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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午徐少飛並沒有跟著林敏柔一起迴學校,而是在林老師那近乎於看外星人的表情下,口頭告了一個假,隨即打車溜走。


    徐少飛這邊的事情太多太多了,這幾天陳韻嵐一直在跑外地,係統的學習管理經驗,而徐少飛,也要給自己接下來的動作,鋪路了。


    “喂,小乙哥,你和建行的杜成輝有聯係麽?”


    建行的副行長杜成輝,在後世因為貪汙1.2億巨款而被判刑,挪用公款6000萬,經他手裏四五筆單子,總共貸款4.8億元,全因為貸款方公司破產,而成為了一筆爛賬。


    徐少飛隱約記得丁乙好像和杜成輝有些聯係。


    “怎麽?你要貸款?”丁乙聽弦音而知雅意,有些驚訝的問道。


    他和杜成輝的交情,算不上深,隻是偶然間在一次聚會上認識的朋友罷了,這種口頭上的應承,算不得牢靠,很多時候,都可以因為一點點小小的理由推拒。


    不過丁乙的身份畢竟不簡單,他的背後還有這市委書記的影子,是以如果丁乙出麵的話,想要約杜成輝,還不是太大的問題。


    “恩,打算從他手裏摳出點來。”


    徐少飛頓了頓,然後才道:“這樣吧,你給杜成輝打個電話,就說今天晚上請他喝酒,我來出麵。”


    丁乙思索了一下,然後嗯了一聲。


    掛斷了電話,徐少飛看著時鍾,十分鍾後,丁乙的電話迴過來:“他答應了,在金源酒店。”


    金源酒店,是衡南最好的一個四星級酒店了,在現在的時月,這裏的消費水準,足以令工薪階層手哆嗦。


    “我訂了天和包廂,今天晚上6點。”


    丁乙如此說道。


    徐少飛嗯了一聲,然後才道:“他有沒有問別的?”


    “問了,問我打算貸多少……這老小子,警惕的很啊……”


    丁乙哈哈笑著。


    徐少飛也笑了起來:“他能來就成了,剩下的事兒我來辦……”


    徐少飛如此說道,隨即掛斷了電話,然後撥通了陳韻嵐的手機。


    陳韻嵐換了一款諾基亞藍屏手機,花了1800塊,當時心疼的要命,徐少飛看得好笑,就打趣她是個隻會賺不會花的主兒,陳韻嵐當初白徐少飛那一眼的風情,好像還曆曆在目。


    “喂?”


    陳韻嵐的聲音聽起來有些興奮:“老板?”


    這些日子,陳韻嵐一直用這樣的稱唿,也不知道是打趣徐少飛,還是真的已經把自己定位在一個員工的層麵上了。


    “今天晚上有個局,你準備一下,對方是建行副行長。”


    徐少飛說道:“嗯,穿的正式一點兒……”


    陳韻嵐嗯了一聲,猶豫了一下,然後才小聲問道:“男的女的?”


    聽語氣好像還有些不好意思,徐少飛就笑:“怎麽,還怕吃了你啊……放心吧,真要吃也不留給外人……”


    對麵就是一頓,隨即陳韻嵐的聲音就透過無線電波傳了過來:“不是……”


    徐少飛有些意淫,他感覺陳韻嵐的語氣中,好像有絲羞赧。


    “就這樣,打扮正式一點兒,可能會喝點酒,你酒量行不行?”


    徐少飛其實是個徹徹底底的大男子主義,他早就考慮過,如果他要結婚,老婆肯定會是個全職太太,他忍受不了自己的女人拋頭露麵的去賺錢,更別提這種還入酒席,陪酒的事情了。


    雖然隻是一種正常的社交活動。


    “還能喝點吧……”


    徐少飛的這個補充,讓陳韻嵐剛剛有些羞赧的表情,有些沉重。


    猶自記得當初她結婚時,丈夫讓他給一幫所謂的領導們敬酒,那天新郎吐得稀裏嘩啦,新娘也醉熏熏的神誌不清,新婚之夜,就在頭疼欲裂中睡過去了。


    “恩,看情況吧,去了坐我旁邊,不能喝就少喝點。”


    徐少飛如此說道。


    心中突然有絲溫馨彌漫。


    “嗯。”


    小女人一般嗯了一聲,陳韻嵐靜靜聽著徐少飛的囑咐,半晌之後,才掛斷了電話。


    徐少飛放下電話,閉上眼睛靜靜的靠在沙發上,一旁的林嫂正在打掃,見狀走了過來:“小飛,怎麽頭疼啊?”


    徐少飛轉過頭來,看著林嫂笑了笑:“沒事林嫂,不用擔心我……”


    曾幾何時,他把這個關心自己,每天照顧自己飲食起居的中年女人當成一個拿著自己家薪水,應該對自己感恩戴德的保姆,重生之後,他才明白,原來人和人之間,感情要比利益重要的多。


    林嫂微微一愣,這還是徐少飛頭一次這麽客氣的和她說話,有了皺紋的眼角眯了起來,笑著點了點頭:“沒事兒就好。”


    徐少飛笑了笑,然後才摸出手機,又撥通了一個電話。


    “喂,小天麽?”


    邱一天是徐少飛圈子裏的一個男生,屬於邊緣人物的存在,比較高大,但是很瘦弱,屬於瘦竹竿一類的,其父是衡南公安局局長,生長在一個讓別人豔羨,但是卻並不足以踏進徐少飛這個圈子裏的存在。


    “在幹嘛?”


    徐少飛如此問道。


    “大哥……”


    半晌之後,邱一天苦兮兮的聲音才從聽筒中傳了出來:“我正在上課,你電話一過來,嚇了我們班主任一跳……我現在在走廊……”


    徐少飛嗬嗬一笑,然後才道:“好了,改天哥哥給你擺桌賠罪……”


    “別別,飛哥我開玩笑的,哪能你給我賠罪?有啥事兒你吱聲……”


    邱一天連忙說道,這個家夥有些油滑,坐牆頭草的本事很高,基本上在牆頭上蕩漾兩邊,但是卻不會挺令人反感的一個家夥,大事兒可能不會有用,小事兒使喚使喚還成。


    “你這樣,今天晚上……”


    徐少飛突然壓低了聲音,一旁微微注意徐少飛聽話的林嫂,再也聽不清徐少飛在電話裏說什麽了。


    兩人交談了約莫半個小時,直到對麵一片嘈雜,顯然是下課鈴聲響了,徐少飛才頓了頓道:“那就這樣了,事情成了,哥哥忘不了你的……”


    對麵邱一天顯然是下了很大一個決心,等到徐少飛這句話完了約莫五秒鍾之後,聲音才通過無線電波傳了出來:“好!幹了!”


    徐少飛嘴角兒輕輕溢出一個微笑。


    一切就緒,就欠東風。


    入冬的天,黑的很早,空氣中也有著一種濕冷的潮氣,晚上燈火通明,城鄉結合部,2000瓦的照明燈劃破黑暗,工地上,如火如荼。


    陳韻嵐正在臥室裏打扮著,床上攤了三套衣服,均是比較正式的套裝。


    “吱呀……”


    房門打開,陳韻嵐扭頭,見是女兒,笑了笑道:“怎麽樣?媽媽穿這件還好吧?”


    “嗯。”


    看了看母親身上那套灰藍色修身套裝,女孩猶豫了一下,黑亮的眸子在那成熟風韻的腰身上打量了許久,才輕輕動了動嘴唇:“媽,現在有人追求你嗎?”


    陳韻嵐正在解扣子的手微微一僵,轉過頭來,看著已經比自己還高,清麗無雙的漂亮女兒:“你想說什麽?”


    陳韻嵐嘴唇微微有些顫抖。


    “媽,我不是別的意思……”


    清麗女孩兒見到媽媽的反應顯然被嚇了一跳,隨即明白自己想歪了,連忙抱住陳韻嵐那微微有些顫抖的身子,很用力:“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濕冷的淚珠兒從眼眶裏洶湧的流出,片刻就打濕了那灰藍的修身套裝。


    陳韻嵐見到女兒被自己的反應嚇成這個樣子,連忙拍了拍女兒的背,生怕一個不小心再引得閨女犯病:“沒事兒,沒事兒,媽媽理解。”


    陳韻嵐推開閨女,然後擦了擦那濕冷的眼淚,撲哧一笑:“現在才知道我閨女原來也不是個冰美人啊,也會哭的……”


    “媽……”


    女孩兒破涕為笑,隨即有些緊張的看著陳韻嵐,生怕自己剛剛的話,真的傷害到了老媽。


    “來,坐下,聽媽說啊……”


    接著,陳韻嵐就把那天昏黃夜色中,在暴力城管手下,幫助了自己的少年相識開始,這兩個多月來的一點一滴,事無巨細的都說了出來。”


    女孩兒眨巴著眼睛,靜靜的聽著母親話中那個漸漸在她心中勾勒出的,氣魄、膽識、以及能力與心地都好似有些令人意外的男孩兒,心中也漸漸浮現起了一絲好奇。


    “100多萬啊,這兩個月就成了200多萬……”


    陳韻嵐給女兒講起來,還有些唏噓。


    三年改革的文件現在連個小學生都知道,往往那些居住在城鄉結合地區的孩子,見麵互相攀比的從鉛筆盒、文具升級到‘你們家有多大,拆了沒有?’這種問題上,所以陳韻嵐這套說辭,女兒完全相信。


    兩百多萬……


    一個令人咂舌的數字。


    “媽,加油……”女孩兒展演一笑,心中突然砰砰砰砰的跳了起來,她已經做好了輟學的準備,既然家裏一下子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那是不是意味著?有些心慌……


    陳韻嵐摸了摸女兒的頭發,然後才笑道:“老媽會把你高中、大學,還有治病的錢都賺出來,咱們也要住大房子……媽再也不會讓別人看不起你……”


    陳韻嵐笑著,語氣很堅定,隻不過笑著笑著,眼淚卻止不住的流出來。


    一個底層小人物,初見陽光般的辛酸。


    ……


    傍晚,5時45分,徐少飛站在金源酒店門前,他穿了一身黑色的西裝,裏麵是淡粉色的襯衫,沒打領帶,腳下一雙黑色的犀牛皮鞋,一身商務人士的打扮。


    隻不過如果臉蛋兒再成熟一些的話,這就是一個典型的商業精英。


    看了看腕上那款從老爸書房拿出來的上海牌子手表,徐少飛嘴角兒輕輕揚起一個玩味的弧度。


    這款手表並沒有令人咂舌的價格,更是因為有些年頭表鏈失去了一些色澤,但是卻十分大氣,戴在手上讓人第一眼看到而升起的念頭,不是這隻表的價格,而是這隻表很有品位。


    分針指向10。


    一輛藍白相間的出租車悄然而至,接著車門打開,一個穿著灰藍色套裝的幹練女人,從中走出。


    一個十分火辣的s型曲線,完美詮釋了這件套裝的設計理念,修長的雙腿被一條直筒褲包裹著,大腿部位因為套裝的彈性而緊緊繃著,順延直下,在小腿邊角處,如同流蘇一般蕩起一絲令人心動的漣漪。


    一個精致的歐式盤發,讓那修長雪白的脖頸如同天鵝般耀人眼目,白皙嬌嫩的鵝蛋臉上,一雙美眸也微微有些發怔,看著麵前同樣驚豔了的徐少飛。


    “今天很帥麽……”


    陳韻嵐抿嘴笑了笑,走上前去,仔細打量了徐少飛一陣,然後說道。


    “謝謝,你今晚也很美……”徐少飛笑了笑,看著踩著高跟鞋的陳韻嵐,這一刻她的氣質,好像比前幾天還要強烈了許多,這樣一個漸漸走向完美的女人,在自己一手雕琢中成型,徐少飛心中,突然洋溢了一絲自豪感。


    “我們進去吧……”


    徐少飛笑了笑,然後說道。


    陳韻嵐點了點頭,這個女人的年齡雖然可以當徐少飛的母親了,但是她在這些日子的接觸中,竟然漸漸的養成了聽徐少飛指揮的習慣,好像這個年齡可以當自己兒子的少年,智慧比自己還要高一籌。


    四星級的酒店,大廳足夠讓第一次踏入這裏的陳韻嵐感到心慌,見到徐少飛一臉平靜與自然,陳韻嵐輕輕吸了口氣,心中警告自己以後還要經曆很多這樣的場合,於是高跟鞋輕輕敲擊著那明晃晃的大理石地磚,跟著徐少飛一同走向電梯。


    天和包廂,希望今天晚上的事情,能天時地利人和吧。


    徐少飛笑了笑,見到一旁的陳韻嵐有些緊張:“有我在,不用緊張……”


    這個女人的命運,總歸是徐少飛一手改變的,他已經在心裏給陳韻嵐烙上了自己的名字,別人自然不能打她的主意。


    陳韻嵐笑了笑,心中有些放鬆,但是卻也感覺有些好笑,這個少年,好像把自己當成個小女孩兒來哄了呢。


    兩個穿著漂亮旗袍,大腿開叉到根部的女孩兒推開了天和的包廂門,丁乙坐在主次位上,見到徐少飛和陳韻嵐,笑了笑:“那個胖子還沒來,他媽的,屁大點兒事兒還拿一把……”


    徐少飛笑了笑:“咱們有求於人,姿態低點沒事兒……”


    話音剛落,叮鈴鈴,丁乙的手機響起,當著徐少飛和陳韻嵐的麵接了電話,丁乙臉上一片厭惡,但是語氣卻極為的誠摯:“啊,您到了啊,我們馬上下去,馬上下去……不行,一定要親自迎接啊,哈哈……”


    說完啪的掛斷了電話:“走吧,人家給擺譜了……”


    徐少飛笑了笑,在這點兒小事兒上,他從不計較什麽,反正這個家夥也沒多少好日子過了,實在不行,自己就把這蝴蝶的翅膀扇快點,早點兒把這老小子送進監獄養老……


    下了電梯,然後在大廳就見到了大腹便便的杜成輝。


    一個微微有些謝頂,但是眼神極為明亮,一看就是個老奸油滑的主兒。


    目光在丁乙還有徐少飛的身上打量了一下,既不過分,也不熱情,隨即落在了陳韻嵐的身上,眸子一亮。


    “哈哈,丁總,好久不見了啊……抱歉抱歉,今天這單我請……”


    杜成輝笑了笑,伸出雙手和丁乙握了握手,既熱情,又不掉了身價。


    丁乙連忙搖頭道:“杜行長說笑了,要是您買單,我這不是上趕著打您秋風來了?來來,給您介紹一下,這是我們公司董事長的兒子,也是咱們徐書記的公子,徐少飛……”


    說道‘徐書記’幾個字的時候,丁乙微微壓小了音量。


    “徐少……你好你好……”


    同樣是雙手握住徐少飛的手,徐少飛笑了笑:“杜行長客氣了,我就是一個小毛孩子,哪是什麽徐少?”


    介紹到陳韻嵐的時候,丁乙用的是一個民營企業家,很有能力,董事長,一瞬間就給陳韻嵐定位成一個美豔女強人的形象了。


    杜成輝笑了笑,然後才道:“真是巾幗不讓須眉啊,陳總真是令我們汗顏啊……”


    “不說了,走走走,吃飯吃飯,邊吃邊談……”


    丁乙熟絡的擁著杜成輝的肩膀,然後笑著說道。


    杜成輝精光四射的眸子貪婪的在陳韻嵐的身子上打量了一番,看在眼裏的徐少飛冷笑一聲,拉了拉陳韻嵐的手,然後跟上了腳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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