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確很生氣”,席商歎了口氣道:“但我氣的是我自己。”


    “我應該反省自身,我是不是做的不好,才會讓你想不到你還有一個未婚夫在家裏等你。”


    雲墨姝瞥了眼坐在身旁的付彥佑,默默把手機換了個方向。


    席商自省過後,接著問:“你大概什麽什麽時候迴來?”


    “馬上,你告訴席總我們見個人後馬上就迴。”


    車內空間就這麽大,付彥佑不可能聽不到。


    在聽到席總的深沉怨念,他連忙小聲提醒她,生怕晚了他把這事算在他頭上,嫌他工作安排的多,不給留他們相處的時間。


    雲墨姝悶笑,順著付彥佑的話說。


    席商無奈,人都不在,他說什麽也沒用,隻好讓她先忙於工作。


    掛斷電話,付彥佑一臉驚奇,“席總這麽粘人的嗎?”


    眾人眼中的席商是個麵冷心硬,專注於繁忙工作的事業狂,就連他首次找自己談時,也是一副言辭犀利,聰明到一眼看透他想什麽的絕頂聰明人。


    “再厲害的人,在喜歡的人麵前也得化作小嬌夫啊”,付彥佑總結感慨。


    “小嬌夫嗎?”


    雲墨姝想起最近兩次見麵,那張因無法多陪伴而獨自鬱悶的臉,搖了搖頭,淺笑不語。


    相比小嬌夫,或許怨夫更合適他。


    兩人來到孟山住址,這次替他們開門的還是同一個人。


    付彥佑一看到她,直接笑道:“怎麽又是你?”


    “我還想問你呢?”


    孟琪琪白了他一眼,磚頭立馬對雲墨姝揚起明亮的笑容,“姝姐姐,好久不見,我最近在追你的綜藝,是你的廚藝粉哦。”


    付彥佑見她不理自己,自討了個沒趣,摸了摸鼻尖,咳嗽一聲,以彰顯存在感。


    “你嗓子塞雞毛了?”


    孟琪琪食指扒著眼皮朝他做了個鬼臉,冷哼一聲,轉身讓出一條路,“姝姐姐快進來,別站在外麵了。”


    “姝...啊”


    孟山見到老朋友,開心地想喊,但一看還有倆燈泡,又將那聲‘姝姐’咽了迴去。


    他拄著拐杖,站在大廳門外,淡淡道:“來了。”


    “我和小姝有事談,你們倆自便吧。”


    孟琪琪看著他們兩人一前一後不見了身影,扯了扯付彥佑的衣袖,“你說姝姐姐和我爺爺到底什麽情況?他們怎麽有那麽多事要私下裏談?”


    “你問我我還想問你呢。”


    “咦~,你不是姝姐姐的經紀人,怎麽什麽都不知道?真沒用。”


    “你還是孟老的親孫女呢,豈不是更沒用?”


    付彥佑不甘示弱。


    雲墨姝轉頭瞥見他們二人鬧了起來,心中有些好奇,“他們兩人關係很好嗎?”


    “是還不錯。”


    孟山歎了口氣,“琪琪爸媽走的早,我一開始很少關注她,讓她在學校吃了不少虧,後來等我發現時她性子完全變了樣,異常安靜,經常縮在角落發呆,十分厭惡上學。”


    “我用了很多辦法都沒能讓她走出心裏陰影,還是小付因為手下藝人的事找到我,發現她的情況後刺激她,才讓她慢慢能重新接受外麵的世界。”


    “說起來,在琪琪心裏,對他怕是比對我這個爺爺還親近。”


    不等雲墨姝安慰,他搖了搖頭,自嘲道:“不說了,反正我也沒幾年可活了,她這樣挺好,要是我地位在她心中最高,我恐怕還放不下呢。”


    “嗬,你想多了,連我你都能等到,還怕活不久嗎?”


    “...其實咱們都大了,有的時候言語攻擊性沒必要那麽強,不然萬一氣出病來,那事可就大了。”


    雲墨姝一笑,“你不是不想活了嗎?我這正好可以滿足你的願望。”


    “自然老死和被氣死是兩個概念,我可不想臨到頭了被人傳出這麽一個荒唐的死法。”


    “你這一點倒是沒變,還是挺要臉的”,雲墨出嘲諷他。


    “咱們先談談劇本的事”,孟山轉移話題。


    雲墨姝不肯放過,繼續追擊,“不是在談生死嗎?我挺喜歡這個話題的,一起再聊兩句唄。”


    “聊什麽聊,活的好好的,談什麽死,不談!”


    孟山生氣了。


    他看到孫女和小付那小子感情好的傷春悲秋的心,早被她衝垮了,衝的光禿禿的,不見一絲痕跡。


    “這是你要演的劇本的原型,看看?”孟山從桌上拿起一本原著小說,遞給她。


    “《怪仙》?你不是搞傳統文學的,什麽時候對仙俠題材感興趣了?”


    雲墨姝翻開兩頁,詫異地問。


    孟山幽怨地看她一眼,“你這麽個大活人憑空消失,我還不能往這方麵想想了。”


    《怪仙》是他少年時期的成名作,即使在那個百花齊放的時代,他這獨特的思想還是獨一份。


    這本書,可以說是開創了仙俠劇的先河。


    “原來這是以我為原型寫的,小山啊小山,你天天損我,原來我在你心中這麽厲害,還是個神仙呢。”


    “是...是啊。”


    孟山摩擦了手中的拐杖兩下,默默扭頭,看向窗外。


    他絕不會說在成名之前他還寫了不少雜事怪談。


    總之,這個年紀相認挺好的,他可以避免被掃把暴打一頓的丟人場麵。


    “這部小說有很多人找我買版權,但我一直沒把它賣出去。”


    “版權?”


    孟山點點頭,“這是唯一一個所有版權在我手裏的小說,現在我把它交給你了,無論你是想把它拍成電影還是放著都隨你。”


    “這我不能收”,雲墨姝皺著眉拒絕。


    她可以參演其中的一個角色,但讓她無條件收下,全權做主,這和竊取他勞動成果的偷盜者有何異?


    她不想不願也不能收。


    “先別急著拒絕,我當初就是為了你創作的這部小說,甚至一直期待著有一天它能迴到你手裏。”


    孟山嚴肅的不容她拒絕,“你必須答應,不然我隻能帶它入土,永遠無法問世了。”


    見他少見的如此強硬,雲墨姝無奈又感激,“話都說到這份上了,我再不收就是我不識趣了。”


    “這才像話,你剛才臉皮薄的我都想直唿有人變異了”,孟山一臉欣慰。


    雲墨姝臉皮一抽,無語道:“我不就是以前搶了你的幾顆棗,至於記到現在?”


    “那是幾顆棗的事嗎?那是我的尊嚴!”


    孟山胸腔一起,氣唿唿地怒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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