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書婷結束產假,就迴到了公司上班。趙東陽則把小四月送迴老家,交由劉美娥照看。除了孩子的日常開銷,每月還需付給劉美娥兩千元。何書婷縱然心中萬般無奈,但也別無他法。


    隨著聖誕節的臨近,何書瑤的工作日益繁忙,而周靖安的工作節奏卻逐漸放緩。往往周靖安下班迴家時,何書瑤還在公司埋頭苦幹。他們尚處於新婚燕爾的甜蜜期,周靖安又怎受得了這般冷落?


    每次接何書瑤迴家,本想親熱一番,可她卻忙著翻譯資料,看著她那疲憊不堪的樣子,周靖安心疼不已,隻得將夫妻間的溫存留待周末。


    聖誕節一過,國外的客人開始享受長假,何書瑤終於得以喘息,但兩人的工作量依舊不小。好不容易熬到元旦,二人終於有時間在家休息三天。


    一番親熱過後,周靖安將何書瑤緊緊摟在懷中,輕撫著她的秀發,柔聲問道:“瑤瑤,你考慮好了嗎?”


    這段時間,何書瑤的腦海被工作填得滿滿當當,她一時反應不過來,疑惑地說:“最近太忙了,我都沒空想呢。”


    周靖安眉頭緊蹙,滿臉愁容:“這份工作如此辛苦,我實在不忍心看你這麽累。要是擔心錢的問題,你不是有我的卡嗎?”


    何書瑤心中煩悶,她其實也有了辭職的念頭,可領導總是勸她再堅持一段時間,等 zina 迴來就好了。她抬起頭,溫柔地說:“我答應你,會考慮辭職的事情。”


    周靖安心上猶蒙上了一層陰翳,感到不快:“瑤瑤,你已經嫁人了,我可不想每次迴家後感受到的隻有冷冰冰的氛圍,你能理解我的感受嗎?”


    何書瑤那雙杏眼閃爍著委屈的淚光,悵然道:“靖安,如果你出差了,隻留我一個人在家,我也會感到無比的孤單。”


    周靖安凝視著她,眼神晦黯不明,語氣堅定道:“瑤瑤,我不在家,你可以去奶奶家或者爸媽家,總之,你要盡快辭掉這份工作。”


    兩人正說著話,忽然,何書瑤的手機響起一陣急促的鈴聲,她滿懷歉意地看了一眼周靖安,然後接起了電話。


    電話是 wim 打來的,隻聽他說道:“書瑤,客人在詢問老板剩餘樣板的進度,客人放假迴來就要拍照,你明天一早就去工廠看看進度,順便看看年前的大貨工廠有沒有在安排……”聽到這裏,周靖安的臉色瞬間變得陰沉起來。


    兩人躺在床上,都輾轉反側難以入眠。


    何書瑤心中也倍感委屈,她好想和周靖安說說話,可是周靖安卻背對著她,似乎沒有與她交流的打算。


    她輕輕地歎了一口氣,聲音雖小,卻還是被周靖安聽見了。


    他轉過身,將她緊緊地抱在懷裏,輕柔地撫摸著她柔順的秀發,說道:“明天,媽讓我們過去吃飯,爺爺奶奶也會過去,姐姐一家也會迴來,你打算怎麽安排?”周靖安那雙漆黑的眼眸,宛如深不見底的湖水,直直地望著她。


    “我……”何書瑤麵露難色。


    “你是打算一直這樣忙下去嗎……”周靖安一手掐著她纖細的腰肢,另一隻手將她的臉扳過來麵向自己,心中突然湧起一股無名之火。


    “可我的工作還沒有完成,現在正是過年的時候,我辭工公司肯定不會批的,而且現在也很難招人,我答應你過完年就辭工。”何書瑤滿臉哀求地看著他,那雙杏眼濕漉漉的,宛如受驚的小鹿,透著一股純真與無辜。


    “好吧。”周靖安看著她那副模樣,心也軟了下來,隻得無奈地應了一聲。


    第二天,周靖安迴到父母家吃飯,周靖安的姐姐周靖語一家也迴來了。周靖語在銀行對公部上班,周靖語的老公則是一名軍官,育有一兒一女,周靖語將家裏操持得井井有條,兩人因工作緣故總是聚少離多,但夫妻感情甚篤。


    曾紓梅向來不喜歡這個兒媳婦,她覺得何書瑤除了年輕貌美,其他方麵都配不上自己的兒子。隻是礙於婆婆的情麵,才將這股不滿深埋心底,但還是會不自覺地流露出來。今天看到周靖安獨自迴來,便說道:“你老婆怎麽沒來呢?”


    “她公司有事,迴去加班了。”周靖安解釋道。


    “就她忙,我們家就她一個人上班似的,她是在掙大錢嗎?”曾紓梅鼻子輕哼一聲,麵露不屑。


    “媽,您怎麽能這麽說呢?瑤瑤她公司確實有事啊。而且她專注於工作,有事業心是好事啊。”周靖安雖然對何書瑤有些不滿,但在媽媽麵前,他還是希望媽媽能對何書瑤改觀。


    “我們周家缺她那點錢嗎?她在這個家裏賺錢最少,卻是最忙的,我看她就是在瞎忙。”梁紅嘴角揚起一抹譏諷的笑容。


    “媽,您怎麽能這麽說呢?您好歹也是個知識分子,怎麽能用賺錢多少來衡量一個人的價值呢?隻要她在自己的工作中兢兢業業,就值得讚揚,您這是歧視。”周靖安據理力爭。


    “好,我們不談她的工作,你們結婚也有四個月左右了,怎麽還沒有懷上呢?”梁紅數落道。


    此時,馮奶奶和周靖語領著她那兩個可愛的寶貝孩子進了屋,馮奶奶也聽到了他們母子的談話,催促道:“靖安,你也老大不小了,趕緊讓瑤瑤把工作辭了,生孩子可是頭等大事。我上次見她又瘦了,身體不好怎麽能懷上?你看看你姐姐的這兩個孩子多討人喜歡,你難道就不想有自己的孩子?”


    周靖安哄著奶奶道:“我知道了,我和書瑤不是在努力嘛。”


    一直到晚上六點半左右,何書瑤才匆匆趕到公公婆婆家。一大家子的人都在等她,看到她迴來,除了馮奶奶笑容滿麵地迎接,其他人都隻是淡淡地看著她,曾紓梅更是滿臉的不高興。


    何書瑤心裏很是過意不去,讓大家等了這麽久。其實她五點半就打電話給周靖安,讓他們先吃飯,沒想到大家會一直等著她。


    在飯桌之上,周家的人都勸她放棄工作,專心生孩子。


    何書瑤轉頭看向周靖安,隻見他低著頭和姐夫說著話,完全沒有參與這邊的討論,她心中頓時泛起一陣難以言喻的苦楚。生孩子又不是她一個人的事,周靖安自己都沒有要孩子的打算,她又怎能強求?為什麽現在懷不上孩子,就變成了她一個人的責任?而且他們才結婚沒多久啊。


    兩人吃完飯,坐了一會兒,就起身離開了。一路上,兩人都沉默不語。迴到家後,周靖安直接去了書房看文件。


    何書瑤心中滿是苦澀,結婚還不到半年,他們之間就已經有了隔閡。難道自己真的要按照他的要求辭職在家,他的家人才會接受她、喜歡她嗎?她站在露天的陽台上,凝望著夜空,陷入了沉思。


    深市的冬天,帶著些許微涼,淺淡的路燈光芒映照在樹上零星的黃葉上。微風輕拂,幾片黃葉終於承受不住風力,如蝴蝶般四處飄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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