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瑩瑩等人這才發現蘇德山和往日大不相同,神情恍恍惚惚惚。


    “唐小勇啊!我們終於燒成功了,這是我們燒的第幾次了,你還記得嗎?”


    蘇瑩瑩聽得一頭霧水,她祖父在說啥?


    蘇劉氏心裏咯噔一下,雙手捏住蘇德山的肩膀用力搖晃,“死老頭子你說什麽胡話啊!唐老漢又沒有在這裏,你在跟誰說?”


    蘇德山向後一退脫離了蘇劉氏的控製,大聲嚷道:“我在跟唐小勇說話,你這老太婆是誰家的啊?對我動手動腳的成何體統嘛!”


    蘇瑩瑩和蕭清河交換了一下眼神,他們也不知道蘇德山為何突然變成了這樣。


    蘇德山拉過蘇北,親切的道:“這位兄弟,你知道這個瘋婆子是哪個村的嗎?怎麽還跑到乾北村來發瘋了!”


    蘇北傻眼了,“爹,你咋不認識我了,我,我是小北啊!”


    蘇劉氏的火氣也一下子躥了起來追著蘇德山打,“你這死老頭子,竟然喊我瘋婆子,哦,我知道了,原來你這死老頭子一直這樣想的,看我不撕爛你的嘴!”


    離蕭家近的幾戶人家聽見了動靜爭相跑了過來,“怎麽了?”


    “蘇老伯和蘇大娘這是怎麽了?”蕭有山看著眼前一幕,抬頭望向了蕭清河和蘇瑩瑩。


    蘇瑩瑩想了想,她祖父應該是電視上演的,樂極生悲中風了,不對,中風應該是癱瘓流口水,她祖父活蹦亂跳的,難不成是瘋了...我的天呀,我的祖父啊!


    “祖母,祖父應該是高興過頭瘋了,你別和他計較了。爹,你趕快把祖父弄迴家去,我去山上找宗老。”


    聽蘇瑩瑩說蘇德山可能瘋了,蘇劉氏一下子就坐在地上哭了起來,柳芸兒跑過去扶她婆婆卻扶不起,後麵來的林菊香,餘芬芳,林素心,蘇大娘等見狀都一窩蜂的去拉蘇劉氏。


    蘇北,蕭有山,大小武,蕭石等都去追趕蘇德山,別看蘇德山已經五十多歲了,力氣卻不小,好幾次從壯漢的鉗製中逃脫,最後隻得用繩子綁了起來。


    天色漸暗,蘇瑩瑩拿著鐵弩,帶上追命,心裏有了一絲安全感,才神色匆匆的往山上趕去。


    “有活物靠近!”走著走著,追命突然叫了一聲。“是那一隻小二哈!”


    原來是二哈啊!早說不就行了,還留白這麽長,嚇她一跳。


    “二哈,你跟著我幹嘛!”


    “我身上的傷都好了,老爹才同意我下山找你玩!”


    “我現在有事去辦,你願意跟著就一起!”有一條小狼崽跟在身後,安全感滿滿的。


    小二哈一蹦一跳的跟在了蘇瑩瑩的後麵。


    到了宗老的青磚瓦房,蘇瑩瑩直接推開院門就走了去。


    “宗老,你快跟我下山,我祖父他突然變得瘋癲了!”蘇瑩瑩拉著宗老的手就要走。


    “哎哎哎!你等我收拾收拾東西!”宗老理了理被蘇瑩瑩弄皺了的衣袖,拿起銀針和藥箱就出門了。


    一路上,蘇瑩瑩將事情的經過都對宗老敘述了一遍。


    宗老心裏如明鏡似的,基本確定了症狀,但為了保證萬無一失,他還是得等到看完病人才敢下結論。


    蘇瑩瑩迴到作坊,發現院子裏麵站滿了人。


    “讓一讓!讓一讓!”蘇瑩瑩伸出手撥開了一條路,宗老跟在她的後麵走進了臥室。


    蘇德山五花大綁的捆在了床上,他的眼睛瞪的圓溜溜的,嘴裏喊著,“唐小勇,我們終於燒成了!”“瑩瑩要出嫁了,嫁的還是我好兄弟的孫子,我好高興!”“小北長大了,要成婚了!”“咦,死老婆子,你造反啊!竟然將我捆住了,我,我要休了你!北啊!你怎麽就看著你娘將我捆住了,也不給你老爹我鬆綁啊!”“唐小勇,等磚燒成了我們也去鎮上開一個像楊員外家那麽大的磚窯,我們兄弟倆的日子會越過越有盼頭......”


    “宗老,你瞧我祖父他現在咋就變成這副模樣了!”


    宗老按照大夫的所有流程望聞問切過後,才緩緩地道:“依老夫的診斷,德山兄這是中風了!”


    “中風?”蘇劉氏一聽她家老頭子是中風了,差點一口氣緩不過來也暈厥了。


    柳芸兒趕忙扶著蘇劉氏。


    蘇瑩瑩心中有疑問,張嘴就來,“宗老,一般中風之人不是癱瘓在床,就是說話口齒不清流口水,可我祖父這症狀卻不一樣啊,活蹦亂跳,說話糊糊塗塗、顛三倒四。”


    “你這話沒錯,可中風的症狀有很多,你所說的隻是其一。你祖父他心裏一直有鬱鬱無解之事,突然極度亢奮的情況下就牽一發而動全身。老夫給他把脈,寸脈急促,關脈懸浮而尺脈遊移不定,這正是中焦阻塞內火攻心之象。邪已經侵入於腑,才會神昏冒寐,思想顛三倒四,甚至不識人。”


    聽他說的有根有據,蘇瑩瑩雖然有些似懂非懂,但她不得不信了蘇德山中風的事實。


    等等!以前讀書時看到的範進中舉後興奮過度也瘋了,最後是他的嶽父胡屠戶打了他一巴掌後清醒了。難道她祖父也要找一個最害怕之人打一巴掌嗎?


    她想是這樣想的,但最終的治療還是得問大夫。


    “那該如何治?宗老,要是需要什麽藥材你也盡管開,我們即使砸鍋賣鐵也要治。”


    “你們不用擔心,他還不算太嚴重,隻要我稍加施針,再輔以湯藥就好上了一大半。剩下的還要靠你們這些親朋好友!”


    “有什麽需要我們做的,你老請說我洗耳恭聽。”


    “你們需要保證德山兄切忌情緒不穩定,還有就是將他嘴裏經常念叨的人啊都請來陪他說說話,念叨的事啊都一一的捋清楚了!這些都做到了,德山兄最多一個月就能痊愈了。”


    一旁所有人聽了宗老的話暗暗的鬆了一口氣。


    宗老紮完針後,蘇北和蘇瑩瑩兩個人跟著他上山去取藥。


    蘇劉氏一邊給蘇德山喂藥,一邊絮絮叨叨地說著,“死老頭子啊!我們的生活才剛好起來,你咋就生病了呢?這些藥喝了,你一定要快點好起來啊!我們都盼著你早點好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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