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什麽,不是累了嗎?」既然累了,那就明天再說。公爵把人放到床上,順便再把她手裏沒扔掉的書拿下來放到床頭。要不是確實看到人走出來的時候是一副要睡覺的模樣,今天他怎麽可能會這麽簡單就放過她?


    咦?就這樣?索菲亞在躺下來後,還有點不敢相信。她側過去看正在熄滅煤油燈的公爵,沒想到正被抓了個著。


    「怎麽?您又不困了?」她滿臉疑惑的樣子,更想讓人欺負。


    「困,隻是沒想到您今天格外好說話。」


    「我這是好說話嗎?我這不過是想讓您放鬆警惕。」看,一下子就緊張了吧。公爵欣賞完了妻子臉上的表情後,才最終將煤油燈熄滅。別以為他沒有聽到那一聲大大的鬆了一口氣的聲音,他聽見了。


    黑暗裏,索菲亞很快就被抱住。她能聽到他的心跳,也能聞到他的味道。


    「我前幾天在科文特花園開了一家店,叫『秘密』,專門賣文胸的。」突然之間,她就把這件事說了出來。


    「知道了,前兩天貝克天天出去,就是在做這件事吧。」公爵用的是肯定句。那個簡還在,她要負責的培訓課堂暫時還沒有辦起來。


    「嗯。」事情是貝克去辦的,不過她帶了她的私章,所有權還是在她的名下。隻是,公爵就這個反應嗎?


    「不是困了,睡吧。」都有「貼心伴侶」了,再來一家「秘密」也沒什麽大不了的。就是賣文胸?好吧,想來倫敦的男人們還是很幸運的。而他,也才幸運過這麽一次!


    就這樣完了?不發表一點看法嗎?對此,公爵的反應就是拍拍她的背,趕緊睡吧,別多想。


    既然這樣的話,索菲亞就在小客廳裏正大光明地看起了「秘密」的帳本。雖然才營業了沒幾天,但是!倫敦的小姐們夫人們分享秘密的速度還是很快的,尤其在這個社交季裏。就這麽幾天,純營業額就已經突破了500英鎊。夾在帳本中的小結上說,有幾位特別熱衷。前一天剛買迴去一種,迴頭就讓家裏的僕人把其他顏色的也全部打包帶走了!


    這多好啊,這樣的人就該多來一些!為什麽每一種要分這麽多種顏色,不就是讓有能力的人集郵的嗎?每天換著穿戴,自己看了也高興。


    「還是挺賺錢的。」索菲亞放下帳本,對著對麵的公爵說。他的計劃還在寫,但就是不給她看。


    「要是不賺錢,您也就不會想著開店了。」公爵放下了筆,「今天的事情這麽快做完了?」現在還是下午。


    「貝克迴來了,我這邊就輕鬆很多。」而「九商」那邊,暫時的投票也不舉行了,因為大家等不起,所以就決定多點開花。這事,肯管家說過的,索菲亞也沒有很反對。隻要處理得當,多來幾個試點完全沒有問題。畢竟其他的地方,比東區要好多了。唯一的不好就是,那邊的支出漲得很快,當時同意這個提議的人都在暗中後悔。當然,這不包括她。


    「那,來聽聽我的計劃?」他的計劃也寫得差不多。


    「好啊。」終於願意說了。


    公爵的計劃分成幾個部分,其實說白了就是將卡文迪許家族的人分成幾塊。像是已經在農場的那些處於邊緣的卡文迪許算是一塊,那些年金在1000英鎊以下的也成一個圈,然後是1000英鎊以上到5000英鎊以下的,再是5000英鎊到1萬英鎊之間。1萬英鎊以上的,暫時不考慮在內。


    「我算過了,年金在1000英鎊以下的卡文迪許一共是178人,年金在1000到5000之間的是62人,5000到1萬之間的是17人。」而這三檔每檔每年的支出都在15萬英鎊左右,加起來就是近50萬英鎊。也就是說,公爵府就算一點都不花,這筆支出也是固定的。


    「先說說這裏的178人,除掉年紀太大年紀太小的,起碼還有100人沒事做。這些人裏,基本都是讀過書的。」公爵要做的,就是讓這100人不要浪費,「我看過了,大多數人都住在德文郡那邊。」


    索菲亞已經來到了丈夫的身邊,他的筆記本是攤開的,這樣就比較方便兩個人一起看。這不是做得挺好嗎?為什麽之前就不讓看?


    公爵沒注意到妻子的疑問,他還在順著往下講。


    「我之前寄了信出去,這兩天迴信陸續來了。我發現,他們不是沒有工作的,至少每人都會有一份掛名的事情做。」德比郡不小,卡文迪許家族當然需要人看著各處,於是就有了那些掛名的虛職,「可是,真正做這份工作的人卻是另外請來的。」也就是說,同一份工作,拿錢的卻有兩個人。


    「您的意思是,先讓他們丟了工作?」嗯,這確實能省下不少的一筆。


    「我是這麽想的,但我怕他們會鬧起來。」公爵說到這裏,先喝了一口茶緩一緩。


    「那您打算讓他們丟了工作以後,去做什麽呢?」如果對方能找到工作的,那麽鬧起來的可能性就會小很多。


    「您不是要辦女子培訓課堂嗎?他們可以當老師,還有——」正打算繼續說的公爵說不下去了,因為他的妻子正在搖頭。


    「這不好。先不說收入的問題,就來說說培訓課堂吧。我暫時不知道那些卡文迪許都會什麽,但我想他們會的可能和我想要開的培訓課有所出入。而最重要的一點是,他們是男人,而我不相信男人們在女性集中的地方,不犯一點錯誤。」這才是索菲亞搖頭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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