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校裏的玉蘭花開得很好,玉蘭花瓣如同雪一般潔白無瑕,輕盈而優雅,在綠葉的映襯下更加的清雅出塵,在春天陽光的照射下,折射出潔白如玉的光芒,令人為之傾倒,給這個初春的季節增添了一絲浪漫的詩意。


    靠近玉蘭樹,一股淡淡的清香撲鼻而來,讓人仿佛置身於仙境之中。


    走出校園,人來人往,她一眼就在茂密的樹底下,看到了那個日夜魂縈夢繞熟悉身影,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眨了眨眼睛,再次看向那個熟悉的身影,不禁眼眶泛紅,他一向不怕冷,涼風中,上身穿著一件藍白條相間的休閑加絨襯衣,下身穿著一條藍色的牛仔褲,腳上穿著一雙白色的跑鞋,溫文儒雅,氣質出眾。


    王韞朝著麵前的女孩走過去,腳步失去了往日的穩健,眼神溫潤,透著化不開的思念,站在她麵前時,時光仿佛凝固了,塵埃在空氣中慢慢飄浮落定,仿佛天地間隻有彼此的存在。


    王韞伸開雙臂緊緊擁抱著麵前的女孩。


    穆庭琛坐在車裏,看見樹蔭裏一對深情的戀人。


    濃蔭裏,落日的餘暉透過枝葉的縫隙,細膩的暖光躍動,在他們四周,像絲絨般織成一張柔美的網,在空氣中舞動,抹上了一層甜蜜的亮光。


    穆庭琛冷眼看著這一切,煩躁的扯了下領帶,坐在副駕駛位置的穆子恆,道:“小叔,是何老師。”


    他像是沒有聽見,眼睛裏隻有那對纏綿繾綣的戀人,鋒眉微蹙,眸光深沉,透著暴風雨來臨時的怒意,猛地發動了車輛,車速又快又急,穆子恆睜著一雙明亮的大眼睛,急切的略帶稚氣的嗓音提醒道:“小叔,開得太快了,要安全駕駛哦。”


    穆庭琛意識迴籠,他忘記了車裏還有個小朋友,減慢了車速,眼底已不帶任何情緒,勉強擠出了一絲笑容道:“對不起,小叔剛剛嚇到你了”


    穆子恆偷偷地觀察著舅舅的表情,睜著一雙同情的眼睛望過去,道:“小叔,你要是想哭,就靠在我身上哭吧!”


    穆庭琛眉頭一皺,伸手摸了摸他的頭頂,道:“你一個小孩子,懂什麽?”


    穆庭琛嘟著嘴,道:“我才不是小孩子了,小叔你要是再退讓,何老師就被人追走了。”


    穆庭琛眸色微沉,強裝鎮定道:“小叔什麽時候說追何老師了。”


    穆子恆板起一張臉,漆黑的眼睛直視著他,一本正經地說道:“小叔還說要我做個誠實的孩子,明明自己喜歡何老師,還不敢承認。”


    穆庭琛被小孩戳穿了心事,無可奈何地笑道:“小叔承認喜歡何老師,好了吧!”


    穆庭琛見小叔說了實話,小孩子又開始為小叔犯愁了,想到奶奶可是沒少竄掇他讓他找小叔要個阿姨,小孩子眉頭微蹙,替小叔犯愁了,覺得小叔和自己這麽好,自己一定要幫小叔,才夠義氣,鄭重其事地說道:“小叔,你常跟我說,在那裏跌倒要自己爬起來。小叔,你可不能退縮,讓何老師被人追走了,我就喜歡何老師做我舅媽。”


    穆庭琛瞪了他一眼道:“上次,我讓你背誦的幾篇古詩詞會背了嗎?今天迴去我要檢查的。”


    穆子恆像泄了氣的皮球一樣,瞬間變得乖巧,不敢再說話了。


    不過他從心底還是挺同情小叔的,都這麽大的人,到今天還是單身,害得外婆和媽媽替他操碎了心,不知道小叔這算不算是媽媽說的失戀,他不時拿眼睛瞟著身旁的小叔,看他臉色已恢複如常,一副平靜的樣子,心裏嘀咕大人就是奇怪,明明不開心,還要裝出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


    王韞已經申請支援a國無國界醫生團隊,抵擋不住相思之苦,特意請了半個月的假期,來她工作的地方,這也是他第一次來深市。


    何書慧也向學校請了半個月的假期,鑒於情況特殊,也有老師願意幫她代課和代班主任。


    晚上的時候,王韞請沈碧薇和何書慧吃了一頓飯,三個人已經有一年多沒有見麵了,他們聊著以前在學校的事情,仿佛又迴到了學生時代。


    吃完飯,王韞和何書慧將沈碧薇送到坐車的地方,他們兩個人手牽著手往酒店的方向走去。


    路兩旁種植著一棵紫荊花樹,淡紫色的花瓣落了滿滿一地,像是下了一場花瓣雨,王韞看著身旁的女孩,他們已經一年多沒有見麵了,一朵花瓣落在她的發間,他伸出手將花瓣從她的發間取下來,放在她的手心裏。


    兩個人離得很近,彼此的心跳加速,路旁的行人稀少,他輕輕地將她擁在一棵背光的樹蔭下,覆上她柔軟的唇瓣,他們倆個吻得纏綿緋惻,傾訴著彼此的相思之苦,她癱軟在他的懷中,他意猶未盡地放開了她。


    何書婷的臉在路燈下映出暈紅,像塗上一層胭脂,嘴唇紅豔豔的,泛著潤澤的光芒,原本清秀的氣質透著醉人的風情。


    王韞訂的酒店環境清幽,離她上班的地方不太遠,他訂的是雙人套房,外麵是一個客廳,上麵插著一束新鮮的百合花,散發著淡淡的花香。


    倆人以前在學校出去旅遊時,也住過同一間,但不同的床鋪。兩個人都恪守著禮儀,並沒有做過出格的事情。


    第二日,王韞帶何書慧迴他的老家去見父母,這一次何書慧沒有拒絕。想著醜媳婦總要見公婆的。


    何書慧停在一棟古韻古香的四合院前,木門,這一切看上去質樸而充滿的典雅的,他們叩響紅漆木門,青磚砌成的院落,他們沿著青石鋪就的小徑走去,兩旁種植著各色的花草,看見院子裏一位老者穿著雨鞋,脖子上搭著一條毛巾,三月的天氣還透著料峭陡寒,老人可能是因為勞動,身上隻穿了一件白色襯衣,外麵罩著一件毛線背心,看見他們進來,臉上露出溫潤的笑容道:“迴來了。”


    王韞將何書慧拉到身前,道:“爸,這就是我跟你們提到過的書慧。”


    老人看著麵前的女孩渾身透著一股濃濃的書卷氣息,和兒子站在一起如同一對璧人,不禁想到當年和妻子年輕時的模樣,笑嗬嗬道:“你好,書慧,王韞跟我提過多次了,隻是這個臭小子瞞得太緊,直到今天才肯讓你來見我們。”


    何書慧看著麵前和藹可親的老者,莫名的有一股親切感,道:“王伯伯,您好!是我應該早點來拜訪您的。”


    老人哈哈笑道:“你小子比我有福氣啊,書慧初次見麵就護著你了。”


    這時,一位衣著休閑的女士走了出來,比起老者的滿頭銀發,她就顯得年輕許多,道:“你又在兒子麵前編排我的不是了。”


    老人滿眼寵溺地望著女士道:“我怎麽敢說你的不是,在這個家裏,我可是最沒有地位的。”


    女人聽後露出笑容,佯裝嗔怒,道:“你知道就好。”


    王韞笑著向女士說道:“媽,這是書慧。”


    程夢蝶一直為兒子拒絕朱綺珊而耿耿於懷,當看到麵前女孩和兒子站在一起,像一對金童玉女,眼裏心裏越看越喜歡,走上前來牽過何書慧的手道:“阿姨一直都想有一個女兒,可惜生的是兒子,現在好了,等你和王韞結婚後,我就有女兒了。”


    王韞道:“媽,您這是有了媳婦,忘了兒子。”


    程夢蝶滿臉都是慈愛,牽著她的手四處逛,跟她說道:“這個四合院是我們王家的老屋,退休後,我和王韞的爸爸就來到了這裏,你王叔叔喜歡靜,我便陪著他來到了這裏,我原本以為自己不習慣,沒想到,我這個天生喜歡熱鬧的人,竟然喜歡上這裏淳樸的民風,沒事的時候到左鄰右舍家裏串串門,來這裏後,你王叔叔種了許多的花草,這些都是我喜歡的。”


    家裏還養了大黃狗,說起這隻大黃狗還是王韞小時候偶爾拾得的一隻流浪小狗,程夢蝶不喜歡這些毛絨絨的動物,並不是說她不喜歡就是討厭他們,她隻是有些害怕,兩父子剛開始不敢將他帶迴來,就瞞著她養在了寵物園裏,每個星期定期去看看,有一次,王韞生病了,一連兩個星期都沒有見大黃狗,甚是想念,王讕帶著兒子偷偷地從醫院溜出來,帶著他去了寵物園裏,程夢蝶無意中發現了他們的小秘密,王韞沒有想到的是出院的時候,程夢蝶竟然將小狗也帶迴了家。


    王爸爸粗獷中帶著細膩的心思,程媽媽看起來溫柔細膩卻又有一些粗心和隨心隨欲,沒有想到性格截然不同的兩個人卻風風雨雨相伴幾十載,始終舉案齊眉,恩愛如初,真的是羨煞旁人。


    她不禁喜歡上了這種家庭氛圍,原本以為像王家這樣的高門大戶,又是書香門弟不會喜歡她這樣來自於小地方的姑娘,沒來之前她一直都忐忑不安,害怕他們會瞧不起她,低看她,他們與人相處時,會讓你感到那是發自內心的真誠和善良,讓人舒服。


    她不由自主地放鬆,沒有了之前的拘謹,很自然的他們就讓她沒有拘謹,輕鬆地融入進去,表現出他們極大的熱情和善意。


    兩個女人因為愛著同一個男人,有著說不完的話,何書慧在王家待了兩天,兩人就去了昆明西山旅遊,


    在途中,王韞寵溺地看著她道:“我爸媽很開明的,我說過他們一定會喜歡你的,你看他們是不是喜歡你。”


    何書慧沒想到幸福來的猝不及防,她仿佛是在做夢,都不敢相信這是真的。


    在王韞的家裏待了三天,他們覺得不能讓假期浪費,兩人決定去昆明西山。


    他們兩人坐了索道車,沿著一路爬山,連綿起伏的山脈,草木鬱鬱蔥蔥,山花絲絲簇簇,綿綿細雨喚起漫山雲霧,清幽秀美,山峰在嫋嫋雲煙中若隱若現,更顯得雄偉險峻,讓人覺得神秘而美麗,清高而冷傲。在古代就有滇中第一佳鏡之譽,宛如一位美女臥在滇池兩岸。


    何書慧看著西山,對著身旁的王韞道:“這裏有一段很美麗傳說,相傳很久以前,在滇池岸邊,有一對真摯相愛的青年男女,男捕魚,女織網,生活的很幸福,小夥子為了表達對姑娘的愛意,乘小舟到海中為她采取海菜花,結果一去不返,一天又一天,姑娘思念著小夥子,悲慟欲絕,晝夜長哭,眼淚流了“五百裏。“最後淚盡而逝,身軀化為湖濱山巒,長發則散於草海之內,從此,這山便稱為”睡美人山“。


    他們照了很多的相,在滇池邊王韞不知從那裏采來的一束野花,手裏拿著一個戒指,單膝下跪,“慧慧,你願意嫁給我嗎?”


    慧慧不可置信地看著這些,突如其來的喜悅溢滿了她的胸腔,她接過他手上的戒指和花束,激動說道:“我願意。”兩人緊緊相擁在一起,在這個世界上還有什麽比找到一個在精神上能與契合的伴侶更讓人開心呢。


    相聚的時光總是短暫的,一星期過後,他們不得不分別了,他們今天早早就迴到了酒店。明天王韞要飛迴到美國,何書慧請了一周的假,也該迴去上課了。


    早春的夜晚來得比較早,昏暗的天空裏疏星淡月,更顯得室內溫馨,兩人倚靠在窗前的沙發椅上看書,即便是什麽都不說,都覺得是那樣的美好,隻可惜明天又要分離了。


    何書慧想到明天兩人又要各奔東西,一時恍神,手中的書沒有拿好,“啪”的一聲掉在了地麵,何書慧彎腰去撿,王韞也伸出手,兩個人的手交疊在了一起,都沒有縮迴來。


    周圍悄息無息,靜到能聽到空氣在緩緩流動。


    王韞看著麵前的女孩,暈黃的燈光傾斜在她的身上,覆上了一層暖光,她的眼睫微微輕顫,臉上不知何時一點一點染上了緋色,越來越紅,王韞抱起她柔軟的身軀,她乖巧地將臉埋在他的胸膛裏,一手小心翼翼地抬起她小巧的下巴,動作溫柔,何書慧有片刻地失神,抬起眼睛望向他,兩人四目交織在一起,彼此的眼眸裏隻有對方的身影,眼底蕩漾著柔情與情動,王韞吻上了她柔軟的唇瓣,他們忘情地擁吻,明天分別後,他們又要長時間忍受相思的痛楚。


    這些天,他們時常親吻,都沒有今天如此的激烈而纏綿,這時,何書慧的手機響了,一聲聲地帶著鍥而不舍,自動掛斷後又接著響起。


    兩人被打斷,看著她身上的吻痕泛起深深的懊悔,強忍住內心的衝動,別過臉,將手機遞給她,又將衣服給她披上穿好,走到陽台上,一陣陣的冷風吹過,他頓時清醒了,他的內心深處是多麽想從身心都擁有她,可是不應該是現在,他希望留在新婚之夜。


    何書慧心裏很複雜,說不出是高興還是失落,拿過電話一看,是穆庭琛的電話,她看了看站在陽台上挺拔的身影,與夜色融為了一體,身上沾染著清冷的月色,眺望著遠方,不知道在想什麽。


    這個時候,她並不想接聽任何人的電話,也不想任何人來打擾他們相處的寶貴時間。


    何書慧請假的這幾天,天天都能接到穆庭琛的電話,不堪其擾,都是以穆子恆的名義,問她作業怎麽做或者是穆子恆不聽話了,要和她通電話。作為班主任,她不得不配合家長的工作,按了接聽鍵就聽到穆子恆高興的聲音,道:“何老師,您下周還會請假嗎?”


    何書慧沉默了片刻,道:“怎麽,你想老師了?”


    穆子恆看了看在客廳不遠處的小叔,輕聲說道:“何老師,不僅我想你了,小叔他也想你了。”


    聲音不大不小,穆庭琛從何書慧接到電話,雖說他離穆子恆有些遠,他的耳朵一直豎起來在注意聽,穆子恆說完這一句,電話那端沉默了片刻,就聽到一句溫柔地聲音響起,道:“老師也想你,今天在家乖不乖啊。”


    穆子恆儼然變成了一個聽話的好孩子道:“我很乖哦,何老師,你下周是不是就會來學校上課了。”


    何書慧露出微笑,語氣溫柔:“下周,老師就可以見到你了。”


    穆子恆高興地說道:“真的,那太好了!”


    何書慧輕哄他道:“那你早點休息好不好!”


    穆子恆開心地答應好,兩人才掛了電話。


    何書慧拿了睡衣走進浴室,洗完澡躺在床上,蓋上被子嚴嚴實實的,王韞看她躺下了,才拿了睡衣去洗澡,他上床的時候,看了眼何書慧,怔愣片刻道:“慧慧,我關燈了。”


    何書慧在被窩裏輕輕嗯了一聲,王韞將燈關了,躺在另一張床上。


    室內靜悄悄的,隻有清冷的月光透過紗窗灑進了淡淡的清輝,一切都是朦朦朧朧,彼此間的唿吸清晰可聞。


    王韞想到明天的分離,一股憂傷爬上了心頭,他翻了個身,向身旁的床鋪望去,女孩子閉著眼睛,眼睫忽而輕顫,明天分別了,可能是幾個月,半年或者是一年,才能相見,他的眼眸染上月光如水的柔情,溫緩說道:“慧慧,你睡了嗎?”


    何書慧睜開眼睛,朦朧的月光中,她被他眼裏的情意吸引,一雙澄如秋水的眼眸,凝望著他,兩人都感受到了對方的心跳聲,王韞緩緩靠近她,慢慢俯身,她下意識地閉上了眼睛。但是王韞沒有親她,他低歎一聲,帶著幾分傷感在她耳邊道:“慧慧,想到迴來後就能與你成為真正的夫妻,我的心裏有說不出的期盼,想到我們就會一起生活,想到以後,我的心裏就有說不出的高興……”


    說到這裏,他才緩緩地將唇印在她白皙秀美的臉上,再慢慢地,輾轉到她嘴角。


    何書慧眼睫顫動,紅唇輕啟,他的吻溫柔如水將她席卷,漸漸的,她的身子軟化在他的懷裏,似乎被離別的愁緒影響,他們的吻的激烈而纏綿,隔著薄薄的睡衣,他們能感受到對方怦怦怦跳動的心,炙烈而熱情,


    離別的傷感刺痛了她,他們已經訂婚了,今夜發生些什麽都是正常的,她緊緊地閉著眼睛,他的唇上碰觸過她的耳垂,帶來一陣電流引得她全身戰栗,她不知道自己怎麽就哭了,一滴淚從她眼角滑落,一直向下滾落。


    王韞指尖觸碰到這顆帶著溫熱的液體,不禁恍然,看到她閉目蜷縮在自己懷中,身上的衣物淩亂,他心中立刻被一種濃重的自責和愧疚給攫住,暗悔自己怎麽能這麽衝動,他將衣服給她理好,何書慧心裏起起落落,不知是高興還是失落,他在她耳畔低語道:“對不起……”,聲音裏滿是懊惱。


    何書慧走到陽台上,從後麵輕輕環住他的腰,將臉貼在他的後背上,道:“阿韞,我是願意的。”


    王韞輕輕擁過她,她順從地將臉貼在他的胸膛,耳畔裏都是他胸腔裏發出砰砰砰有力的心跳聲,隻聽到頭頂上方傳來他溫柔醇厚的聲音:“慧慧,我希望我們彼此的初夜是在我們的新婚之夜,我要給你最大的莊重,他應該是神聖和難忘的,而不是在這裏。”


    他想到自己要去的地方,是一個戰爭連連的危境,如果自己要是遇到不測,慧慧該如何重新開始生活,愛一個人並不是要占有,而是給她最好和最恰當的愛。


    何書慧靠在他肩膀上,輕柔地說道:“我等你迴來娶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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