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廓向來一派明月清輝,配廣藝這柔風甘雨的性子,可謂天作之合。


    “…我並未來過這兒。”時廓多餘說這一嘴。


    “沒來就好,我聽說從前有個皇帝就很喜歡逛花樓,結果得了花柳病死了!這裏頭魚龍混雜,一雙玉臂千人枕,誰知道誰有什麽病?再說性關係是傳染疾病的主要途徑,咱就是說,想解決生理需求還是趕緊娶媳婦的好!”


    淮子琢難得苦口婆心說了好大一通。


    時廓雖神色古怪,卻也難得聽話道了一句:“好,我記下了。”


    不一會,成規滿麵通紅跑了出來,“問到了你弟弟看上了花魁餘娘子。”


    “餘娘子?多大了?”


    “三十了,年紀是有些大,可也看了確實挺…挺漂亮的。”成規聲音逐漸小了些。


    “多大?三十?”淮子琢驚呆了,“快趕上我那後媽…不過算他有眼光,女人三十風韻猶存,既有少女的爛漫又有成熟女人的智慧,不僅身材豐滿妖嬈多姿,而且…經驗多姿勢多。”


    ‘咚!’一聲,成規一個趔趄摔成狗吃屎。


    “…恙恙,此話莫不也是從…”時廓臉色難得黑了黑。


    “沒錯,我那便宜爹!”淮子琢繼續賴。


    “淮大人還真是…”輕嘴薄舌,時廓神色晦暗幾分。


    “迴家吧,我明日自己來一趟就成!”淮子琢打道迴府途中想起一事,“時哥哥過兩日有空嗎?我們帶師傅一起去秋遊?”


    “我正有此意,城外馬台山最近熱鬧非凡,那一帶楓樹正好枯黃,景色還算不錯。後日我們帶老先生一同去如何?”


    時廓神色莞爾。


    誰知淮子琢接著說了一句:“甚好甚好,到時候我叫上廣姐姐一起,人多熱鬧,時哥哥不介意吧?”


    時廓神色暗了暗,潤物無聲般:“不介意,恙恙高興就好。”


    隔日一早,淮鎮親來敲了敲南山府的門,張媽也不客氣:“這位爺找誰?”


    張媽是淮子琢娘安排在這兒的,淮鎮對於這件事也隱約知道,並沒有多了解,加上時隔多年未見,他的印象就更模糊。


    “淮子琢呢?我是她爹。”淮鎮有些焦急,淮子琢聞聲走了出來,“淮大人怎麽來了,難道聖旨到了?”


    淮鎮老臉有些掛不住:“知道還不快走?”


    閨女住頂級豪宅,自己帶老娘一大家子擠在破落戶裏頭,淮鎮的尊嚴有些受辱。


    淮子琢不慌不忙道了句:“急什麽,來了就來了,我這不等著呢嘛?”


    淮鎮臉色烏黑:“豈有此理,你一個小丫頭能讓傳旨大人等?”


    淮子琢詫異:“我家大門開著呢,隨時恭迎聖旨呢。”


    淮鎮氣的直喘氣,見這丫頭油鹽不進,又忙命令下人去把一家子接來,哪有傳旨一家人分兩個地方的道理?


    “據說此次聖上賜你一個尊榮,許你自己擇一個字當封號,你可想好了?為父倒是覺得淮字不錯,我們畢竟是一家人,打斷骨頭還連著筋,過去雖然有不愉快,可過去的事總歸要過去,我們一家人應該擰成一股麻繩朝一個地方使勁!”


    淮鎮極力壓著怒氣。


    “淮大人喜歡淮字那自己讓聖上給你賜個淮姓尊榮啊?真奇怪,你喜歡的與我何幹?連聖上自己都說了,讓我自己擇,您要多什麽事呢?我猜,聖上大抵也知道我自幼生活孤苦,可憐無依無靠,所以才縱許我擇自己喜愛的字吧,否則他為何不直接賜旨?”


    小芹替淮子琢整了整妝容,不得不說越大一日,小姐出落的越水靈。


    芙蓉色長裙簇擁著盛世的容顏,芙蓉花白脂凝,桃花眼飛頰腮,甚少上妝的淮子琢著實讓大家開了開眼。


    “時公子來了!”小陶湊來說了句。


    時廓一身墨綠色長袍悠然走來,目光落在淮鎮身上冷了冷。


    “時公子金安!”淮鎮在無人處恭敬行了禮,“三皇子,聖上他很記掛您。”


    時廓神色冷若冰霜,眼睛頗有警告的意思:“淮大人喚我時廓就行,這裏可沒有什麽皇子,另外他的事我不關心,我的事自然也不需要他關心!”


    淮鎮擦了擦汗,怎麽現在的孩子一個賽一個叛逆?


    “還有,淮大人自己放浪形骸,可也要避著著子女,這官職雖然高了,與之匹配的德也需得提上來才是!”


    時廓冷著臉莫名其妙訓斥了句。


    淮鎮一頭霧水,鬱悶的問:“時公子指點的是,可不知是否有什麽誤會…下官自問…”


    “你那好兒子才多大就鬧出這樣的事?被人扒光了丟在怡紅院門口,平日淮大人想必是太忙了,才疏忽對子女的教育吧?”


    淮鎮臉色烏黑,心裏苦的要命,這趟迴家祭祖真是最錯誤的決定。


    “還有,淮家嫡長女乃我摯友,從前你們對她所作所為我自不問,可若以後你們再對她不客氣,那就是對我不尊重了,知道嗎?手伸的太長小心被人砍了才是!”


    淮鎮腰彎的更低:“…是,下官遵命…”


    淮鎮愈發覺得淮子琢的這個琢字起的實在不好,上次聽畫娘說,她說神婆說了琢字帶王,是猛獸虎王有衝撞的意思,這次淮鎮把諸事不順的問題,歸根結底在淮子琢的名字上。


    淮家一大家子乘坐三輛馬車浩浩蕩蕩而來。


    所有人黑著臉下了馬車,除了淮清闞,她低眉順眼的躲人群中間,不怎麽起眼。


    淮永噯很是生氣,這淮子琢得了殊榮,她嫉妒的不行。


    剛走近準備教育幾句,卻發現淮子琢身邊站了個豐神卓越的男子。


    淮子琢正與時廓聊的喜笑顏開,全然落在她的眼底。


    “娘,那公子是誰?”淮永噯湊近畫娘小聲問了句。


    畫娘見少年,隻覺眉眼幾分熟悉可想不起來是誰,一旁淮鎮使了個眼色,她決然一顫,比了比三根手指頭。


    淮鎮刺眼點頭。


    “兒啊,離那公子遠一點,他是有名的破落戶…”畫娘小聲安撫了句。


    “可他看著真好看,要不我們搶迴來當下人?”淮永噯越看越喜歡,眼睛泛光。


    畫娘一驚,連忙一斥:“胡說,我們能做那種事嗎?你爹聽到了又得訓斥你!”


    淮永噯不再作聲,可看向時廓的眼神愈發興奮。


    淮子琢邊跟時廓聊邊等聖旨,餘光還不停看向淮澈。於是昨日太過勞累,今日淮澈倒安靜不少。不像之前那樣看到淮子琢橫眉怒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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