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老鄉親們,今天我要宣布一個大事:鎮上的許記大家都知道吧!他們家要來我們乾北村,和蘇瑩瑩一起開豆腐坊,名字叫做君又來豆腐坊。從明日起就要開工了,現在我們要招人。剛才瑩瑩說豆腐坊的規模很大,要招收八十個人,隻要是咱們乾北村的男女,年齡在十二歲以上,五十歲以下的都可以來我這裏登記。我算過了,村裏麵一共有二百九十多人,除去在磚窯,作坊,食肆幹活的人,還有九十多個人符合這個要求。所以,來我這裏登記的人不可能每一個人都能選上,你們要有相應的心理準備。”


    “我要來幹活!”


    “我也要來幹活!”


    ……


    刹那間,現場變得混亂不堪起來,人們相互推搡著彼此。


    \"安靜!\" 劉戚見狀,連忙用力地敲起銅鑼,並大聲喊道。


    待眾人稍稍安靜下來後,他繼續說道:“我還沒有說完,隻要在豆腐坊做工的,每人每個月的工錢最少有七百五十文錢,幹的活兒比較繁重一點的,每個月最多可以拿到九百文錢。此外,每個人每個月還可以耍兩天,耍的那兩天豆腐坊還照樣發工錢給你們。”


    聽到這麽好的待遇,村民們更加激動了,都爭先恐後地往前擠,生怕登記不上自己的名字。


    劉戚抬高聲音喊道:“大家不要急,都排好隊,一個一個來!”


    村民們這才稍微冷靜下來,開始排隊等。


    柳酒鬼蹲在地上用樹枝算數,這豆腐坊的工錢咋比磚窯的工錢低呢,磚窯普通工人的工錢是三十文錢一日,而豆腐坊的一日最多才三十文錢。而且這待遇和磚窯一樣嘛,也都是輪流休息兩日,這兩日也發工錢。


    “裏正,我,我還有話要說!”


    劉戚看見嚷嚷的是柳酒鬼,第一想法就是狗嘴裏吐不出象牙。“哦…是好事你就張嘴,不是好事你就給我閉嘴!”


    柳酒鬼撥開人群,走到了劉戚的身旁,“裏正,我說的都是為村民好的事情,那就是這豆腐坊的工錢怎麽比磚窯低啊!”


    劉戚無語死啦!“磚窯的活不用我說,大家都知道,它的活兒更繁重一些,工錢自然高些!”


    柳酒鬼撓了撓頭,不死心道:“可是這豆腐坊的活也不輕鬆啊,我之前在作坊外麵看見過,做豆腐要磨很多的黃豆的,很辛苦哩!”


    劉戚瞪了他一眼,“你知道個啥,這做豆腐雖然辛苦,但也沒磚窯累。再說了,人家許大少爺和瑩瑩願意來咱村開豆腐坊,那是瞧得起咱們,工錢給多少那是人家的事。”


    柳酒鬼撇撇嘴,“我看呐,這蘇瑩瑩肯定是想仗著是同村人,跑來壓榨我們,不然哪會……”


    “你別胡說八道!”劉戚怒聲嗬斥道,“瑩瑩是我看著長大的,她的為人我最清楚,她絕對不會做這種事。”


    柳酒鬼見劉戚真生氣了,便不再吭聲。這時,一旁的村民們也紛紛附和道:“是啊,裏正說得對,瑩瑩一向善良正直,照顧村裏人,才會喊來許大少爺來乾北村開豆腐坊。”


    劉戚拍了拍手,“好了,名字都登記好了。大家都迴去等吧,沒有選上的人,我會親自去他家告知。選上了的,明天記得辰時前到蕭家院子。”


    村民們聽了,紛紛散去。柳酒鬼最後不甘心的走了,一邊走還一邊迴頭嘟囔著:“我還是覺得這工錢太低了......”


    劉大爺聽見這話後,冷哼一聲,然後說道:“柳酒鬼,既然你嫌工錢低,那我就隻能把你的名字從名單裏劃掉。”說完便拿起筆準備要劃去柳酒鬼的名字。


    “別啊!”柳酒鬼見狀,急忙喊道,但劉大爺似乎並不在意他的唿喊聲,手中的筆依然朝著名單上的那個名字移動著。


    眼看自己的名字就要被抹去,柳酒鬼心急如焚,他還想再爭取一下,試圖說服劉大爺改變主意。然而,無論他如何喊叫、哀求甚至威脅,劉大爺都毫不理睬,仿佛沒有聽到一般繼續做著手頭的事情。


    最後,柳酒鬼不甘的離開了。


    一直在旁邊看著的蘇瑩瑩,心裏多了一絲防備,她竟然沒有發現這柳酒鬼不知何時趴在了她家牆頭偷看。


    看來,她得采取一些加強措施防止豆製品製作技術的泄露。


    現在正是午休時間,俞小敏聽見了這邊的動靜,想過來為自己丈夫柳酒鬼說句話,“劉大爺,我…”


    “小敏,你別說了,你男人是什麽德行你也不是不知道,即使我讓他進來幹活,他也幹不長久。剛剛你婆婆也來登記了名字的,她才四十五歲,符合招工要求。我也是看你家的兩個小孩兒可憐,現在就可以告訴你,你婆婆可以來豆腐坊做事。以後,你們一個在磚窯,一個在豆腐坊,隻要都好好幹,生活也會越來越好的。”


    “好!劉大爺,我替我們全家謝過你了。”


    俞小敏高興地迴家將這個消息告訴了公公婆婆和丈夫。


    柳坉心中滿是歡喜之情難以自抑,因為老婆子找到了一份在豆腐坊工作的差事,而且還有工錢可拿呢!然而自從兒子成婚之後,柳坉便逐漸察覺到這個曾經讓自己引以為傲的孩子變得越來越不像話了。家裏的糧食收成也被兒子偷摸拿出去換了酒,生活苦不堪言。於是,他們夫妻二人不得已將自己省吃儉用攢下來的養老錢統統拿去貼補孫兒們。這麽多年過去了,柳坉的手中再也沒有擁有過超過十個銅板的時候。


    唉!當初他們老兩口隻有柳酒鬼這麽一個寶貝兒子啊,所以平日裏難免會多疼愛縱容一些。誰能料到事情竟然發展到如此地步——兒子染上了酗酒的惡習不說,喝醉後更是忤逆不孝至極,不僅打罵爹娘、還要虐待妻子兒女!


    一個好好的家,總是被搞的雞犬不寧。


    每每想到此處,柳坉都懊悔不已,如果時光可以倒流,他一定不會再這樣寵溺兒子……


    柳坉熱淚盈眶的道:“老婆子,你以後在豆腐坊可要好好的幹活,家裏的田土還有老頭子我照料。”


    柳蕭氏點了點頭,又偷偷瞥了一眼兒子,發現他沒有說啥,懸著的心這才放下。。


    柳酒鬼聽到後,心裏很不是滋味,後來越想越氣,伸出腳踢倒了板凳。


    柳蕭氏嚇得趕忙跑出了屋子。


    “娘,隻要一發了工錢,你必須交給我,我現在才是家裏的一家之主。”柳酒鬼見沒有人迴答他,抬起頭才發現屋子裏隻有他一個人了,他氣的將地上的凳子又踢了一腳。


    “啊!”柳酒鬼抱著腳疼的呲牙咧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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