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剛才的那個號碼。


    沈雲裏隱隱猜測到了這通電話是誰打來的。


    她抬眸仔細打量傅遠洲,隻看他眉頭蹙著,十分不耐煩地摁掉了這通電話。


    很快,那邊又打了過來。


    傅遠洲低聲罵了句髒話,拿起手機倒騰了一會兒,重新丟到了桌麵上。


    不知是關機了,還是把對方拉黑了。


    沈雲裏想知道自己有沒有猜對,於是故作漫不經心地吃著肉,輕聲問他:「是許霜打來的嗎?」


    傅遠洲沉聲嗯了下,麵色很冷。


    她又緊跟著問:「不接一下嗎?」


    傅遠洲捏著啤酒罐仰頭暢飲,有些煩躁地將話題丟迴給沈雲裏:「分都分了,有什麽好接的?」


    沈雲裏:「你之前和她分了,不是隻要她主動找你,你都會接她電話的嗎?」


    傅遠洲沉默了。


    他眸子低垂著,望著木質桌麵上反射出的白色光點,臉色愈發的沉鬱。


    沈雲裏不動聲色地觀察著傅遠洲此時此刻的反應。


    就在她覺得傅遠洲這是不想迴答,又或是不知道怎麽迴答的時候,眼前的人卻忽地沉息,嘆了口氣:「這次,我和許霜是真分了。」


    沈雲裏怔了下。


    握著酒杯的手不自知地鬆了力,那顆因為想要試探而懸起的心,在此刻無聲無息地落了地。


    隻是僅僅安然無恙了一秒,她的心就再次被懸了起來。


    因為「我和許霜是真分了。」這句話,沈雲裏聽傅遠洲說過很多很多很多次。


    傅遠洲和許霜在高二最後一個暑假相識,排除掉他追她的時間,兩人滿打滿算,也已經戀愛了兩年。


    但這兩年期間,他們兩個人鬧分手的次數,沈雲裏兩隻手都數不清。


    雖然起初隻是一些小矛盾,兩三天就重歸於好,繼續如膠似漆。但最近這一年,不知怎麽迴事兒,他們吵架的次數越來越多,每一次都雞飛狗跳,好像真的要老死不相往來一樣。


    沈雲裏沒搭話。


    因為她不知道,傅遠洲會不會又像從前一樣。


    前一晚發來消息,和她振振有詞地說什麽這年頭戀愛狗都不談,從今開始,他要恢復單身,再也不和許霜糾纏。


    等到了第二天,沈雲裏問他在哪兒,要不要一起吃飯,他卻說什麽許霜那邊有事兒,他離不開身,下次一起吃。


    這兩年,他們就這樣一直分分合合的糾纏著。


    沈雲裏也始終保持著朋友的身份,從未有過一絲一毫的越界,隻小心翼翼藏起自己那份心意,適當的隱身,又適當的出現。


    看他們親密無間,看他們吵鬧翻天。


    每次兩人鬧分手,傅遠洲就來找沈雲裏喝酒,喝的腦袋迷濛,就拍著自己的胸脯和沈雲裏保證,說這絕對是他和許霜的最後一次分手,他們絕對不會再糾纏。


    結果,就是在沈雲裏有那麽一點點相信,傅遠洲和許霜真的斷了,開始對自己這份暗戀,對傅遠洲本人抱有一些小小的幻想時,他猝不及防地跳出來,給她當頭一棒,說他還是放不下許霜,打算繼續跟許霜試試……


    反反覆覆,沈雲裏早已見怪不怪。


    不過呢,傅遠洲和許霜鬧分手又和好的周期,從來沒超過七天。


    仔細想來,這一次好像是他們分手最久的一次?


    這整整一個月,沈雲裏都沒聽到傅遠洲提起許霜。


    她也沒在朋友圈看到許霜有什麽新的社交動態,就好像他們真的徹底斬斷了這份感情。


    沈雲裏暗暗揣測,心又往下迴落了一些。


    隻是理智告訴她,還不能就這樣妄下定論。


    於是,她再一次抬眸打量傅遠洲,不受控製地試探起他現在對許霜的心意:「這次是真分了?你不是很喜歡她嗎?難道現在不喜歡了?」


    喜歡她?


    聽到這個詞的一瞬,傅遠洲握著酒罐的手不知不覺地攥緊了。


    那些和許霜有關的記憶猶如潮水般湧入腦海。


    溫馨幸福的、撕心裂肺的,全都摻雜在一起。


    所有的畫麵變成了放映機裏的電影,一幕幕跳過,又跳迴,重複交叉著,忽地定點落在了他和許霜初見的那一幕——


    喧鬧的俱樂部裏,一盞忽明忽暗的霓虹燈下,烏髮紅唇的許霜倚坐在撞球桌上,指尖攜著燃了半根的細煙。吞雲吐霧中,她沖站在門口的傅遠洲勾了勾手,勾起唇角笑了下:「聽說你賽車玩得很好,怎麽樣,要不要和我比比賽?」


    然而,這個畫麵僅僅停留了五秒鍾,又忽地跳轉到了他們上一次見麵的場景。


    她坐在出租屋的沙發上歇斯底裏地哭喊著,說他傅遠洲根本不是真的愛她,還不管不顧地砸碎了他親手做的周年禮物。


    ……


    一想到這兒,傅遠洲的心髒就隱隱作痛。


    隻是定神沉了口氣後,他十分苦澀地沖沈雲裏搖頭:「說實話,我不知道我還喜不喜歡她。」


    「我隻知道,和她在一起,我很累。」他仰頭喝著酒,眉頭皺著,語氣無奈又哀怨,「真的很累,很累。」


    累?


    和心愛的人在一起,怎麽會累?


    沈雲裏不解地看他。


    傅遠洲捏著酒罐,輕嗤了聲:「可能從一開始我就不應該去招惹她。」


    「這兩年不管我怎麽努力地對她好,都沒有讓她滿意過一次。她也總說,我給不了她想要的愛,早知如此,當初就不應該答應和我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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