時,然後湊了過去。


    祁時直接避開了他。


    沈楚折:「……」


    見祁時誤會了,他舉了下手,說:「幫你扣下衣服,時寶。」


    然後輕聲補充道:「不親你。」


    祁時是最近被他突然襲擊弄怕了,才形成了下意識的條件反射,此時微微鬆了口氣,也沒再動。


    他向來穿外套就不怎麽扣全扣子,此時沈楚折耐心地幫他扣著,抬眼間,發現祁時正盯著前方出著神,是一種放空的姿態。


    祁時眼睫極長,眨眼間輕輕掃過泛了點微紅冷意的眼窩,特別抓人。


    正當祁時覺得沈楚折扣個衣服有點扣太久了,困惑地垂眸想看時,臉頰突然感受到一股熱息,隨後嘴唇就被含住了。


    在快要喘不上氣來的時候,沈楚折才放開了他,然後輕輕幫他擦了下唇,語氣調笑:「好天真啊,寶寶。」


    以為他說了不親,就真的不會再親。


    太單純又天真了,他喜歡得要命。


    祁時無語一瞬,抿著唇,不再理會沈楚折。


    一整個下午,他就沒怎麽迴沈楚折的話,神色很冷淡,垂著眼,也不怎麽看沈楚折。


    「還生氣?」沈楚折聲音溫和,笑著去扣他的手,拉著人往主題公園的方向走。


    祁時低頭看著手機,並不理會沈楚折。


    朋友圈是各種年度總結,文字和圖片都很豐富,他隨意掃了一眼,然後就不感興趣地退了出去。


    主題公園已經亮起了燈光,流光溢彩,格外璀璨,祁時並不想玩項目,於是沈楚折帶他去了一家甜品店。


    吃著晚間茶點,祁時咬了一口酥脆的堅果餅幹,再抿了口熱紅茶,半張素白精緻的臉被籠在霧氣中,安靜又漂亮。


    他冷白的手指無意識敲著桌麵,修長的指節微抬,然後就被一隻同樣骨節分明的手攥住了。


    祁時微微抬眼,對上那雙微微彎起的眼睛,看進沈楚折溫柔的眼底。


    沈楚折哄了他一路,見他此時沒有掙開,神色雖然平淡,但並沒有冷著。


    估計是願意理自己了,於是沈楚折輕聲問他:「等下去不去看煙花?」


    祁時想了想,說:「要挺久的。」


    跨年的煙花在零點才會一起炸開,此時才剛剛入夜,確實需要挺久。


    於是沈楚折帶人去商場內,抓了一堆娃娃,再換了大一點的玩偶,遞給祁時抱著。


    祁時不太願意抱這麽可愛的玩偶——有點像小孩子,但在沈楚折的目光下,還是伸手接過了。


    然後捋了捋玩偶毛茸茸的耳朵,覺得確實很柔軟。


    沈楚折看著他笑,再找了個咖啡廳,坐在沙發上休息,十一點四十分左右的時候,再和人一起去了橋邊。


    祁時站在高橋旁,垂頭安靜看著霓虹燈光照耀下,波光粼粼的河水,泛起一陣陣好看的波浪。


    一會後,新年倒計時的鍾聲在不遠處響起。


    「五、四、三、二、一。」


    「零。」


    沈楚折在數到「三」時偏過頭,在他唇邊映上一個輕柔的吻,一觸即分,掐著點開了口,語氣裏笑意溫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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