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心本來就是偏的。


    同樣是挨打受過,幾乎所有人都湧來看苡靈,可卻沒有一個人去探望稱稱。


    今兒出了太陽,老慧覺帶她出來走走,希望她能和幾個小姐妹一起玩玩。如果小孩子知道玩了,也就代表狀態好起來了。


    四絕君這邊給小家夥盤好道髻,也帶著她出來曬太陽。


    明晃晃的陽光直曬眉心,小家夥眯了眯葡萄大眼,生出了一點恍惚感。


    想起一向溫柔的師父昨天態度大改,又勾起了傷心事,


    睫毛一垂,不由自主的流下了兩行小溪水。


    小玄燈看見了,連忙過來抱住苡靈。比苡靈還矮半頭呢,卻是一副安慰人的模樣:“師妹怎麽又哭了,是不是走路都疼呀。你別難過了,你一難過我心裏也酸酸的。”


    說著說著,小玄燈和苡靈哭成一團了。


    觀南也湊過來抱住兩個,小手還拍呀拍的,“都不要多想了,等師父們老了就要聽我們的話了。想想那個時候吧,多解氣。”


    幾個師長在一邊看著,笑到臉頰生疼。


    直到看見老慧覺帶著稱稱走來,幾個臉上的笑容突然僵住,再慢慢掉了下去。


    稱稱的來到,莫名其妙的叫大家有點不舒服。


    這該怎麽說呢,並不是討厭這孩子,而是這孩子自帶一種壓抑感。


    渾身散發著一種厭世,厭惡眾生的氣息,這就很難讓人生出親近之心。


    再加上前度戒律堂發生的事情,


    親眼見證了這孩子的淒慘經曆,又沒有一個能勸得住的。也可以說,並沒有一個人全心全意出麵阻攔。


    師長們自然知道自己沒有用盡全力,從而又對這孩子生出了一抹愧疚之心。


    幾樣冗雜的情緒包圍過來,臉上的笑容也就不複存在了。


    但偏偏越是這樣需要關愛的孩子,反而越難得到關愛。苡靈待著不動能得到的東西,對於稱稱來說就是可望不可即。


    正可謂,人之道,損不足以補有餘。


    四絕君很快洞察了自己內心,立馬調整狀態,顏麵帶笑的說道,“稱稱也來了,幾天不見,愈發漂亮了。”


    丹楓子天生長著一雙笑眸,眼睛彎彎的,“來的正是時候,剛好八個人,湊夠兩桌葉子戲。咱們一桌,小徒們一桌。”


    老慧覺一拍大腿:“好呀!老道我好長時間沒上賭桌了。”


    說著話,大夥在道院裏撐開了兩張桌子。


    各上各桌,玩了起來。再曬著太陽,暖烘烘,樂哉哉的。


    觀南教這桌小的玩牌,梅稱稱剛學會玩了兩把,臉上稍稍帶上點笑容的時候,雲清來了。


    她們師徒二人向來不喜歡玩樂,更不屑這些小遊戲。


    所以每次有什麽活動,壓根就不去叫她倆了。


    今兒倒是自己跑了過來,徑直湊到了小孩這桌。她個子又高,拉出的黑影蓋住了牌桌。觀南抬起眼,不耐煩的說道:“師姐,擋住光了,沒發現嗎?”


    雲清一瞪眼:“賭牌乃是歪風邪氣,你還理直氣壯,愈發墮落了。”


    觀南次哈一聲:“我說師姐,你這根木頭疙瘩既然看不慣,那就牢牢紮在屋裏。出來亂跑什麽,再把師妹們嚇哭了。”


    三小隻咯咯一笑。


    就說喜歡觀南師姐呢,苡靈一開始就愛找她玩。


    雲清搖搖頭:“行行,我不跟你多說,我是來找稱稱的。”


    幾人抬眼,看看雲清,又看看稱稱。


    雲清拗出一張親和笑臉,露出兩顆潔白門牙:“稱稱,你被帶走之後,師父很是惦念你呢。這幾天來,每天都想著該怎樣把你接迴來。不如,你就隨大師姐迴去吧。”


    原來,是來當說客的!


    稱稱自始至終都沒抬眼,聽了這話,隻是搖搖頭。


    雲清不甘,繼續勸說。


    觀南嘁了一聲,幾乎與她師父虛穀子一個模樣:“人家那意思很明顯了,不迴不迴。”


    雲清眼仁一豎,牽了牽兩腮。彎下腰去,理直氣壯的在稱稱耳邊說了些什麽……


    這原本是個晴好的上午,所有人在開開心心玩著牌。


    師長們也難得卸下擔子,吵吵鬧鬧笑一笑。


    可這一切,都被雲清這段話毀掉了。


    正在揭發對方作弊的老慧覺和丹楓子突然被喊聲打斷,“祖祖,師父!稱稱有點不對勁,她一個人往湖邊走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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