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青猛地坐了起來,千墨見無法拿迴彎刀,快速往後退了幾步。


    彎刀在室內燈光亮起後完全呈現在柴青麵前,他撿起來朝四周看了看,像根本不知道那是曾屬於他的東西。


    “他真的不記得了還是假裝的?這也沒其他人,應該不是假裝的吧?”


    千墨心中疑惑,柴青已經提著彎刀下了床,他走去了長桌,把彎刀丟在上麵。


    彎刀錚錚地發出了響聲,他聽到了卻沒去看,而是走去倒了杯水,再走迴來時把窗給打開了。


    一陣涼風吹進來,千墨打了個顫,搞不明白柴青想幹什麽。


    她手裏的魂珠吸了她的血,她低頭將其舉向柴青,心中默念,“魂珠聽命,聯動彎刀,讓它識主。”


    吸入千墨好幾滴血的魂珠在千墨眼裏閃了一下,現出了裏麵晃動的血滴。


    那血滴旋了幾個轉兒,長桌上的彎刀就跟著發出了錚錚的響聲。


    千墨看去,以為魂珠與那彎刀真的響應了,可她拿魂珠的手突然一陣冰寒,唔地一下又被燙到了。


    她立刻甩了魂珠,啊的一聲捏住了被寒熱趨傷的手。


    她沒注意一雙手也握了過來。


    她一抬頭正對了柴青的目光,他竟然看得到她?


    千墨趕緊朝自己身下看,原來不知覺間她竟因寒熱之痛現出了身形。


    可柴青的反應不對,他怎麽不驚慌,還衝來握住了她的手?


    嘴裏好像還在說什麽,千墨仔細聽,愣住了。


    柴青說,“怎麽這麽傻?這魂珠可不是這麽用的。”


    千墨猛地甩開柴青,退後幾步。


    這下沒錯了,柴青根本就是帶教鬼差,他一直就沒忘記過去。


    “你知道我是誰?”


    千墨握住酸痛的手,溜圓的眼珠盯著柴青。


    柴青站在原處,他看千墨的眼神不似之前那麽冷漠了。


    可他還沒開口,千墨的身子突然就被推著往長桌去,還伸手就在抓起了放在長桌上的彎刀。


    柴青看著,眉眼瞬間冷酷,手跟著甩了一下,抽起了書架上放著的書簡就立在了抓起彎刀的千墨對麵。


    千墨一轉身,愣了一下。


    這柴青是想跟她打鬥嗎?


    可她的身體為何不聽她指揮了,怎麽像是有人將她變成了提線木偶一般?


    難道是十殿閻羅?


    “別……”


    千墨話還沒說出口,她手裏的彎刀已朝柴青劈去。


    柴青伸出書簡擋了一下後,立刻往側邊一退,千墨以為她要被柴青從側邊襲擊了,可她身形卻矯捷地猶如竄飛的鳥,瞬間側過了襲來的柴青。


    還一下越到了長桌上,柴青甩動書簡,展開的書簡砸落在長桌上砸斷了長桌的一角。


    千墨手裏的彎刀就勢往下一劈,瞬間書簡又斷了一部分。


    柴青收迴書簡,迴身退了一步。


    千墨眼裏四周斷裂的書簡碎片突然全都從地上飛了起來,瞬間在柴青身前形成了箭束。


    她立刻閉了眼。


    這柴青是要奪了她的命嗎?


    陣仗這麽大?


    看不出她是被脅迫了嗎?


    “別……”


    千墨的話又沒說出去,她身前突然就立了一個高大身影。


    她的身體終於聽自己指揮了,她晃頭的瞬間看到了掉在她腳邊的魂珠,彎腰去撿的瞬間,柴青身前立著的書簡箭束就衝了過來。


    那帶著森森寒氣的箭束砰地一聲被閃過的一把長劍全部劈斷,劈裏啪啦地落了一地。


    等千墨站起來,場麵已被置換,斷成更多部分的書簡碎片錯亂地飛起,正要朝柴青飛去。


    千墨捏著魂珠,另一隻手裏彎刀還在,她往前一步看清了立在身邊的是誰。


    竟然不是七殿閻羅王,可他麵相似乎也見過,是那日她初見十殿閻羅時給她遞過烤玉米的那位,他是五殿閻羅王。


    五殿閻羅王怎麽來了?是七殿閻羅王讓他來的?


    千墨心疑,不得不來迴看身前的兩人。


    “沒有勝算的,乖乖退了嗔魂身,留你一個能抵過的歸途。”


    五殿閻羅王開口,千墨朝柴青看去,他毫無在意,目光直直地落在她身上。


    她想退一步,可聽五殿閻羅王的意思,他要柴青退了嗔魂身,這嗔魂的身還能自己退嗎?


    “你想我自行了斷,絕不可能!”


    “敬酒不吃吃罰酒,你不退也得退!”


    亂起的書簡碎片瞬間帶著五殿閻羅王的威勢朝柴青飛去。


    那一瞬間,千墨什麽都沒想,隨手就把握著的彎刀丟向了柴青。


    柴青好似料到了,一把接住,甩了剩餘的書簡直接就揮斷了近身的一切書簡的碎片。


    可五殿閻羅王的威壓不容小覷,劈裏啪啦之間,有書簡碎片刺入了柴青軀體。


    他往後退了一步,怒目朝五殿閻羅王看去,五殿閻羅王料到了柴青不會退怯,突然伸手抓住了千墨,“今日隻是小試一下,你既已化身嗔魂,如若不尊天地秩序,那就是自取滅亡。”


    千墨還沒反應過來,五殿閻羅王就攜了她離了柴青住處。


    一落腳,七殿閻羅王就衝了過來,“你怎麽真插手了?”


    “這丫頭根本就不可能聽話滅掉嗔魂,我插手不助一下,這事要搞到猴年馬月了。”


    “你沒事吧?”


    七殿閻羅王關切地問千墨,千墨卻憂心著被書簡碎片所傷的柴青。


    看她沒反應,五殿閻羅王來了句,“這丫頭指定還在擔憂那柴青,他被我用陰寒之力傷了軀體。”


    “這是幹什麽?本來滅掉嗔魂對她來說就是下決心的事,現在好了,變成了彼此對峙了。”


    七殿閻羅王略帶嗔怒地朝五殿閻羅王吼,千墨悄然間迴了神,“鬼差大人怎麽會記得過去,他不是喝過孟婆湯了嗎?”


    “哈哈,這丫頭竟在想這個,他早在你催他入世前就已化了嗔魂,喝了孟婆湯就跟沒喝一樣,你怎麽還不明白呢?”


    五殿閻羅王搖頭,七殿閻羅王走到千墨跟前,他拍了拍千墨肩膀,“這跟你沒關係,我忘了這一茬給了你錯誤信息,你應該發現欲魂有行動了吧?”


    千墨猛然抬頭,“十殿閻羅也察覺了?是這魂珠的影響吧?”


    “不全是,嗔魂入世擾動了陽間秩序,魂珠隻是個引子,你得快點行動。那貪魂在女帝福佑的人身邊,還能撐撐,在嗔魂身邊的欲魂可不行。”


    “一定要滅掉嗔魂嗎?喚他入地府不行嗎?”


    千墨還是下不了決心,可五殿閻羅王直接表明了態度,“今日你也見了,他不會自行了斷,他非入世成了嗔魂,而是嗔魂去了陽間,其中的區別太大,得阻止。”


    “你不想看世間大亂吧?不想的話就去做。這裏可是五五分,我和五殿閻羅王,還有三位能助你一臂之力,可剩餘觀望的閻羅王會怎麽做可不好說。因世道大亂,對地府雖有好處也會有壞處,但壞處超過了好處,結果就很明了了。”


    七殿閻羅王說完讓千墨自行考慮,他與五殿閻羅王走開了。


    千墨看著頭頂在啄食無由果的咕咕鳥陷入了沉默,她真的要下定決心滅了嗔魂滅了帶教鬼差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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