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鼇家管家說的什麽胡話!


    一個孩子怎麽可能和成年人打架?


    這管家是不是傳錯話了?


    不少人都抱著這樣的疑惑看著方管家 ,但方管家臉上的焦急神色做不得假。


    神裔家族的管家幾乎都是各項全能,是個體麵的人,很少會這樣失態。


    難不成這事還是真的……


    “那麽大點兒的孩子和貝家主打?這不是完虐嗎。”


    “會不會是打著玩兒的?”


    “不可能!你沒看這管家的神色,那肯定是打的很兇了。”


    “這貝家家主看見全宴靈種的酒席後就一臉陰沉,證明心眼兒小,說不定是出去後遇到鼇家小小姐,把氣撒她身上了?”


    “應該不可能吧?”


    “怎麽不可能,貝元良都能成為那兩個家族的狗腿子,臉早就不要了。”


    “先不管打沒打,咱們現在也該出去看看。”


    一群人議論紛紛的時候,鼇銀川早就站起身,讓方管家帶路了。


    現在宴席上的飯菜大家也吃的差不多了。


    每個人的體質就擺在那裏,吃的多了也無法吸收,這些人也浩浩蕩蕩的跟在鼇銀川身後往外走。


    “胡家主,走!出去看熱鬧了……”


    一個大胖墩兒落在最後,飛快的端著菜盤子把那個剩的最多的?鯨片倒入收容道具裏,手正要伸向幻尾鱗的碗,突然聽見喊聲,連忙縮迴手,笑眯眯跟上去。


    “來了,來了。”


    …


    鼇家外麵的園林裏,矮柱燈和草坪燈將外麵照的通亮。


    浩浩蕩蕩的人群剛剛從拐角冒頭,就見到一大坨黑影從天而降!


    這黑影不是別人,正是貝家主。


    “鼇銀川,你……”


    貝元良狼狽的翻身爬起,剛剛怒吼出聲。


    肖紅勺就飛快的衝了過來!


    像是一隻憤怒的小肥鳥般,邊跑嘴裏還發出‘啊啊啊”的聲音,衝到眾人跟前,似乎是要去撞貝元良。


    眾人:……(??灬??)這麽大點小孩兒,哪裏撞得過成年人。


    結果下一刻。


    貝元良直接嗖的一下飛了出去!


    原本還議論紛紛的場麵霎時安靜如雞,在場這麽多雙眼睛,很整齊劃一的瞪大。


    像是見證了什麽不可思議的畫麵一般,跟著貝元良飛行軌跡而去。


    噗通一聲。


    貝元良撞在假山群上,又彈入了幾步遠的水池裏。


    看著那濺起兩米多高的水花,不少人心髒都跟著顫了顫,忍不住咽了口唾沫。


    ……這鼇家小小姐,這麽猛的嗎?


    鼇銀川的臉上的擔憂此刻完全消失了,渾身輕鬆,還有種眉飛色舞在裏頭。


    “紅勺,這貝家的伯伯不懂事,你不能不懂事啊!怎麽能把客人撞池子裏去呢。”


    說著還喊了聲,“方管家,趕緊把貝家主撈上來。”


    方管家:“是。”


    隨後就點了幾個人的去池子裏撈人。


    肖紅勺兩個小揪揪都已經是歪了,黃軟的碎毛炸起,抬起頭,鹿眼裏水汪汪的,小嘴抿著。


    一個小胖墩這時候站了出來,氣鼓鼓的開口。


    “鼇爺爺,這根本不怪紅勺!”


    “對!是貝家伯伯不要臉!他、他偷看紅勺尿尿!”


    周圍跟著看熱鬧的人,頓時猛地吸了一口氣。


    這……


    從來沒聽說過啊。


    貝家主還有偷看女童尿尿這種嗜好?


    媽耶,簡直變態!


    那邊才從水裏撈起來的貝元良頓時氣的吐出嘴裏的水。


    大背頭淩亂的撲在臉上,他抬手朝腦後一捋,眼神陰鷙。


    “小子你別亂說!!”


    小胖墩兒縮了縮脖子,但看了一眼肖紅勺,就像是保護公主的騎士,渾身透著正義:


    “我才沒有亂說,我們捉迷藏玩的開心了,後來紅勺妹妹說要尿尿,又不想我們等太久,所以找了個林子鑽了進去……”


    邊上一個小女孩看這麽多大人看著,表現欲很強的她也接過話頭:“我們就在外麵等著,沒多久就看見貝伯伯從來飛出來了!紅勺妹妹肯定是尿尿被偷看才那麽生氣的。”


    她和小胖墩兒說的是實話。


    當時紅勺妹妹可能起來的太急,沒尿完吧,裙子都濕了一大片。


    貝元良簡直要被氣死了!


    他來參加個宴會,本想好好給貝念薇揚名,正好也邀請這些家族的人幾日後參加貝家的宴席。


    結果一看鼇家那宴席檔次,他氣都氣飽了。


    離開的時候他心生惡念,想要毀了鼇家祖宅的法陣,結果就被肖紅勺拱著飛來飛去,砸來砸去。


    現在這兩個孩子還在眾目睽睽下給他潑髒水。


    他不敢想象在場這些家族迴去後以訛傳訛會出現什麽後果。


    不能這麽下去!


    貝元良動了怒,看肖紅勺的視線帶著殺意。


    無數的水汽從他衣服脫離,化作一顆顆晶瑩的水珠;這些水珠升在半空,懸浮著,咕嚕咕嚕的分裂、再組合著,再分裂。


    巨大的肉褐色的河蚌在他身後緩緩顯現,如虛如幻。


    河蚌慢慢張開。


    一個頭發奶灰色,額頭和耳朵處長著一些小型貝殼,身穿交領大袖襦裙腰間掛著黃色流蘇的女人從裏麵慢慢伸直軀體,暴漲三丈高,她閉著眼,讓人看清她的睫毛和眉毛也是奶灰色的。


    女人襦裙下的身體好像和河蚌連在一起。


    腰間上垂落的流蘇和襦裙被吹出風的褶皺,宛若海草般隨波蕩漾,女人高高在上,宛若無情的神隻。


    河蚌裏的女子形象,就是貝家最早的一代大妖,——蚌精!


    家族血脈覺醒者都可以顯現而出。


    貝元量張開手臂。


    那女子巨像也做出相同的動作,緩緩張開手臂。


    “唿~”


    隨著貝元良的吐息,女人嘴裏也同步吐息。


    “樹欲化龍先帶雨,泉將歸海已如滔。”


    “直恐化人移幻境,莫誇墨沈與霜毫。”


    吐息過後,四周景色開始變幻,而隨著貝元良念出的兩句話,變幻加速,再迴神,眾人已經置身在一處陌生的幻境裏。


    湖麵如鏡,水底才是高樓大廈,各種稀罕的魚類靈種在城市上方遨遊。


    貝元良站在一艘小船上。


    其餘人腳下隻有一塊浮板,浮板被腳下的湖水腐蝕、縮小。


    這落水後說不定也會被腐蝕。


    貝元良的視線如同淬了毒的掃了肖紅勺和鼇銀川。


    “選擇投靠貝家的,上船!”


    鼇銀川:“貝元良,你打不過一個孩子就拿我請來的客人出氣,你還要不要臉!”


    貝元良:“反正今天的事情傳出去我也沒臉了,不如先下手為強,不讓這裏的事傳出去!我再說一遍,選擇投靠我貝家的,上船!”


    前來鼇家的客人,有的人覺醒了家族血脈,自然不緊張。


    可那些沒有覺醒血脈的此刻臉色就變了。


    大胖墩兒胡家家主,一步步走向自家兒子,抬手給他一拳。


    “叫你多管閑事!叫你嘴碎!我平時怎麽教你的?”


    “你平時教我慫一點,苟一點,可……可是今天的事本來就是貝伯伯不要臉!”


    “你還說!”


    “紅勺妹妹長得那麽可愛,我不想看她被欺負!哼,你打我我也要說……”


    貝元良臉色沉沉。


    他居然忘記了,胡家家主也在這裏。


    要知道這位胡家的祖上,在靈氣複蘇後可是出過大妖吞天蟾的啊,吞天地萬物。


    但胡家主似乎沒有插手的意思,自顧自盤腿而坐,從收容道具裏抖出幾個菜盤子,從西裝兜裏摸出一雙筷子,遞給小胖墩兒。


    “來坐著吃點兒東西,看看戲,這是你老子我特意給你打包的,最好的?鯨片兒~”


    小胖墩兒咕嚕吞了口唾沫,但很快就偏過頭。


    “紅勺妹妹被欺負了,沒胃口……”


    “你才認識人家多久啊,就迷得武魂三點的,有點出息成不。”


    …眼看胡家的人沒有插手的意思,貝元良又得意起來。


    “識時務者為俊傑,各位……”貝元良說著瞥了一眼眾人腳下的浮板,“時間不多了。”


    鼇銀川正要開口。


    肖紅勺就哼哼了一聲:“時間是不多了。”


    貝元良看著肖紅勺:這丫頭什麽意思,到現在還沒有一點害怕的樣子?


    卻見到這小丫頭突然眼睛一亮,說了聲:


    “來了!”


    接著,蹬蹬蹬的朝一個方向跑過去。


    什麽來了?


    貝元良頓時感覺有一絲絲不太妙。


    結果下一刻,就聽見肖紅勺站在一個地方對著空無一人的地方,一邊抹眼淚一邊嚶嚶嚶。


    “警察叔叔,對!我是肖紅勺!是我報的警!裏麵有一個超凡者偽裝客人襲擊我們鼇家,挾持人質四百多人,他……嗚嗚嗚,他還打小孩兒……”


    “你們快進去抓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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