嗚嘛嘛,嗚嘛嘛……


    皈依儀式的禮樂聲響天徹地,把整個清風觀都灌滿了。


    與會人員當中,有個臨期加進來的中年男子偷偷離了隊,謊稱內急,一點點摸進了客院。


    客院東北角的那間客房裏,觀南和豫王共赴巫山雲雨之後,剛剛從雲端下來。


    “還以為您今兒個不來了呢……”


    “怎能不來,南兒熾熱如火,每次都把本王燙得難以自拔。相比之下,其他女子皆為木石人也。”


    “唉呀,真壞!”


    豫王一臉滿足,眼皮一沉想要睡著,可還是堅持著睜開了,“南兒,本王不能久留。你去把龍娘叫來,與她說說話就該走了。”


    觀南一嗤,背過臉去:“早就知道,您為了見郡主才來的。”


    豫王乖哄道:“好啦,本王對你的心意,你難道還不清楚嗎?忙完了這一陣,保證把你接迴府去。”


    “哼,那我可聽進去了。”


    來了個吻別,觀南探頭探腦的離開了。


    ……


    那個偷偷溜進客院,藏在牆後的中年男子看到觀南走了,握了握袖中的匕首。


    熱熱的,黏黏的,適才發覺,手心裏全是汗。


    雖說今天抱著必死的決心,可到底做了幾十年的良民。事到跟前了,還是不由得緊張起來,渾身都在隱隱顫抖。


    不成!不能再耽擱了!


    想到兒子的死,男子怒從心頭起,惡向膽邊生!衝進了客房,朝著正虛弱的豫王就是一頓猛刺……


    他本是個老實人,但老實人的憤怒在此刻徹底爆發!


    他圓瞪著一雙眼,眼前全是蹭蹭的刀影和噴濺的鮮血。豫王嚎叫著四下躲藏,兩個人很快纏鬥在了一起。


    沒過多時,


    潛伏在牆頭上的探子瞧見兩人雙雙倒在了血泊裏,斷定豫王非死即殘,永遠失去了奪嫡資格。滿意的笑了笑,從牆頭一躍而下,趕迴公主府報信去了。


    至於接下來的收尾工作,公主徹底甩鍋給了清風觀。


    她自信的以為,清風觀一定會報官處理。自己隻需稍加等待,豫王遇刺的消息就一定會飛速傳來。


    然而等啊等,沒動靜。到了轉天早上,還是沒動靜。


    一切安靜如常,安靜到公主發慌。不對呀,清風觀裏那麽多人,怎麽一個報官的也沒有?地上大大咧咧的躺著兩個,不可能沒看見呀……”


    公主這話撞到點子上了,還真的“沒看見”。


    在法會結束之前,地上的兩個人全部被轉移了。


    從下麵開始,事情就比較搞笑了——


    三月初一的夜,


    鐮刀一般的月亮掛在半空,空氣微潮。


    稱稱抱著一匹油布,來在了醫堂南邊的夾道。


    夾道裏有間屋子,屋裏放著上迴祖祖沒用上的壽材。拿了油布過來,就是為了給壽材防潮。


    剛把油布攤開,鼻中就鑽進了一股血腥味……


    稱稱一愣,下意識的看向了壽材。


    再鬼使神差的把蓋子一拉,得,魂兒都嚇飛了一半。


    死人。


    應該是死人吧?


    在黑漆漆的夜裏,那臉都顯得煞白。


    一陣飛跑,鞋都跑掉了一隻,但突然,稱稱又折了迴來。她化驚懼為憤怒,恨恨的看著棺中的死人,他奶奶的,敢死在祖祖的壽材裏?


    改明兒要是被人發現,整個清風觀,連帶祖祖在內,都有推卸不掉的責任!


    護祖祖心切,稱稱也就膽大了起來。


    一不做二不休,幹脆毀屍滅跡算了。


    開棺驗屍,看樣子是個三十多歲的男人,反正死也死了,沒時間糾結死者是誰。


    拿來一把鋒利的刮刀,把他身上能刮的肉,全部刮了下來,


    一條條的,用繩子串起,先掛在了一旁。遠遠看去,跟在曬臘肉似的。


    反正天黑著,看不清紅色的血液。減少了視覺衝擊,也就不覺得太過恐怖了。


    說到底,清風觀專出狠人啊!


    肉刮完了,屍體的重量就輕了,剩下的部分,有力氣搬出來了。


    現在,我們的新晉勇士,梅稱稱同學,搬著一副殘缺不全的人體結構,挪到了一旁的草席上。


    蹲下來,正研究該怎麽大卸八塊的時候,門口亮起了一雙大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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