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探鼻息,沒氣了。


    四絕君強作鎮靜,切上孩子的心脈。許久許久,終於斷出來一絲浮動。


    一陣急促的心肺複蘇,孩子才慢慢恢複了唿吸。沒敢鬆懈,再紮上三十餘針把她喚醒。


    見她睜開眼縫,咧著小嘴會哭了,冷汗適才嘩嘩流下。


    四絕君心鼓咚咚的抱著孩子,“好了好了,沒事了,嚇死師父了。”


    這時候,丹楓子推門進來了。看見四絕君滿眼淚光,懷裏的孩子聲音微弱,啼哭聲像隻虛弱的小貓,不禁瞪大了雙眼:


    “師妹,你們這是?”


    四絕君抬眸:“師姐,你怎麽過來了?”


    丹楓子盯著靈兒,覺得小孩不對勁:“方才灑掃的居士說你在打孩子,我就過來勸勸,靈兒這是……”


    四絕君把前後經過說與了丹楓子,


    “我進門的時候,枕頭就在孩子臉上,興許那人在最後關頭慌了,沒有徹底捂死靈兒。你瞧,脖子上還有掐痕。”


    三塊掐痕又紅又紫,十分明顯。


    丹楓子檢查罷了,黑著一張臉坐到凳上,不可思議的歎道:“她就是個孩子!並未實質上得罪過誰!到底是誰起了這樣的歹意?”


    四絕君心中一團亂麻,隻是搖了搖頭。


    “難道是小郡主?聽說她們兩個從前就有矛盾。” 丹楓子站起身,撫著靈兒的腦袋問道,“方才望萱來過嗎?或者說,你看見害你的那個人了嗎?”


    此時此刻,飽受刺激的小孩隻會嗡嗡的哭,什麽都問不出來。


    丹楓子一拍案:“罷了,師妹你先照顧好孩子。我身為監院,必定把這個歹人揪出來!”


    一個時辰後,所有人給丹楓子提供了不在場證明。


    唯一一個在附近灑掃的居士也說沒看到旁人進入道院。


    “這事奇了。”


    丹楓子麵色鬱結,望著空曠的戒律堂。一旁的紫書嗤了一聲,“定然是有人在說謊唄。”


    丹楓子扭過頭,“通過她們方才的證詞和表現,你覺得誰最可疑?”


    紫書站起身,踱步走到了窗邊,


    看著東南方的道院歎了口氣:“監院您不覺得,觀南自打迴來後就一直沉默不語,滿目怨懟嗎?”


    丹楓子的耳朵嗡的一聲。


    紫書接著說道——


    道院地勢偏高,為的就是日曬充足,通風良好。如此一來,視野也好。不是住在道院的人,大白天裏過去一趟,定會有目擊者。


    可是居士說了,在那個時間段並未見到旁人。


    那麽基本可以判定,兇手是住在道院的。


    我知道您最懷疑望萱,猜想她趁人不備溜了過去。


    但根據我對她的觀察,她隻是張狂有餘,心機不足,不大可能會做出什麽借風使船的事來,純純一個紙老虎罷了。


    何況她沒有住在道院,怎能在這麽短的時間內得知苡靈受了責打,臥床睡著,再付諸行動呢?


    丹楓子轉過身:“可是二師姐說了,觀南和她一起在賬房。”


    紫書一歪頭,看著丹楓子直笑。


    丹楓子揉了揉太陽穴,完全不敢相信,“也可能是那個居士,在行兇之後故意找我報信,混淆視聽。”


    紫書默了默,然後搖了搖頭,“她殺那孩子做什麽呢?遠日無怨近日無仇,又無任何利益糾葛。”


    “那觀南殺那孩子做什麽?”


    “監院您忘了,把觀南換迴來的主意,可是那孩子出的。”


    “……”


    丹楓子沉默了,如果真的是觀南,那接下來真就不知道該怎麽辦了!


    她是二師姐的命根子,也是自己看著長大的。處置了她,今後非但要與二師姐形同陌路,同時也在剜自己的肉啊……


    兩人商量完畢,暫時壓下消息,沒往外傳。


    所有人表麵平靜的吃罷了晌午飯。


    午休時分,虛穀子笑盈盈的帶著觀南迴了房。一進屋,立馬把門鎖了!


    虛穀子前段時間憔悴了很多,直到觀南迴來才精神起來。


    時下把門一關,那抹風霜又上了鬢梢,隱約可見白發早生。她噙著淚:“孩子,你為什麽要殺她?”


    觀南身子一滯,咬牙切齒,“師父,你們毀了我的大好前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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