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並不妨礙在床底下的壁板後麵找到密碼文字的牧師,像是打了雞血一樣從床底鑽了出來。


    科爾敲遍了房間裏每一塊地板。


    同時搜過了一個家具,削瘦的中年牧師終於在書桌地下摩挲到一個能隱隱推動的磚塊。


    科爾的心瞬間就提起來了的。


    費勁九牛二虎之力搬動了粘在地板上桌腿,重新推開了有些腐朽木質地磚。


    科爾從底下摸出了一個以及發硬的羊皮本子。


    上麵帶著密碼扣子。


    像一個盡在眼前即將觸及到的真相。


    輸入『白鈴蘭』的首字母不對,輸入『預示著清風雨露』的組合體不對。


    抱著的陳舊到梆硬的羊皮本子。


    科爾沉默了。


    他的身上沾滿了灰塵,頭頂上還趴著一隻的驚慌失措蜘蛛,爬過皮膚的時候尖銳利爪帶來異樣感讓人焦灼。


    然後科爾仔細思考一會之後,默默輸入了一個『三月』。


    不知道在地板下麵埋了多少年的羊皮本子,終於發出了鎖扣響動的聲音。


    果然。


    科爾長舒了一了口氣,揉了揉有些酸脹的眉心。


    帝都沒有白鈴蘭。


    白鈴蘭應該是奧斯坦丁堡的花卉。


    科爾雖然不了解植物,但是他熟知地理,奧斯坦丁堡會有清風雨露的季節就是三月。


    ....


    舊日故居。


    『娜塔莉又搶了我的玩具....


    還和父親搶先告狀了,她一隻都是滿嘴謊言的謊話精....


    總有一天會被地精拔掉舌頭...


    昨天和卡爾又通信了,我收到了他送的書籤....


    今年白鈴蘭開的真漂亮....卡爾還給我寄了德威的畫像.....


    真漂亮。


    不愧是她養的『好姑娘』,長得威猛又雄壯。


    聽說它已經是森林裏最好的獵犬,跑的跟風一樣快,像是射出的箭一樣能捕獲春季剛剛鑽出洞窟野兔喉嚨。


    一定很帥。


    可惜我已經看不到了。


    真想念它!』


    ....


    記錄著少女隱秘的心事的日記本。


    分離的思念。


    少女青春期的心事總是帶著猶豫與疼痛的氣息。


    科爾不了解那種細密密的心事,也不能理解姐妹之間忽高忽低,忽遠忽近的關係。


    但是當陳舊的羊皮卷一頁頁翻下去的時候。


    科爾發現少女的筆記開始混亂起來,娟秀的字體開始變得尖銳。


    連同那些隱秘的心事也變得陰森起來。


    『今天又跟娜塔莉吵架了。


    她說昨天晚上她沒有發出聲音....


    可是昨天晚上我明明聽到有人貼在我耳邊說話。


    絮絮叨叨睡在我的床上,背靠背....


    用奇怪言語抱怨著今年的果醬不甜....抱怨周圍人對她不夠尊敬...


    那個聲音吵死了。


    除了娜塔莉以外還有誰?不可能還有別的傢夥了!


    壞心眼的混蛋!滿嘴的謊言的騙子。』


    .....


    『卡爾已經不在來信了。


    最後一次收到他消息還是去年!他是不是忘記我了?


    還是華格納的小姐又纏著他?


    我最近總是夢到當初在奧斯坦丁堡青翠草場上,帶著娜塔莉,帶著德威奔跑的畫麵....


    歡樂的時光總是迅速消失。


    帝都這裏就繁華極了,卻也無聊極了.....


    好吧!


    我又看到窗簾後麵躲著小傢夥,黑漆漆的看不清楚臉。


    娜塔莉總是喜歡弄這些稀奇古怪的小動靜來嚇唬我,我要把今天抓的天牛放到她的裙子上。


    肯定會嚇得哇哇大叫....』


    ....


    越來越亂的日記裏麵。


    重複出現的舊日人物,以及逐漸潦草瘋狂起來筆畫讓人看的脊背發毛。


    從一開始說娜塔莉總是惡作劇開始。


    到後麵年輕少女的日記裏麵總是頻繁的出現,漆黑說著異國語言看不清楚臉的人。


    從一個變成了兩三個。


    它們總是睡在她身側,它們總是跟她擠在一張床上。


    白天黑夜吵得她睡不著...


    一開始科爾真的以為是姐妹之間惡作劇。


    但是逐漸翻閱下去了之後,半張臉淤青牧師逐漸發現了端倪。


    因為那兩三個人影一直都沒有臉。


    埃爾莎夫人總是稱他們為『娜塔莉』,可是那真的是娜塔莉嗎?


    莫名出現在房間角落裏的奇怪陰影,口中瘋狂念叨著的奇怪語言,以及睡在女爵身旁的『妹妹』。


    貴族家庭規矩森嚴。


    科爾覺得姊妹之間小時候睡一張床很正常,但是長大到十幾歲了天天睡在一起幾乎不可能。


    恰恰在思考到這裏的時候。


    推開的窗戶外麵吹來一陣陰風。


    因為年代舊院微微有些腐朽窗戶,如水般的夜風拂過臉頰的時候,脊背密密麻麻泛出一片雞皮疙瘩。


    科爾順著風聲看過去時候的。


    正好窗口白色掛在窗口的白色薄紗,繡著白鳶梗草的窗簾被夜風高高揚起。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


    科爾感覺這間塵封了很久的臥室窗口正對著溫斯頓莊園的湖泊。


    漆黑無光的夜晚,連靜謐的湖麵都倒映不出月色星空倒影,偏偏是在這個令人窒息的夜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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