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個平時不大愛講話但喜歡聽八卦的大媽問了句。


    她記得幾個月前一個午夜時分,她起夜時看到醉醺醺的陳江河被送迴前院,不過這事兒她誰也沒告訴。


    “不是他,這迴最後是傻柱和老蔡,還是我跟秦淮如一起把人送迴去的,可沉了。”


    賈張氏早上喝的大亂燉,也是有油水的,這會兒已經湊進人堆裏了。


    “秦淮如,給我倒杯水。”


    賈東旭一覺醒來口幹舌燥,昨天吃鹹了。


    “家裏沒開水,正在燒著,要不你等一會兒。”


    秦淮如今天休班,賈東旭這蹬三輪的早就給自己規定每周也休息一天。


    “有沒有粥,這什麽湯?”


    賈東旭已經自己尋摸上了,實在渴的不行,等不到水燒開就把飯盒裏的湯喝個幹淨。


    “那是昨晚從許大茂家尋摸來的,應該是啥魚湯,我們覺著太腥就沒喝。”


    秦淮如正在補衣服,她要是不幹,這活能堆到過年。


    “是挺腥的,嗝~”東旭後知後覺,一碗湯下肚還是覺著有點口渴。


    “我出去趟。”


    他今天休班,就想著問問他哥要不要去北郊逮兔子,這個季節兔子也沒吃的,估計跑不過他。


    “哎,東旭,你不出去蹬三輪車啦?”


    秦淮如想把人叫住,奈何別人跑的比兔子還快。


    賈東旭剛出門,就看到傻柱正在屋門口擦皮鞋,就連衣服都特板正。


    “傻柱,甭忙活,人家姑娘要是看上你,你就是光著腳人家照樣稀罕。”


    東旭看了眼傻柱腳上鋥光瓦亮的黑皮鞋,又看了看自己腳上的大棉鞋,羨慕了。


    啥時候自己也能混雙皮鞋穿一穿,那得多美。


    “甭跟我這貧了,東旭,我問你,我昨天那飯盒,是不是被你家拿走了?


    趕緊的把飯盒給我送迴來昂,明天上班我這還用呢!”


    傻柱也不指望飯盒裏還能剩啥東西了,但凡是入口的東西,到了老賈家那就沒有要迴來的可能。


    一家老小都跟饕餮似得,特能吃。


    “那是你的飯盒呀,怪不得一股子膻腥味兒,喝的我這嗓子發幹了都,迴頭讓棒梗給你送迴來。”


    賈東旭記掛著去找陳江河,一溜煙就奔前院去了。


    這時候人堆裏的二大媽看準機會也湊過來:“傻柱,準備的怎麽樣?光天和光福兄弟倆去接他們表姐了,人馬上就到。”


    “二大媽,您放心吧!


    我這頭發是昨天新理的,衣服也熨燙平整,就連皮鞋都擦了。


    現在是萬事俱備隻欠您外甥女這股東風了!”


    傻柱樂嗬嗬的說著。


    今天姑娘是在他家相親,屋裏衛生他都讓雨水幫著收拾了一遍,過年都沒這麽上心。


    “那成,你看是不是得先……”


    二大媽說著拇指食指攆了攆,說一迴媒可是五塊錢呢!她可不能白忙活。


    “嗨!不就是五塊錢嗎,等著。”


    傻柱一掏兜真就拿出來五塊錢,“早就準備好了,您看您,比我還猴急。”


    本來傻柱想等相親完再給這個錢,這叫先上車後補票。


    現在二大媽既然要了,先給錢也不礙事兒,但說法就不一樣了,這叫預付款。


    “跟錢有關係,誰不著急啊,再說我這是勞動報酬,應得的。”


    二大媽跟著就把錢塞兜裏,落袋為安。


    “看時間,荷花也應該到了,傻柱,一會兒可得好好表現。”


    二大媽說了句片湯話就要去門外等著,畢竟是自家親戚,該接還是得接一下。


    這邊東旭剛出通往前院的遊廊拐角,差點就跟別人撞上。


    “你誰呀?”


    他見對方是個梳著麻花辮的陌生姑娘,張口就問了句。


    大院裏來陌生麵孔,一般都會問一嘴,不然進賊就不好了。


    “我,我叫荷花。”


    “賈東旭,這是我表姐,跟傻柱相親的,你快讓一下。”


    姑娘剛說完,劉光福兄弟倆也過來了,他們才把人從車站接迴來。


    “奧,原來是你跟傻柱相親啊,過去吧!”


    賈東旭覺得這姑娘還沒秦淮如好看,配傻柱綽綽有餘,等人過去後,他扭頭一看,這怎麽是個跛腳啊!


    “哥,哥你在家嗎?”


    賈東旭已經習慣了遇事先喊哥,因為喊別的沒用,他哥的威信已經立住了。


    “東旭,進來等吧,你哥還沒起呢。”說話的是陳母。


    昨天陳江河出去喝酒,迴來後又喝了兩碗湯,半宿就把孩子送到她屋了,說是老起夜怕孩子睡不好。


    結果兩口子這都快十點了還沒起。


    “東旭,你怎麽過來了?”


    沒一會兒,陳江河打著哈欠出來了,甲魚湯的功效真不是吹的,這會兒他還覺得渾身都是勁兒。


    “哥,我剛看到傻柱相親對象了,長得不賴,就是腿腳不大好。”


    賈東旭一心想著分享八卦,都忘了他原本過來的目的是截兔子。


    “腿腳不好?你沒看錯吧,東旭。”


    陳江河一聽這話就知道要糟,合著二大媽這業務水平是有水分的,竟然給傻柱介紹個殘疾人。


    倒不是他對殘疾人有什麽偏見。


    相反,很多殘疾人正因為身體不完美,所以能更加珍惜並熱愛生活。


    但這不代表所有人都能接受跟這個群體,比如正在相親的傻柱。


    “走,去看看。”


    陳江河洗漱完畢跟著就出門了,起晚了,都不餓。


    經過閻埠貴家時,陳江河本想叫著三大爺一起,沒想到別人老閻一大早就出門了。


    說是去給朵朵聯係家庭教師,這積極性也是沒誰了。


    “哥,朵朵還這麽小就要上課啊?直接讓棒梗教她拉倒,棒梗已經會認字了。”


    賈東旭覺得他哥太浪費錢了,女娃娃早晚都是別人家媳婦,這麽上心幹啥。


    “得了吧,東旭,棒梗更需要接受教育,不然這孩子早晚長歪。”


    陳江河可不想將來朵朵跟棒梗一樣,因為屁大點的事兒,八年不跟家裏人說話。


    有人養孩子是為將來老了預備小棉襖,有人則是為將來培養了一個有血緣關係的仇敵。


    教育孩子這種事,比數學題還難解。


    “哥,我已經揍棒梗了,迴頭我多打幾頓就老實了。”


    賈東旭對孩子的教育思維,停留在棍棒出孝子上,跟二大爺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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