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鶴看清淩月,微微一笑,「你好,很高興在這裏見到你,我是貪。」


    淩月嗤笑,「你不過是七殺陣的飼料,祭品,隻不過是我拿迴神魂的踏腳石。」


    白鶴微微點頭,不再說話。


    淩月偏頭,又看見了王琪玉。


    她也看著淩月,似笑非笑的咧著嘴,眉宇之間戾氣橫生,「你來了,我很高興,你的神魂非常美味,可惜了,我花了五百年都沒煉化,我用烈火焚燒他,用意識侵占他,都不行,你好,我是惡。」


    淩月靜靜地看著王琪玉,淡淡道,「你也不過是天意中的一環。」


    「我們都是天意中的一環,」王琪玉笑嘻嘻道,「我們是七殺陣的陣靈,而你是開啟七殺陣的鑰匙。」


    淩月哦了一聲,「天尊知道嗎,他收集的這些魂不過是為別人做了嫁衣。」


    白鶴冷冷嗤道,「他?他不過是天意的犧牲品,他以為自己可以取代神靈,取代天意,可是,他隻是天意下的催生物而已,是用來證明天意的棋子罷了。」


    淩月站在原地沒動,天意的棋子,天意的催生物,自己又何嚐不是,天意創造了神靈,創造了人類,讓人類和神靈共存,可這種和平的景象沒持續多久,天意創造了魔,讓世界上多了一種虛。


    整個三界,隻是天意的鬥獸場,他看著他們這些人在裏麵嬉笑打鬧,以為是為了自己,為了和平,實際上,他們隻不過是天意放在眼皮子底下的玩具。


    他們都被一隻眼睛緊緊盯著,所有事情的發展,都在天意的預料之中。


    天意,究竟什麽才是天意?


    是賜予萬物的那顆玲瓏心,催生了人世間的七煞,讓人類有了各種欲望,還是眼前這個困住了他的七殺陣,在一步步的指引他順天而行。


    「七殺陣是天意嗎?」淩月喃喃。


    「可以這麽說,」白鶴臉上露出欣慰的笑容,「七殺掌控著世間的煞,而煞掌控著人心,人心,偏偏是這個世界上最琢磨不透的東西不是嗎?」


    第61章


    淩月眼睛一眯,冷笑道,「既然是獨一無二的掌控者,那為什麽要一步一步指引我幫他集齊七欲之魂?這是否意味著,在沒有祭品的情況下,天意也會被毀滅?」


    白鶴王琪玉對視一眼,眼神一厲,異口同聲道,「你毀滅不了天意,你隻能順應天意!」


    淩月哈哈大笑,張狂無比,「順應天意?若我非要逆天而行呢?」


    他再也無法忍受背後那道灼熱的目光,說罷,淩月猛的轉身,看清身後之人,二人四目相對,眼中再容不下他人。


    那是他的愛人。


    他的愛人是七欲之魂中的一個,是他的情劫,是他再度成為神靈……這條路上的犧牲品。


    「淩禦,你想要什麽?」


    不好的念頭成真的這一刻,淩月整個人都萎靡下來,他不想說七殺陣,不想說七欲之魂,是因為恢復記憶之後,他知曉了召喚七殺陣的辦法,可他心裏卻開始不安起來。


    這種不安,和五百年前知曉淩禦有危險時那種不安一樣,甚至更甚於五百年前。


    淩禦擁有這個世界上最極致的愛,無怨無悔,千年時間所催生的,竟然是七欲之魂,可是,他代表什麽,代表的不是淩禦對他的愛嗎?


    為什麽要為天下蒼生,要為所謂的天意,去犧牲他的愛人。


    「我想要你活下去。」


    淩月肩膀耷拉著,輕輕搖頭,苦笑道,「讓我一個人活下去?」


    「是,活下去。」


    「哪怕我萬年孤獨?」


    「是,哪怕你萬年孤獨。」


    「你不是他,」淩月突然平靜下來,「你不是他,他說過,他會陪我一起死。」


    他突然後悔,為什麽在事情的真相還沒出來之前要去問淩禦這種莫名其妙的問題,他問了不就代表他已經確定淩禦就是七欲之魂其中之一嗎?


    不該問,不該問。


    「淩月,你到底在幹什麽?」王琪玉質問,「你是這個世界上獨一無二的神靈,怎麽會沾染上人世界的汙穢,怎麽會有如此低俗的欲望?」


    淩月看著麵前的淩禦,微紅的眼眶酸澀無比,卻依然嗬嗬笑了兩聲,「你們不是天意嗎?不是高高在上的掌控者和創造者嗎?怎麽?有些事情的發展沒在你們的意料之中?」


    他猛的轉身,盯著王琪玉,死死的盯著,目眥欲裂,「我是天意的棋子,可你們沒想到,這顆棋子竟然有了七情六慾,竟然有了人性,你的反應告訴我,這件事情在你們意料之外,所以,這一步我贏了天意,我成為了例外!」


    「所以,天意可以被摧毀,七殺陣也可以被摧毀,神魂拿不迴來又如何?神靈墮世又如何?你們想犧牲我的愛人,我偏要逆天而行!」


    話落,一股磅礴的靈力從淩月身上爆發出來,原本漆黑的地方被金光所照耀,宛如白晝,王琪玉被這耀眼的金光晃了眼睛,她止不住的嘶吼,「你瘋了,既然燃燒神魂!」


    淩月置若罔聞,他轉身,慢慢的走向淩禦,等到對方跟前,淩月停下,哀傷的看著對方,輕聲言語,「我知道你不是他,我不會讓他犧牲,他也不會棄我於孤獨,他會陪著我,他答應過我的。」


    淩禦看著淩月,眉頭微微皺著,不知為何,眼裏驀然湧起一陣悲傷,他像是才認識淩月一樣,輕聲詢問,「你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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