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子琢從馬車上搬下來一壇桂花釀,不好意思笑道:“子琢今天來給伯父賠罪,這兩日新釀了一壇酒,廣姐姐多喝了幾碗,就醉在我家了…子琢怕廣伯父擔心,這酒醒後馬上來跟伯父說一下情況。伯父別擔心,廣姐姐下午應該就能迴來。”


    “怪不得怪不得!妞妞這丫頭真是嗜酒如命,我說過她許多次,少喝酒少喝酒她偏偏不聽…那就麻煩淮丫頭照顧她了,我知道她在你那也放心了!”


    廣孟翟安排人將酒接下,又親送淮子琢上馬車,招唿她:“丫頭,什麽時候跟妞妞一起在伯父家玩,那皮猴子有趣的玩意兒多的是,你們到時候一起玩!”


    淮子琢乖巧點頭。


    晨間霞光鋪滿整個長街,她實在又累又餓,隨便找了間麵館坐下點了一份雲吞麵。


    正逢對麵人家開了門,淮子琢下意識迴頭一看,頓時愣住。


    那門上‘竹苑’二字牌匾挺大,她怎麽沒留意呢?


    時廓仿佛也沒想到在自家對門雲吞麵攤子上,竟然看到了一個大家閨秀蹺著二郎腿,一手啃著菜包子一手抓筷子挑著碗裏麵‘滋溜滋溜’吸著吃。


    淮子琢小臉一紅,隨即想到自己這個年紀正要發育,天大地大發育最大,她從容吃完嘴裏的,勉強笑著打了個招唿。


    “時公子早!”


    時廓:“…淮小姐好雅致,一大清早就出來用早膳?”


    “嗯,聽張媽說,這家店很有名,裏麵的東西很好吃,昨天折騰一天我肚子也餓了,想著就來吃吃看。你別說,還真香不愧是名店!”


    她瞎編胡鄒,說的臉不紅心不跳。


    時廓莞爾點頭,從她身邊經過時慢條斯理道:“這家店才開三天名氣就傳出去了?明日我自也來嚐嚐!”


    下麵條的老板娘笑的合不攏嘴,自己的手藝得到這麽多人認可,可見寶刀未老啊!


    倒是淮子琢尷尬一咳:“那時公子可要好好品嚐。”


    看淮子琢臉上可疑紅暈,時廓皺了皺眉。這丫頭真是一點大家閨秀樣都沒有,昨天才發生那樣的事,今日又跟沒事人一樣瞎出來溜達?


    不長記性!


    吃完飯,淮子琢又打包幾份給家裏人吃,她行事就兩個字,嚴謹。說了張媽吃過,張媽就必須嚐過。


    劉二寶一路火花帶閃電,在深冬裏忙的裏衣透濕,到家門口看淮子琢馬車正悠哉悠哉來。


    他鬆了一口氣。


    屁股還沒坐,淮子琢捏著繡花帕子,邊打了個飽嗝邊問:“二寶哥收的東西呢?”


    劉二寶長長唿吸一口氣,把玉鐲遞給她,忽然覺得自己實在沒用。這麽大塊頭在這毛丫頭麵前就像個擺設,這小姐口裏喊著二寶哥,實際就像喚條寵物狗!


    他剛皺眉,正要表示自己這段時間太辛苦,淮子琢又招唿了句:“二寶哥快來吃,剛給你帶的小餛飩,鮮的很!這段時間辛苦二寶哥,等忙過這一陣,我給你放個假,讓你好好玩幾天!”


    劉二寶屁顛屁顛,接了筷子大快朵頤吃了起來。辛苦換來的早飯倒真是香的很!


    淮子琢拿著鐲子,輕手輕腳看了一眼廣藝,還在睡覺。


    等劉二寶吃完,抬頭一看,淮子琢正看著自己笑眯眯,心裏咯噔一下。


    “二寶哥吃完了?我這有件私事必須二寶哥親自去做,並且不能對外透露一個字,二寶哥你來?”


    淮子琢替劉二寶倒了一杯奶茶,“還要麻煩二寶哥去一趟衙役,私底下見長青一麵。二寶哥也不用多說,隻把這鐲子給他看一眼,告訴他夫人雖受了驚可也平安生下一個大胖兒子。這兒子看著好可愛,可能不能平安長大就看他會不會閉嘴了!”


    劉二寶有些疑惑,可架不住淮子琢熱情款待,一杯奶茶下肚元氣滿滿又去忙了。


    其實忙碌些,充實些,經曆這幾天他真正感覺自己不一樣。


    廣藝醒了已經是傍晚時分,淮子琢端了杯奶茶遞給她:“喝了補充體能,伯父那兒我已經安撫,隻說了我們對飲廣姐姐喝多了宿在我家。另外那個賤人那兒你也放心,這件事他絕不會吐露半個字。”


    “真的?恙恙做了什麽能讓他老實閉嘴?”廣藝難以置信。


    “我誆了他,說他外室受驚生了個兒子,若是想要兒子活命就最好把嘴巴閉緊了!長家重視兒子這點是他們家祖傳的。”


    廣藝神色緩和,臉色雖蒼白,可精神好了不少:“多謝!”


    淮子琢輕輕拍了拍她的背:“大妞姐,不用客氣,換成我你也會這麽做的。我家酒店出事,我知道你也托你爹私下查過他家,伯父今日派人給衙門送去一遝子罪證,他的死罪板上釘釘了!”


    淮子琢安慰了好一陣,廣藝心情才開朗不少。臨走,廣藝還向淮子琢傳授一些挑死侍的技巧。


    三日後,衙門貼出告示。


    罪犯長青勾結張立新陷害旁人未遂企圖殺人滅口,罪犯張立新判牢獄十年,長青另強搶民女,誤殺民女爹導致民女自殺…等,判午門斬首!


    長青酒樓封閉,長青的爹縣丞長率也被貶官職。


    淮子琢聽小陶說的興高采烈,心裏也沒多高興。她想了想,這長萱的傷勢也養的差不多,於是叫人給送迴了她家。


    小陶帶著新買的倆個丫頭,儼然像個小領導一樣:“長萱你大難不死,可要好好的悔過重新做人。若下次再耍心眼,我定不饒你!”


    “是…我知道了。多謝小陶妹妹送我一趟。”長萱踏入家門,已經物是人非。


    值錢的東西都被長率典當了過日子,家裏頭除了爹就剩下一個外室養的庶弟庶妹。本還能一天三餐喝喝粥,誰知道沒兩日淮子琢又命人把長青外室家的母女二人送了進門。


    不大的房子,住著六口人,大家擠在一起三天餓九頓。


    眨眼除夕,無名書院開始休假。淮子琢提著果子酒去看望白竹,誰知時廓正與白竹下棋。


    一見她來,白竹一把把棋局攪亂,高興道:“淮丫頭你來的正好,我渴死了!”


    一旁丘壑嘟囔了句:“大師傅慣會耍賴,眼見要輸了就作弊!”


    白竹也不理他,接過酒,把蓋子一掀湊近聞了一口:“咦這是個什麽酒?”


    “果子酒,用了幾種水果釀的酒,先生試試好不好喝?時公子也在,一並嚐嚐,給點建議!”


    時廓看著她:“怎麽,這酒也是神仙托夢教你的?”


    淮子琢無語,狡黠一笑:“我也是有點腦子的,根據已有的開發更好的,精益求精可是我的宗旨!”


    白竹哈哈大笑:“你這丫頭鬼靈精怪的,這段時間的事我可都聽說了,好在有驚無險。怪讓人擔心的!”


    丘壑順口問了句:“大師傅擔心淮姐姐出事了以後就喝不到這麽好喝的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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