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教鬼差的話猶如晴天霹靂,這是什麽意思?


    是陽間的她要開始的?


    缺了陰魂的她是化身了妖魔嗎?


    怎麽一點理智都沒有了?


    清冷也沒有了!


    就隻剩下戀愛腦了!


    “啊——,我要瘋,分手,不管怎麽搞都要快點分手!”


    千墨的手指著帶教鬼差的俊臉,他蹙鎖著眉,點頭又搖頭。


    “怎麽?你堂堂鬼差大人跟一個瘋女人分不了手?你這麽帥,還能豪擲萬金的,應該不會缺女人吧?更不可能會專情於人,快點去分手——”


    “不是的,是你不要分。”


    “不可能!這樣我教你,我最討厭自以為是的男人了,你去演自以為是的男人,沒兩天肯定會被我踢出門的。”


    “確定嗎?”


    “確定!”


    “但我得告訴你,和你一樣,在我去收魂的時候,我在這的身形會自行判斷行事,所以才說剛不全是我。”


    “不會吧?你又不是地府外聘職員,還這樣?”


    “是地府千年大修期間如此。”


    “那就是這一年都這樣了!好了,我知道了。我不管,你控製,我隻要分手的結果。”


    千墨轉頭朝臥室看去,她腦子太亂了,她得拿個筆記本和筆記錄下最近發生的事。


    她的手機雖然也能記錄,可電量太寶貴了。


    “好了,老娘要搞事業了,這敗家的瘋女人是我人生的敗筆啊!不搞事業搞男人,還搞了個陰間鬼差,毀我一世清名啊!等等,你難不成這一年還要體驗下人生全套吧?什麽戀愛結婚生子等等,那個鬼差能生育嗎?你不會讓陽間的我懷個鬼孩子吧?這絕對不行!”


    千墨突然迴頭看還站在原地的帶教鬼差,她噌地一下就衝到了他跟前。


    被千墨怒目盯住,帶教鬼差連退幾步,“應該……應該不會,鬼差不是人,沒人繁衍後代的需求,也就沒那能力。”


    “確定啊?”


    “確……確定!”


    “好了,你這挨千刀的快去分手吧。”


    千墨終於放心地往臥室去了。


    陽間的她還在沙發那發癲呢!


    正好,她也看不了那樣的她。


    她的臥室還跟一個半月前一樣,到處是資料書,還有成摞成摞的筆記本。


    她走去看到了沒開封過的剛買的筆記本,上手就要拿。


    結果手掠過筆記本卻什麽都沒拿起來,她又試了一次,還是拿不起來。


    她走去試圖撿起掉在地上的圓珠筆,結果也一樣。


    她歎口氣,感覺什麽都在跟她作對,當個鬼差連個筆都拿不起來了。


    “你要這個,還有這個嗎?”


    帶教鬼差不知何時也進了臥室,千墨沒力氣跟他再說話,微微點了頭。


    “給你。”


    帶教鬼差隻是輕手一提,地上的圓珠筆和桌上的筆記本全都到了千墨手裏。


    “你是怎麽做到的?”


    “這對陰間鬼差來說很簡單,但對外聘職員就幾乎不可能了。以後你需要什麽告訴我就好。”


    “燒掉給我的方式能拿到嗎?”


    “你又沒死,不行。”


    “好吧,謝謝了。”


    “你拿這些要幹什麽?”


    “為什麽要告訴你,我還沒消氣呢!還有你別跟著我,煩!”


    千墨說完轉身,帶教鬼差卻先她一步跨出了臥室。


    他的魂珠亮了。


    千墨趕緊摸出魂珠,她的魂珠沒閃。


    “我去收魂了,你早點迴渠湖。”


    “不用你管。”


    千墨說完跨出臥室朝陽台走去,陽間的她在沙發邊睡著了,頭枕著胳膊,看著不怎麽舒服。


    她打算走過去進她的夢裏好好教導她一番,還沒動,門卻吱扭一聲被輕輕推開了。


    是帶教鬼差在陽間的身形,她立馬收住腳,“這人怎麽又迴來了?”


    野男人輕聲輕腳地走到瘋女人身邊,看她睡著了,走去臥室拿了條毛毯出來,小心地蓋在了瘋女人身上,還幫瘋女人調了下睡覺的姿勢。


    弄完就側坐在一邊,深情地看著。


    千墨看不下去,又不想離開,總擔心她一走陽間的她又搞出事來。


    結果卻聽到陽間的她微微側了下身子,軟聲問道:“老柴,是你嗎?”


    “是我,睡吧。”


    之後帶教鬼差的陽間身形就一直守著,千墨默然地看著,感覺身體像被久遠的過去缺失的情緒觸動,竟看著沙發邊的男女到了天亮。


    陽光刺眼的時候,她才恍地轉身迴了渠湖邊上。


    剛把筆記本和圓珠筆放在湖邊長椅上,她的魂珠就亮了。


    “塔塔?”


    不是被解了靈的塔塔在鬧,是魂珠真的亮了,她有收魂任務了。


    她還以為被懲罰又要好幾天沒活幹了呢!


    她趕緊收好魂珠,拿著手機就讓魂珠牽引著去了收魂的地兒。


    是個陰閉的房間,進去一絲光線都看不到。


    角落有個蜷縮的身形在暗暗地發抖。


    她摸出魂珠,閃亮的魂珠照亮了房間的一角,那的桌子上有束早已枯萎的花,旁邊還放著大摞的畫稿。


    她走去看到畫稿上畫著一個房子,那房子孤獨地立在荒無人煙的山上。


    她迴頭,看到蜷縮的身影抬起了頭,是個俊秀的小哥。


    他很瘦,枯槁的手指捏著瘦削的肩膀,眼裏的血絲纏繞著一雙悲傷而不甘的眼睛。


    她不忍繼續觀察他,將魂珠舉在兩人之間,默默地念出了小哥的名字。


    小哥沒有迴應,隻是扭頭看了看桌上的畫稿和枯敗的花,轉頭看千墨時就被收入了魂珠。


    千墨握住收了魂的魂珠,杵在原地很久迴不過神。


    她也曾想過哪天她會猝死在無人的角落,如今看到別人這樣死去,除了心疼外,她什麽都感覺不到了。


    “姐姐?”


    “嗯?塔塔怎麽了?”


    “你怎麽了,姐姐?”


    “姐姐沒事。塔塔,姐姐有件事想讓你幫忙,可以嗎?”


    “姐姐說,塔塔什麽都願意做。”


    “好,我們迴渠湖再說。”


    千墨想走去拉開陰閉房間的窗簾,可她知道她拉不開,就像再多的陽光都沒照進死去的小哥心底一樣,她無能為力。


    “姐姐,看我!”


    千墨一愣,魂珠裏閃出一道光,窗邊瞬間透進來了光,照亮了枯敗的花束。


    她看去,枯敗的花束裏還有絲綠意。


    “塔塔,你怎麽做到的?”


    “我是惡靈,使點風的本事還是有的!”


    “謝謝你,塔塔,姐姐太高興了。”


    “姐姐高興就好,我們迴去吧,這裏味道怪怪的。”


    “好,馬上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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