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天昊臉色鐵青,唐彥的也好不到哪裏去。雷勝等人覺得事情有些古怪,看到那兩人的表情自然不會多話,隻是心中對那名小姐好奇不已,她究竟是誰?而臨走時那句“她和我不一樣”什麽意思?事情透著蹊蹺。


    各自開車迴家,唐彥越想越鬱悶,他是風月裏打滾的人,對女人遊刃有餘,多年來花叢之中穿過,卻不帶一片碎葉,今個竟被一個女人給涮了,而且還是個妓.女,阿昊因為這個給他臉色看,哈,真他媽的有意思。唐彥一邊開車氣的一邊磨牙。突然一個一百八十度轉彎,調轉方向盤,緊加油門,車子便原路返迴了。


    等到了錢櫃,一進門就看見了年輕的小雞.頭。她也看見了他,愣了一下後,臉上堆滿金錢似地笑趕緊迎了上來“先生,有需要幫忙嗎?”


    若是在往日,唐彥也有心陪她說兩句,開個玩笑,今個他卻一點心思也沒有。張嘴直奔主題“薔薇呢?”


    小雞.頭一副她早料想到一樣,麵上難掩遺憾:“薔薇離開了,要不,我給你介紹其她的,京城頭牌,保證令你滿意。”說完曖昧的衝唐彥眨眨眼。


    唐彥眉毛皺起,很強硬的說:“我就找她,她在哪?”


    小雞.頭一愣,看著唐彥的表情,迴想起剛剛一個小姐無意中的嘀咕,多少明白了,薔薇那小祖宗肯定得罪了眼前這位英俊的帥哥。若說薔薇,那是一個潑辣的女人,挺會審時度勢,也很有個性,多少豪門大少,政府官員想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可惜人後麵有後台罩著,就連她們這些帶小姐的也要給足麵子。不說出場就是出現也隻是憑心情,妓.女能做到她這份上,基本上是巔峰了。今晚也巧,她是來錢櫃喝酒,剛剛客人說隻找陪唱的,而且幾人的談吐、相貌,一看就是有身份的,自己才去找薔薇出場,本來也是試試的,誰知她竟一口答應了“好啊,我正好也想找人陪。”這大大的出了自己的意外。


    走的時候,她和自己打招唿,同時遞上了千元大鈔,說是請自己喝酒的,當時心裏就很不是滋味,暗歎著薔薇果真有幾把刷子,簡單的唱首歌也能掙到上千?!


    其他小姐陸續出來後,就聽阿麗嘀咕了句“媽的,一首歌五千,還頭次見這事。”


    “沒看見嗎,那明顯是人家的老客,你嫉妒個什麽勁,她做事不按常理出牌,換做你,你敢啊?”紅紅不屑。


    小雞.頭不禁疑惑的看著眼前明顯有些不耐煩的男人。認真說


    “薔薇不是我們這的,她自己單幹,早就走了,我們都不知道她住哪裏。”


    唐彥冷眼看著小雞.頭,“她電話?”


    小雞.頭一看他神色有些冷,趕緊客氣的迴答:


    “我真沒有她電話,薔薇從不留電話給我們,不過,麗都的阿凡應該有的,薔薇是阿凡一手帶出來的,雖然現在單幹了,但多少會給阿凡麵子的。”然後掏出手機,按了幾下,走到吧台,寫了一串號碼交給了唐彥。


    唐彥接過紙條,看了一下,問說“她真名叫什麽?”


    小雞.頭幹笑兩聲:“先生,做我們這行的誰有真名啊,就算有,差不多也都忘了。”


    唐彥便不再說什麽,轉身走了……開車迴去的一路上,腦子裏都是那女人放肆的言行和那狂野的眼神,最可氣的是那明晃晃的侮辱。忍不住咒罵了著,操的,你等著!


    可她到底是誰呢,怎麽這麽麵熟呢?難不成是上輩子見過麵。想到這不由嗤笑一聲,氣著了。


    唐彥驅車迴家--------


    薔薇迴到了位於朝陽區的單元樓。冰冷的水流衝刷著溫熱的身體,就像往常一樣,她洗的很認真也很徹底,站立在浴室的鏡子前,雪白的浴巾包裹著還算年輕的身體,水珠順著卷曲的發梢有節奏的墜落………看著凍得有些發青的白,她對著裏麵一笑,順手拿起架子上的一支唇膏,來迴塗抹了一圈,抿了抿唇,鮮紅欲滴………不由想起了讓她唱歌的男人,當他看她是是而非的眼神,然後讓她學唱恰似你的溫柔的時候,她就知道他為什麽點她了。


    做她這行的,算是徹底的沒有尊嚴,誰會把你當人看,好一點的會把你當一個物品或玩具,買了撥弄一會兒。不好一點的就把你當垃圾,嫌惡的踩上幾腳。不過,她從未真把那些當迴事,本來她就不是什麽純真少女,就該做這些不純潔的事。


    自己今天失態了,為什麽呢?因那句她和自己一樣,都是一個性子的人?不,她不是,她怎麽會是?


    那男人顯然和她認識的,也對,他們都是上層社會的人,認識也不足為怪,隻是,他能在自己臉上找到熟悉的影子,並且知道她會唱的歌,怕不是單單認識那麽簡單的,看來金澤遇到強手了。隻是她,這麽多年也沒有對誰認真,還真是執著,這又讓自己羨慕,至少,她經曆過愛情,而自己沒有,也沒有那個資格。誰聽說婊.子談戀愛?即使談了,哪個有好下場?這似乎有個咒語,行業裏不是有個說法嘛,婊.子一旦愛了,也就玩完了。她這輩子就這麽樣了,想多了頭疼,還是睡覺的好,好在她現在不用像狗似的,為一塊骨頭,累的要死,至少,她可以支配時間………至少,她現在有吃的了.


    唐彥是中建的二把手,從國外畢業後迴來直接進了國家企業,在總部的銷售部門開始做起,直到現在做到st北方區副經理。稱的上是精英,家世又好,圈內有名的鑽石王老五,真正的多金帥氣,如此青年才俊,不知暗殺了多少少女的芳心。他也花名在外,和他傳緋聞的要麽是上流名媛,要麽是影視小明星,唯一相同的就是,那些女人各個漂亮。有人說男人不壞女人不愛,應在周子翼身上最恰當不過,女人遇到他愛恨交加。


    周三,st正接受紀檢委一年一度的檢查。單單資料就是幾十個牛皮紙箱,被專車送到了紀檢委總部。


    st的一把手徐總和副經理唐彥親自迎接紀檢委神聖的檢察官們,助理將早就準備好的茶點水果送進了六樓的大會議室,裏麵坐了兩排人,一邊是西裝筆挺的st高層們,另一邊是穿著神聖莊嚴的紀檢官服的國家幹部。


    助理小歐有些緊張,放下水果後,還是禁不住好奇偷偷的掃了一眼那些讓老總都友好忌憚的官員,沒想到有人向她點頭致謝。心不由自主的跳了起來,入眼那人是一個看上去風度翩然,器宇軒昂的男子,下巴和兩腮刮的幹幹淨淨的,臉上帶著溫和的笑,眼睛如夜空中的明月,皎潔中帶著隱匿的銳利。慌忙間也點了個頭,臉便不由自主的紅了,趕緊轉身離開。副經理唐彥帥的邪氣,而那檢查官俊朗的風月秋齊。


    “嗬嗬嗬,從雲,你真行,獵殺功力更甚當年啊。”唐彥當然看到自己助理的神色,不由出言笑著調侃著對麵為首的男子。


    那男子莞爾挑眉:“和你比起來,算是小巫見大巫,不是一個級別的。”


    唐彥一聽更樂了,轉頭看著自己的老總:“徐總,你知道嗎,當年我們念高中那會,大家就暗裏評價沈檢,雄姿英發,羽扇綸巾,談笑間,強虜灰飛煙滅.不過這裏的強弩是女生。”


    “唐彥你這番讚美,我就當是嫉妒了。”沈從雲笑著迴了句。溫文爾雅,身邊檢察院的同事們也都笑了。


    中年的徐總,額頭嶄亮,借著景也嗬嗬一笑,會議裏的氣氛經唐彥的胡謅,一下子放鬆了下來。


    其實不用明說,哪家企業單位沒有一點貓膩,就像一棵大樹上,怎能沒螞蟻?但很多時候,單看紀檢委怎麽做了,若讓你過什麽事都沒有,就是睜隻眼閉隻眼的事,若是真想查你,一查一個準,跟老鼠似地別想躲開那伺機而動的貓。


    徐總早知道自己的副經理和紀檢委中年輕的沈檢是老同學,又是好朋友,這就好說話的多。


    “嗬嗬,我就稀罕的很,怎麽你們###省###高中竟是人才啊,看看這些才俊……”他指著沈從雲和唐彥,笑言“我看啊,趁早也把我小兒子送那去,吸點你們的靈氣。”徐總打家常的奉承著。


    “我看行,咱們高中還是真不錯的,這可不是忽悠各位,那裏人傑地靈,卻是是莘莘學子的福地。”唐彥很傲氣的開口。


    接著大家又開了會兒玩笑。


    “對了,聽說沈檢剛剛添了個千金,我還沒有來得及祝賀,擇日不如撞日,今個大家一定要好好喝一頓。”徐總笑嗬嗬的建議,看著那個眉目清朗的男子,當真是麵若中秋之月。


    “徐總,客氣了,恭喜我收到了,吃飯還是等工作完事之後,到時候我請大家。”沈從雲談笑皆是文章。


    徐總微笑依舊,眼睛不著痕跡的看了眼一邊的副總唐彥。


    唐彥何等精明,對著沈從雲就說:“從雲,咱們別搞那些有的沒的,工作是工作,但總要吃飯的吧,你們是國家神聖的要員,但今個不提你們單位,也不提st,單單就是我這老同學請你吃飯,為我那剛出生的小侄女祝賀祝賀,改日我去你家,你再請我。可不帶囉嗦的啊,那可不是我認識的沈從雲。”


    很多時候,就是這樣,應酬是必不可免的。話都說這份上了,沈從雲摘下頭上的官帽,看了眼自己的那些同事“他這麽說了,咱們今個就好好吃他一頓,也別客氣。”


    誰不知道沈從雲前途無量,聽他如此會所,同來的人當然樂得隨從。並且,大家都知道,st的那些事根本不算事,上邊也不會真正的為難,畢竟是國家創收盈利企業。


    酒桌上你來我往,好不熱鬧。


    唐彥在沈從雲去衛生間的當,也跟著出去了。洗手池旁邊,唐彥展顏一笑,少有的真誠。


    “從雲,行啊,都做爸爸了,你可是咱們那幫裏最早有孩子的。”


    沈從雲微微一笑,永遠是那個溫潤無害的樣子,讓人看不出喜怒。但唐彥卻是知道,沈從雲絕對是那種雖怒時而若笑,看似近卻很遙遠,君子之交淡如水。而那雙掩住鋒利的眼睛,能洞察人心似地,能鑽到你心裏去。


    沈從雲洗著手,轉頭看唐彥。“我隻是做自己應該做的事情,到什麽時候就要做什麽角色。怎麽,沒有人收住你放蕩的心?”


    “我可沒有你好命,能找到個想守候一生的女人。”唐彥訕訕的說著,他都不知道找個什麽樣的,或者說什麽樣的能讓他停下來。


    唐彥見低頭洗手的沈從雲,半天沒有迴聲,突然電火雷鳴間,精光閃過,停住了洗手的動作:“靠,我說怎麽那麽熟悉呢,原來她像你以前那個高中時候的女朋友,叫什麽來著………”唐彥用手按著有些發脹的頭,心思翻轉,煩亂焦急的迴憶,努力思索,終於破口而出“啊!想起來了,叫鍾曉彤的那個女人!”說完用力拍了下手,還不忘使勁的吐了口氣。


    沈從雲猛然間將頭抬起,眼神呆愣,一時間太多的東西在裏麵唿嘯而過…………自來水嘩嘩的響聲中,陰晴不定的看著唐彥。


    唐彥被沈從雲的異樣震住了,驚愣愕然睜大眼睛:“從雲,你…………”


    沈從雲眼神閃了閃,迴了神。甩了兩下手上的水珠,恢複平靜,嘴角微牽,疑惑問道:“什麽?”


    唐彥不是眼花,他確定看到了沈從雲剛剛的失態,疑惑的盯著沈從雲:“從雲………”突然笑了一下“恩,沒事,想說什麽忘記了。”


    再次迴到座位的時候,還是談笑風生,隻是唐彥留意到沈從雲一杯接一杯的喝著酒,對敬酒人來者不拒,雖然笑著,但喝酒眯眼時那裏閃動著讓人不易察覺的情緒。


    沈從雲喝多了,迴到家的時候,是被司機送進去的,保姆趕緊拿來了拖鞋,毛巾和茶水。看著扶著額頭閉眼靠在沙發上的男主人,她沒有敢打擾,將鞋放在地上,毛巾個茶杯放在了沙發前邊的茶幾上………躊躇間不知道要不要叫坐月子的女主人,想想他一定不希望女主人看到他這個樣子,就退到一邊守著。


    就在她以為他一動不動已經睡著的時候,卻聽到他低低的喚了一聲 “小童”。保姆不禁一笑,心想這當了爸爸的人就是不一樣,喝醉了都想著孩子。剛出生二十多天的小公主小名就叫:“童童。”


    記得當時孩子的奶奶說了一句“太普通了,換個……….。”


    男主人看著他的母親。很淡的說了句:“我起的,覺得挺好。”


    就這麽,小寶貝的乳名便成了童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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