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好,算我怕了你們了行不行?你們這些小鬼頭可真把我搞糊塗了!”


    林北軍一邊撓著頭,一邊苦笑著求饒道。


    俗話說得好:女大十八變,更何況這都已經過去整整五年了,麵對這麽多的妹妹們,要讓他一個個全都辨認出來那簡直比登天還難啊!


    “咯咯咯咯……”一陣清脆悅耳的笑聲,仿佛銀鈴一般響徹整座院落。


    “北軍哥哥,奎勇哥哥,大哥,哦~這位一定就是北軍哥哥的對象吧?嫂嫂好呀!外麵冷,大家快快進屋說話吧。”


    大妹一邊捂著嘴偷笑,一邊熱情地向眾人打招唿,並邀請他們進屋。


    “大妹你好呀!”陳雪茹滿臉笑容地揮了揮手,熱情地向對方打招唿,“沒錯,我就是北軍哥的女朋友哦。”


    多年來在商場摸爬滾打的經曆讓陳雪茹練就了一副自來熟的本領,無論是麵對客戶還是合作夥伴,她總能迅速拉近彼此的距離,建立起良好的關係。


    她漂亮的容貌,那落落大方的姿態和自信滿滿的語氣,很快就與一眾妹妹們打的火熱。


    走進康家,盡管林北軍心裏早有準備,但眼前的破敗仍舊讓他的心狠狠地抽搐了一下。


    這是間狹長的屋子,不大,也就十幾個平方,占地最多的就是那副大通鋪火炕了,想想也是,康家九個孩子,加上康母那就是十個人,不弄大通鋪家裏怎麽睡得下?


    靠牆的那邊堆滿了大白菜、土豆、蘿卜等食物,使得過道十分狹窄。


    屋子也很顯老舊,不過卻打掃的很是幹淨。


    “北軍哥哥、嫂子、奎勇哥哥,快上炕,炕上暖和,我燒的可熱乎了。”


    大妹熱情的招唿道,妹妹們有的拉林北軍,有的拉陳雪茹,還有李奎勇,反倒是康九這個親哥沒人理會了。


    “好好好,咦,嬸子不在家嗎?”林北軍拖鞋上了炕,問道。


    “媽媽還沒迴來呢,今天廠子裏加班,估計得六點多才迴來吧,北軍哥哥喝水、嫂子喝水。”


    三妹端著一杯熱水遞到林北軍跟前,笑盈盈的說道。


    “這樣啊,哈哈,妹妹們來來來,看你北軍哥都給你們買什麽啦。”


    說著,林北軍跟獻寶似的,一個勁從布口袋裏往外掏東西。


    “呀,是水果糖,這還有奶糖。”


    “這就是奶糖嗎?我還沒吃過呢,好甜呀。”


    陳雪茹抱著最小的幺妹,開始給妹妹們扒糖紙,每人都喂了一顆。


    甜甜的味道,立刻讓妹妹們高興的笑眯了眼。


    “大妹,你是大姐,這些糖果你都收起來,每天隻可以給每個妹妹一顆哦,吃多了會牙疼的。”


    林北軍把幾袋糖果都推到了大妹麵前,囑咐道。


    “啊?北軍哥哥,這些糖果都是給我們的嗎?”大妹看著麵前那麽多的糖果,直接傻眼了,除了在供銷社,她哪裏見過這麽多糖啊?更沒想到有一天自己家也能有這麽多好吃的糖果。


    其他的妹妹們,也都瞪大了眼睛,布林布林的看著林北軍,眼神裏滿是不敢置信與驚喜。


    “哈哈,可不止糖果呦,這還有餅幹、糕點、大米、白麵......,這些都是北軍哥哥來看你們,給你們帶的,你帶著妹妹們把這些都放好,餅幹和糕點不用放,現在就分給妹妹們吃吧。”


    “不,不行,這,這太多了。”大妹看著堆成小山的東西,一下子就慌了,這得多少啊?那麽多好吃的不說,還有三大袋子糧食,還有豬肉和大公雞,最終隻能求助的看向自己的大哥。


    小混蛋站在牆角偷偷的抹了把眼淚,衝自己的妹妹笑了笑,溫柔的說道:“北軍哥讓你們收起來,就收起來,北軍哥又不是外人。”


    “哦,好。”大妹見自家大哥也讓收起來,於是乖巧的點了點頭,對著林北軍甜甜的一笑,脆生生的說道:“謝謝北軍哥哥。”


    “謝謝北軍哥哥”x7。


    大妹帶頭,其他妹妹也都是個頂個的乖巧懂事,都紛紛向林北軍感謝道。


    “哈哈,謝啥,大哥給妹妹帶好吃的,那不是應該的啊?這次來的匆忙,下次哥給你們帶更多好吃的,以後還給你們買漂亮的發卡,好看的衣服。”


    在康家陪妹妹們玩了好一會兒,林北軍才帶著同樣戀戀不舍的陳雪茹離開。


    八個妹妹一直把他們送到了巷子口,也不願離開,即使他們騎車走遠了,也全都站在那眼巴巴的看著。


    拐了兩個彎,在一處街口,四人停了下來,林北軍掏出煙,給兩個弟弟散了一根,吞雲吐霧起來。


    “北軍哥,我們為什麽走那麽早啊?我還沒陪妹妹們待夠呢。”


    陳雪茹站在林北軍身旁,噘著嘴有些不開心的說道。


    林北軍沒說話,而是看向一直耷耷著腦袋,神情沮喪的小混蛋,問道:“難受吧?”


    小混蛋落寞的點了點,哽咽著說道:“是我沒用,給不了母親和妹妹們好日子過。”


    “可是大哥我也沒辦法啊,我頂了我父親的工作,累死累活的幹了一年,一個月也才不到二十塊錢,這根本就養不了一大家子。”


    “我辭了工,賣掉工位,我媽說我不孝,不能吃苦,可大哥我不是這樣的啊,賣了工位,我至少能一下子換六百塊錢,能讓所有妹妹都有錢上學念書呀。”


    “我當小混混是不好,沒出息,可那也比上班掙得多,隔三差五的我就能偷偷給妹妹們帶肉迴來吃啊,嗚嗚......”


    說著說著,小混蛋蹲在牆角,抱著腦袋痛哭了起來。


    林北軍為什麽離開,就是因為他看到小混蛋一直強忍著,憋著,看到林北軍那麽有本事,給家裏買那麽多東西,他羨慕啊,難受啊,特別恨自己的無能。


    林北軍沒想到康九成小混蛋的背後還有這樣的原因。


    是啊,家裏九個孩子,真的不好養。如果隻靠著康母,和小混蛋上班打工,八個妹妹怎麽可能一個個長得這麽好?而不是像其他窮苦孩子似得,一個個麵黃肌瘦的。


    林北軍沒勸他,也沒安慰他,而是和李奎勇默默的抽著煙,一根接著一根,他們心裏也不好受。


    過了一會兒,直到小混蛋不哭了,林北軍才遞給他一根煙,問道:“聽大哥的話不?”


    小混蛋疑惑的抬起頭看他,點了點頭。


    “聽就行,聽,以後咱就不瞎混了,大哥肯定讓你帶著家人都過上好日子。”


    “大哥,謝謝你。”


    “謝什麽,一家人,不說兩家話,咱們首先就要讓咱媽和咱妹從那個大雜院裏搬出來,那地方實在是太破了,我看著都心酸。”


    “明天我會去街道找王主任,你家被院裏攆出來這事兒,我肯定讓街道和院裏給出個交代,要麽賠錢,要麽給房子。”


    “晚上我也迴去催催院裏,賈家賠我那間大房,騰出來沒有,明天咱們先把家搬迴去,住在一起,我也好照應。”


    “大哥,我,我都聽你的。”


    小混蛋想感謝,可他知道要是說出來,那就太見外了,大哥也會生氣。


    所以,他隻有心裏暗暗發誓,這輩子以後自己什麽都聽大哥的,就算是為他死都行!


    “好了,趕緊擦擦臉,別哭喪個臉,一會去奎勇家,李叔李嬸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咋了呢。”


    “嗯,我知道了大哥,那咱們走吧。”


    一行人又往李奎勇家趕去,都住得不遠,幾分鍾就到了。


    李家住的也是在一座大雜院裏,不過無論是位置還是環境都要比康家強太多。


    “媽,爸,你們看誰來啦?”


    男孩子,見到父母,保準第一個喊得都是媽。


    李家門口,李母正在外麵的灶台上做著飯,而李父則是在一旁幹著活。


    這年頭,條件不好,一般家裏都是吃兩頓飯,上午一頓飯,下午一頓飯。


    李父李母聽到大兒子喊,紛紛抬起頭看了過去,“呀,小九來了啊,吃了沒?一會在家裏吃飯噢。”


    “誒,嬸子,我就是來家裏蹭飯吃的。”小混蛋拎著東西,笑嗬嗬的迴道。


    “媽,你看他是誰?”李奎勇放下東西,走到母親身邊,扶著她,指著林北軍說道。


    李母疑惑的看著林北軍,這個穿著西裝,長相英武帥氣的小夥子,她早就注意到了,隻不過一直沒看出來是誰。


    “嬸子,是我啊,林北軍啊,哈哈。”


    “小軍?你是小軍?哎呀,孩子你還活著,太好了,真是太好了。”


    “是啊,嬸子、叔,我退伍轉業迴來了,今天是特意來家裏看你們來了。”


    聽到這個熟悉的名字,李母身體猛地一顫,如遭雷擊般呆立當場,她瞪大雙眼,直直的望著對方,眼神中滿是難以置信的神色,過了好一會兒,她才如夢初醒般迴過神來,臉上漸漸浮現出欣喜若狂的表情,聲音也因激動而有些顫抖。


    她顧不上正在煮的飯菜,隨手扔下手中的鍋鏟,在圍裙上匆匆擦拭了幾下雙手,便快步向前迎去。


    同時,她還衝一旁的丈夫大聲喊道:“他爸啊,快別磨蹭了!趕緊去殺隻雞,再買點豬肉迴來!”


    “誒,誒,我這就去,小軍呐,你今兒個可不行走,晚上一定要在家裏吃飯,聽到沒?”


    一旁,原本還有些恍惚的的李父,此刻也是無比的高興,他站起來,剛要迎上去,聽到李母的話,趕忙一邊往外麵跑,一邊對林北軍囑咐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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