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叮突然魂飛魄散了,這讓在場的諸位陰陽師們,包括我爺爺很沒麵子。


    更關鍵的是,這是哪裏來的一股強大力量能在我們這麽多人的眼皮子底下,將一隻化戾的惡鬼給秒殺了?


    更更關鍵的是,那股神秘的力量來也匆匆去也匆匆。就在剛才,我突然間感受到了一股強大的神秘力量朝著丁叮的陰魂直麵一擊,然後便迅速的消失了。


    還沒等咱們幾個人返過神兒來這是怎麽迴事,人家不僅襲擊得逞,更是全身而退,這讓爺爺的臉色很不好看。看向曉彤學姐的眼神也多了一份凜厲,“剛才,是你們的主子吧?都來了為何不出手救你們?”


    學姐的嘴裏發出了多個孩童一起說話的疊音,“哼,我們乃流產嬰孩兒所煉製的陰魂,沒有主子的幫助,最終下場無非就是灰飛煙滅。主人願救便救,不救,我們臨死也要拉上幾個。”


    “造下如此多的殺孽就能解了你們的心頭之恨嗎?”七七不忍心看著曉彤不人不鬼,普通人長期被陰靈占據身軀,終究不是件好事。


    “你是說剛才那個該死的男人?他是個人渣,早該如此。憑什麽我們必須灰飛煙滅,他就能去投胎轉世?”童音略顯稚嫩,但已經有了人類的思維,這讓人細思一下,感覺極為恐怖。


    爺爺不願再與之爭執,用桃木劍刺中了學姐的關元穴,一個嬌滴滴的玉人兒立即癱軟在地。


    她那原本有些青麵獠牙的恐怖之色,也隨著昏睡而重新變迴來原來那嬌滴滴的學姐了。


    “桃木劍隻能暫時讓她體內的陰靈昏睡過去,後天午時,如果還不能將她體內的小鬼兒逐出,這人……就保不住了。”爺爺說完,頭也不迴的走出了小樹林。


    關元穴屬任脈,位於臍下三寸處,是一個能起死迴生的重穴。但是如果被封的時間太久,人會永遠的沉睡下去,假寐就會變成真死。


    看著躺在地上的嬌豔學姐,我本想蹲下身去將她抱起來,可二叔的身手比我敏捷。就在我還在猶豫是把她裹挾在腋下還是抗在肩頭時,人家一個公主抱就抱了起來。


    “這等粗活兒就讓我這個做長輩的來吧。”得了便宜還賣乖的人向來如此。就在我惱怒自己為何不早點蹲身下去時,看見一旁的木梓好像也落了個空。


    敢情,他也想抱。


    都說七月半,詭門開,魑魅魍魎相繼謝幕之後,一年一度的中元節,就在學姐被小鬼兒奪了身體而告終。


    而我們幾個人在接下來的一天裏,都在圍著學姐的身體討論如何驅鬼。


    不得不說那些吞噬了萬鬼的小鬼兒們確實有些道行,一直到第二天的天黑,我們幾個人還是沒能想出什麽好的辦法來。


    “實在不能就隻能以身相許了。”二叔目光灼灼的看著學姐,睡美人的魅力是不可抵擋的。


    “啥叫以身相許?”木梓這孩子實誠,遇見不懂的問題總是會打破砂鍋問到底。


    “就是我倆洞房,把她身上的東西引到我身上。”二叔一副大義凜然的表情,讓人看得簡直就想上去群毆他。


    七七撂下一句“不要臉”,轉身噔噔蹬的離開了房間。


    爺爺那老頭兒還沒迴來。


    他每次都這樣,一到需要他的時候就不見了,然後最最關鍵的時候就又出來了。


    難道這次爺爺他還是想在明天的午時那會兒出現,給大家夥兒一個驚喜?


    可到了夜裏12點時,爺爺顛顛兒的就又迴來了。


    “爺你迴來了,是想到怎麽替學姐驅鬼了嗎?”我憂心忡忡的趕緊攙扶住這老頭兒,就跟伺候老祖宗似的。


    爺爺一臉的不耐煩,“沒治了,這女娃子……命該如此,早早收拾了小鬼,再替她超度了吧。”其實也不是沒有辦法將那些小鬼兒弄出來,但都是些兇險招數。一旦強行驅鬼,學姐也多是兇多吉少。


    爺爺話一出口,我們幾個人的臉色立即就變了,這明明就是見死不救嘛。


    按照爺爺以前的性格是斷不會如此的,可他為何對我這嬌滴滴的學姐就如此冷酷無情呢?


    就在我們一籌莫展的時候,我脖子一熱,老鮁魚的聲音傳了出來,“嘿嘿嘿,那什麽,主人,我能出來下嗎?”


    自從禦龍山莊收服了這老鬼之後,他就一直躲在我的玉佩裏,任七七那個丫頭怎麽威逼利誘就是不出來,本來我還以為這丫的住的挺舒服,直接睡死在裏麵了。可這會兒咱們可都煩著呢,這老東西來湊什麽熱鬧?


    “正處理你同類呢,別找不自在。”我隔著衣服使勁在玉佩上敲了幾下,讓他老實點兒。


    “嘿嘿嘿,主人,放我出來,說不定能幫你救這小美人兒呢。”老鮁魚聲音賤賤的,可這話卻很當我意。


    他能救學姐?“那你還廢什麽話,你想出來就出來,我也不會設什麽結界。”


    “可是……,那個小祖奶奶……”


    “七七不在,你趕緊滾出來。”也不知為何,老鮁魚有些怕七七,可能是因為他死活不願意認了七七做自己的主子吧。


    老鮁魚一出來,又是那個標準的在地上滾了好幾圈才站起身來,然後扶正頭上那頂冒著綠光兒的帽子。


    在我的玉佩裏住了這麽多天,老鮁魚身上的鬼氣更純正了,看著都比之前厚實了很多,這家夥還真是滋潤兒的不錯。


    “嘿嘿嘿,見過諸位了。咦?這位就是主子的爺爺吧?爺爺好,爺爺好。咦,二叔也在?二叔好,二叔好,嘿嘿,嘿嘿嘿。”


    “別絮叨了,快說,什麽辦法能讓那些小鬼兒出來。”老鮁魚的年紀看起來比我爺爺小不了多少,可此刻卻是點頭哈腰的叫著爺爺好,二叔好,艾瑪,那個場麵各位自行腦補去吧。


    “其實我們鬼怕的東西雖然不多,但總有那麽幾種能讓我們主動拋棄搶奪來的活人身子。眼下,對付這小美人兒身體裏的東西,就需要一甲子老童子的尿灌下去,再澆點在她頭上。這潑尿最好是60歲生日那天淩晨的第一潑尿。陽性十足,勁兒賊大。”


    尼瑪,要求還能再苛刻一點不?


    先不說這一甲子的老童子好不好找,關鍵是還要人家60歲生日那天的尿,這不雞蛋裏挑骨頭嗎?


    可這時,我那猥瑣的爺爺卻是憋紅了一張老臉,“咳咳咳”的硬是引起了我們所有人的注意力。


    “那什麽,我明天正好過60歲生日。”


    我抬頭看了看一張大紅臉的爺爺,不耐煩的說,“老頭兒別鬧,這說正經事呢。”


    老頭兒急了,“個小兔崽子,我不比你正經。都別哭喪著臉了,明天一大早,你們誰來接尿就行。”說完,老頭兒屁顛屁顛的迴了給他安排的臥室裏。


    留下我們一幹人很是茫然的看著爺爺那瘦弱的背影,不禁麵麵相覷。


    可即便是老頭兒不鬧,也確實沒有別的辦法了,這種苛刻的條件一時間去哪裏找啊?


    算了算了,一眾人還是搖了搖頭,走一步算一步吧。


    第二天一大早,爺爺早早的就尿了一小夜壺,等著人來拿,可一大早晨也沒人搭理他。老頭兒真惱了,打開房門扯著嗓子大聲一吆喝,“些個癟犢子,把我老吳的話當放屁了是不?趕緊的,再不端著尿去,那些邪楞玩意兒可真治不住了。”


    眾人從來都沒見這老頭兒這麽嚴肅正經,也被嚇著了。


    木梓趕緊上前捂著鼻子端過了夜壺,“哎呦,爺爺,您老人家最近是不是火氣挺旺的,聞著這味兒,嘖嘖。”說完,木梓趕緊騰出一隻手來捏住了鼻子。


    爺爺一瞪眼,小山羊胡子一撅一撅的,“再不送去,一會兒讓那玩意兒出來了先吃你。”


    按照老鮁魚的說法,我掰著學姐的嘴,木梓將那一小夜壺的尿都強行灌了下去,留下那一小半兒就全部潑到了學姐頭上。真不知我這學姐醒了之後,如果知道這替她驅鬼的辦法,得會有多惡心。


    眨個眼兒的功夫,學姐的頭頂上就聚集了滿了黑煙。再過了一小會兒,黑煙變成了三隻長相瘮人的小鬼兒,嗷嚎著從學姐的身體裏徹底跑了出來。


    旁邊的七七眼疾手快,八卦袋一套,妥妥的罩住了小鬼兒。


    我和二叔、木梓麵色一喜,得,這事兒成了。


    “呀,爺,您老人家這潑尿還真好使,唉,大家夥兒看看,好使哎。所以說,以後別再費事八怪的去找什麽童子尿了,就這老頭兒的尿,就賊好使,嘿嘿嘿。”這些熊玩意兒把學姐可是折騰慘了。不過好歹讓我爺的一潑尿給降住了。可想來想去的,又總覺得哪兒不太對勁兒。


    不管怎樣,這時是喜悅的時候,費腦筋的事情都暫且往後放放。


    可就在我們喜不勝收時,小樹林裏那股子神秘的力量又徒然出現了。還沒等我反應過來,直覺脖子一涼,玉佩離身。


    老鮁魚鬼叫一聲,“哎呦,我的家喂。”說完,也不管不顧的,直接就鑽了進去。


    自打我記事起,這不太正經的玉觀音就沒離過我身。而隨著玉佩的突然離體,一股強大的力量就如瞬間衝破了牢籠般,隨著我的一聲大喝湧泄而出。


    “糟糕,煞氣已泄,陰陽眼不開,秦淮河水上漲,生靈塗炭。”爺爺伸手就要去搶迴玉佩。


    可終究與那股神秘力量差距懸殊,爺爺還未接近,一口老血就吐了出來。


    “七七……,快拿出公玉對準所謂的陰陽眼。”爺爺拚死說了句話,倒地不起。


    一向雷厲風行的七七此時竟然有些害怕了,趕緊從脖領子裏拿出一塊兒玉佛,朝著我眉中間的那塊月牙兒就放了上去。


    嘶,兩眼之間一陣劇烈的疼痛瞬間傳遍全身,好痛,特別痛,痛得我馬上就要失去意識了。


    可就在我昏迷的那一刻想到了很多,也看到了很多。


    比如,七七的玉佛,即便是隨便看了那麽一眼,胯下那尺寸都堪堪正合適我那玉觀音劈開的兩腿中間。嘶……好吧,我承認這想法有點不太正經,可事實如此。


    比如,爺爺的那潑尿為何那麽好使,之前卻不願說出來救我那學姐。


    再比如,那個天姿國色的古代美女又出現了,這次,我看見了沒有戴麵紗的她。可是……這怎麽可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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