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我沒有迴答她的問題,瘋丫頭轉臉看向我,卻發現我的注意力全在柳秘書身上。


    “問你話呢,啞巴了?”說著,一盒紙抽衝著我腦門就扔過來了。


    哎呦我去,這丫頭可是越來越過分了。之前隻是言語上的挑釁,現在,直接上手了。


    我怒目而視,是誰給她的膽子?


    剛想過去教訓教訓這死丫頭,卻發現那柳秘書捂著嘴,甜蜜蜜的笑著看我呢。


    恩,好男不跟女鬥,別壞了我在這美人心目中的形象。


    “看什麽看,看什麽看?再看把你眼珠子挖出來當玻璃球扔。”她這話也不知是在說誰。


    索性,我也隻是低頭凝視自己的腳尖。


    就在我們三人頗為尷尬的同處一間屋子時,二叔同木梓風風火火的從外麵迴來了。


    後麵跟著一頭大汗和謹小慎微的劉胖子。


    二叔也不顧茶幾上的水杯是誰的,直接拿過來就喝。劉胖子就那麽小心翼翼的一旁給二叔扇著風,伺候著。


    “我和你說劉老板,你這事兒大了,我都後悔接你這單活兒了。真的,弄不好,我小命就得賠上。你說你還真是財迷心竅了,敢在這麽些個祖宗的頭上拉屎尿尿。知道在你小區裏死的那些人為什麽死相都那麽難看?那可都是被活活嚇死的。”也不知滿嘴瞎話的二叔究竟是誇張了,還是真有那麽迴事,反正是把那劉老板給嚇得大氣不敢喘一口。


    “哎哎哎,吳大師您說的是。是我貪財,不該把樓建在這兒。這麽著吧,等您老人家把那害人的邪祟給除了,就那樓皇的頂樓送給您當婚房。帶空中花園的,風景賊好。怎麽樣,大師,您可不能不管我呦。”劉胖子此時一臉的苦瓜相,就怕二叔後悔了。


    據他自己敘述的,之前也找了很多大師過來幫他解決麻煩,結果不是江湖騙子,就是多少有那麽點道行,卻不敢碰這小區裏的東西。


    “要說除了這些邪祟也不是沒可能,可是你得動個大工程,把那化糞池封了,找地方重建。我再做場法事,圍剿了那些怨氣十足的孤魂野鬼。脾氣好的就留下,送他們個金童玉女,平複平複它們的怒氣,超度送走得了。畢竟那地下可是人家先去占著的老窩兒。”二叔翹著二郎腿坐在椅子上,嘴裏說著話,眼睛卻是一眨不眨的看著瘋丫頭。


    嘖嘖,這兩人,簡直就是一個姿勢,難怪看對眼兒了。


    隻是那瘋丫頭被看得有些不好意思,從劉老板的椅子上站起來,挪到了二叔的視線範圍之外。


    “哎哎,好好,我封了重建,重建。可是那法事,您老人家準備什麽時候做呢。”


    劉胖子著急呀。自從小區裏接連死了四名業戶之後,這小區裏原本的住戶就紛紛搬走了,要求退房子的人成天堵在售樓處門口示威。


    也是因為現在小區裏根本沒人住,劉胖子想重建化糞池的工程馬上就能動工。


    “我列個詳細的單子,你待會兒找人去拿。按照單子上寫的東西,先去準備齊全了。我需要焚香沐浴三天。等三天之後,開壇做法。”二叔不再多言半句,率領眾人出了禦龍山莊。


    他這種行徑我知道是為何,裝逼唄。


    話說的越少,氣氛搞得越緊張,越能襯托出他的神秘感來,和那老頭兒一樣兒一樣兒的。


    我們又迴到了之前住的那間酒店,瘋丫頭也跟著來了。


    按照她的說法,是我們叔侄二人搶了她的飯碗。這趟活兒,不管她出不出手,都要分一份錢。


    我那二叔本就對這丫頭圖謀不軌,這下正好隨了他的心意。扔下我和木梓,顛顛兒跟著瘋丫頭去了她的房間。


    迴到房間後我趕緊問木梓,“那小區究竟是怎麽迴事?什麽在祖宗頭上拉屎尿尿?”


    木梓對著我正襟危坐,先是把二叔的神勇好一頓描述。大概就是二叔一到鬼氣最重的地方,大喝一聲:大膽妖孽,有我吳家先生在此,豈容你們這些鼠輩作亂之類的話。


    我趕忙打斷他,“重點,木頭,咱就撿重點說。那小區裏,究竟是什麽邪祟?”


    木梓想了想,憋出了一個字,“鬼”。


    “完了?”我是真的服了。剛才說起我那二叔有多麽神勇那會兒口若懸河的,現在該著說重點了,就一個字。


    “昂,就是鬼呀。”木梓一副真就是這個事實真相的樣子,弄得我都不好意思罵他了。


    “我還不知道是鬼?關鍵是什麽鬼?怎麽就拉屎尿尿了?”


    木梓又想了想,這次想的時間有些長,我覺得他可能是在組織語言。


    “二叔說,小區中央那棟最好看的樓下麵,住著很多很多的鬼。可這小區的化糞池也正好建在那棟樓的下麵。所以說,平時小區裏的住戶日常生活產生的汙水垃圾,都衝進去了。下麵的鬼魂不堪忍受日夜被屎尿騷擾,就開始鬧鬼。”


    那棟最好看的樓,估計就是劉胖子說的“樓皇”了。


    “那我二叔有沒有說那些鬼是怎麽來的呢?很多很多的鬼,究竟是多少?”


    “大多是冤死的鬼魂,遲遲不願去投胎轉世,幾十年過來了,就成了冤鬼怨魂。”


    聽木梓說的有鼻子有眼,我突然想到一個很嚴肅的問題。


    按理說,他也就是經曆了自己母親慘死的那件事情,也沒聽說這傻大個兒有什麽靈異之類的本事啊?可為何他能跟著二叔知道這麽多的事情。要知道,與鬼魂接觸,如果不是吃的這碗陰陽飯,對於普通人來說,那可是重則折陽壽,輕則大病一場的。


    “木頭,你老實和我說,你是不是也能看見鬼?不然,像這種事情,普通人早就躲得遠遠的了。”


    木頭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說,“嘿嘿,爺爺說我是天生的純陽之身,不怕那妖魔鬼怪。我甚至還可以幫你……”話說到這裏,任憑我再怎麽問,他是死活不肯再繼續說下去了。


    秘密,又是秘密。


    那瘋丫頭身上的秘密到現在我還沒弄清楚。要知道,當初看見那些發著藍光的棉花淚,我可是嚇了一大跳。


    我那二叔,從我記事起就不迴家的人,竟然願意放棄大學教授的職業,跟老頭兒迴來陪著我去找人。還有這老實人木梓,爹媽突然間死的那麽蹊蹺,他還是個什麽純陽之人。純陽之人很牛逼嗎?與我這兇煞之氣比起來,誰更厲害?


    我搖了搖頭,索性不想再去想這些煩心事兒,因為再怎麽想也得不到答案。


    接下來的三天,我發現二叔真就是個騙子。他根本不是利用這三天的時間焚香沐浴,而是連日躺在酒店的床上睡大覺呢。


    隻是每到了中午的時候,就開始悶頭畫畫兒。他那畫兒是畫在黃色的符紙上的,龍飛鳳舞一串串的,反正我是不認識。


    直到第四天一大早,劉老板滿臉堆笑的親自上門拜訪。


    “吳大師,這幾天委屈您在這小酒店裏落腳,休息的咋樣?等我那房子沒問題裏,您就搬過去住。”


    “廢話少說,東西都齊全了嗎?”


    “齊了齊了,哎呦喂,要不說您才是大師呢。就衝您讓我準備的那幾樣東西,就知道您肯定是位得道高僧。”


    拍完馬屁之後,劉胖子一拍手,後麵的小弟們唿啦啦的就將一些稀奇古怪的東西都送了屋子裏。


    咱們原本就不大的屋子裏立馬成了一個小型的動物園。


    隻見搬進來的東西分別是:佛前開陽水九斤;三年生純陽蘆花大公雞九隻;三年生五穀雜糧喂養的黑豬三頭;九十九歲老叟生辰壽燭九根;槐柳枝編製的紅男綠女各一個;一萬響兒的鞭炮九掛;紅繩九十九米,陰地裏長出的五穀九斤九兩。還有一樣東西,據劉胖子說,是最難搞到手的,竟然是那處子的癸水,也就是未經人事的女生例假裏來的經期血。


    “嘿嘿,就這玩意兒是最難搞的。別說大學生了,就連那高中生都不保險是不是處子。嘿嘿嘿……”劉胖子笑的那叫一個猥瑣。


    可能是接著睡了好幾天的大覺,二叔這會兒還沒睡醒。頗為厭煩的將他的話打斷,“你先走,我還得準備今晚的法陣。”


    劉胖子趕緊閉嘴,唯唯諾諾的走了。


    “都是九,或者是與九對應的幾倍數。二叔,這了裏麵有什麽說道兒嗎?”


    看著我眼中的疑惑,二叔還是稍微解釋了一下,“這禦龍山莊裏共九棟高樓,陰魂遍布九棟樓,自然對應的貢品和法器都是九數。”


    劉胖子前腳走了,二叔就開始對我們一幹人發號士令。


    蘆花大公雞屬純陽之物,自然由同樣是純陽之身的木梓動手,將每隻公雞的嘴都給用繩子先綁了起來。


    我則是當了迴豬倌兒。負責將那陰地裏長出的九斤九兩五穀分成了均勻的三份兒,喂食那一直都在“哼哼哼”叫著的三頭黑豬。


    最可憐的是瘋丫頭,因為她是唯一的女性,屬陰。要用那一桶腥味兒知足的癸水將九十九米紅繩完全浸泡,還需要不停的上下翻騰。最可恨的是,我二叔在瘋丫頭動手之前還問了一句:你是處子吧?遭來瘋丫頭一陣翻白眼兒,卻還是忍住沒和他動手。


    最後,二叔拿出了他這幾天畫的那些“畫兒”,對我說道,“你是不是覺得我這幾天就睡覺了?我那是在養精氣神兒。要知道,符咒可不是任何人任何時候都可以畫的。每個時辰中人體內的能量都不一樣。其中屬正午時人體的陽氣最足,畫出來到符咒也就最有效果。畫符最耗精氣神兒,每天畫三張,我需要睡上整整一天的覺才能恢複過來。”


    一切準備就緒之後,我們幾個人守著三頭豬、九隻大公雞,一直等到天黑。


    月黑風高夜,殺人放火天。今晚一戰,能否降服了那些害了八條人命的邪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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