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瑩瑩今天起的早,不是自然醒,也不是被雞鳴聲吵醒,而是被冷醒了。


    走出房間,蘇瑩瑩感覺有什麽飄在了自己的頭上,用手去摸,是些許的水珠。抬起頭,發現天空中飄起了零零散散的雪花。


    “蕭清河,下雪了。”天氣突然降溫,怕他們凍感冒了。蘇瑩瑩將自己陪嫁的那一床薄被子從箱子裏麵拿了出來,用力地敲了敲蕭清河房間的門。


    門被打開後,蕭清河走了出來,“才十月中旬,就下雪了。瑩兒,今年冬天恐怕會不太平。”


    蘇瑩瑩把被子蓋在了洛溪的身上,走出房間,發現夥房已經散發出明亮的火光。


    趁著雪還沒有下大,多賺點錢,蘇瑩瑩決定今天還是出攤。


    三人吃過早飯,就將洛溪送去了蘇德山那裏,推著推車去鎮上了。


    天色明亮了,雪雖然下的不大,但還是有點冷。蘇瑩瑩臨時決定不賣鹵菜了,賣鹵冒菜。


    路過一個鐵匠鋪時,買了一口大鐵鍋,花了兩百文錢。


    將小家小鋪的攤子支起來後,蘇瑩瑩就開始忙碌起來。


    蕭清河去買了兩根豬筒子骨,又提了兩大桶的水過來。


    蘇瑩瑩把折斷了的筒子骨和一小坨五花肉放進鍋裏焯水,去掉血沫。


    鍋裏加滿冷水,放入筒子骨、五花肉、薑、蔥、鹽和一點的香料,先用大火燒開,再用中火一直熬,濃白的高湯就做好了。


    看見旁邊的一個大嬸在賣菜,蘇瑩瑩花了十五文錢,將她的所有白菜和小蔥都買了。


    水很冰涼,蘇瑩瑩洗完菜手已經凍的通紅了。


    由於米、麵粉、豬下水、豬肉等物價都上漲了,蘇瑩瑩將所有的價格也調整了一下,蒸糕和肉包子都是三文錢一個,素包子一文半一個,饅頭一文錢一個。鹵冒菜的價格沒變,還是五文錢一碗,但每碗裏麵增加了一樣素菜,肉少了兩三片。


    今天天氣冷,集市裏的人明顯少了很多。


    一個大爺來了直接就坐在凳子上,“蘇娘子,給我來一碗鹵菜。”


    這人一看就是老主顧,蘇瑩瑩就解釋了一番,“大爺,今天我賣的是鹵冒菜,多了些湯,辣椒油在桌上,你還是自己加。”蘇瑩瑩抓了一把鹵肉,一些鬆樹菇,一些山藥,一些白菜,裝入小竹簍,掛在鍋裏煮。拿了一個碗,舀了一大勺高湯進去,再倒入所有的菜,最後撒上蔥花。


    “大爺,你的鹵冒菜好了。”


    “喲,看著真不錯。”大爺看著端上來的鹵冒菜,湯上麵浮了一層厚厚的油,忍不住喝了一口,嘴裏全是濃濃的肉味兒,吞下去,溫胃潤腸。


    “這個湯好喝,蘇娘子,你的手藝不得了啊!”


    “嗬嗬,大爺,好吃就常來啊!”


    ……


    雪沒有停,還有越飄越大的趨勢,蘇瑩瑩和蕭清河將鬥笠拿了出來戴上。包子和蒸糕由於今天下雪人少了些,而且價格上漲,一個半時辰了,第一輪蒸的還沒有賣完。


    鹵冒菜賣的稍微好一點。


    蘇瑩瑩遠遠地就瞧見,林紅袖手裏握著一把油紙傘,身穿一襲紅衣女從雪中慢慢走來。


    “下雪了,今天生意可好啊?”


    蘇瑩瑩搖了搖頭,“生意難做啊,糧食都漲價了,我也漲了一文半文的,買的人就少了些。”


    “紅袖,我覺得你的真實身份其實是大戶人家的小姐吧!”蘇瑩瑩盯著林紅袖看了又看,覺得她從外貌到行為舉止,都不像是一個普通的丫鬟。


    林紅袖捂著嘴笑,“嗬嗬嗬,我不過就是一個丫鬟,得劉夫人賞識才成了管事。”


    “那林管事,今天可要好好嚐嚐我的改良鹵菜,鹵冒菜。”


    “好啊!再給我打包六個肉包子和六個蒸糕,少爺和小姐鬧著吃,這不,吩咐我出來買。”


    蘇瑩瑩剛抓了一把菜進小竹簍,還沒有來得及煮,雪就紛紛揚揚的落下來,蘇瑩瑩趕忙蓋上鍋蓋,“紅袖,今天怕是煮不了了,我多給你撿幾個包子和蒸糕。”


    “行,這天氣可真怪,今天突然就下雪了。”林紅袖也撐著油紙傘幫著收拾桌子和凳子。


    蕭清河和蘇瑩瑩將菜和鍋都放進推車裏麵,將六個肉包子和六個蒸糕打包好,“肉包子沒有了,紅袖,我給你拿了兩個蒸糕和兩個素包子。”


    “一共多少錢?”


    “這包我送你的,三十六文錢。”


    “那可不行”,林紅袖說著就要掏錢。


    “你若當我是朋友,這次就別給了。”蘇瑩瑩說完就喊著蕭清河走了。


    林紅袖見狀,拉了拉蘇瑩瑩的手,“好好好!這是三十六文錢,拿著。”


    林紅袖走了,蘇瑩瑩和蕭清河也推著推車迴去了,路上都是積雪,推車推的很慢,用了快兩個時辰才到家。


    兩個人的衣服和鞋子都被雪水浸透了,蘇瑩瑩準備去夥房生火燒水,被蕭清河按住了,“瑩兒,你先去換衣服,我去生火,換好了過來烤會兒火。”


    “嗯嗯。”蘇瑩瑩覺得自己冷的已經發抖了,脫下鞋子,腳都泡的發白了。換好衣服,就趕緊去夥房烤火,溫暖的火光照在身上,暖洋洋的。


    蕭清河換好衣服走了進來,“瑩兒,你還冷嗎?”


    蘇瑩瑩搖了搖頭,“蕭清河,我想休息一會兒,等會兒你自己去接洛溪。素包子、饅頭、鹵肉和高湯都還有很多,你把祖父祖母,爹爹娘親也都喊來,新買的棉花也該縫被子了。”


    “好,瑩兒,你吃兩個素包子再休息,還是熱乎的。”


    “你泡泡腳,我去幫你鋪床。”蕭清河出去端了一個木盆進來,打上熱水,放在了蘇瑩瑩的麵前。


    蘇瑩瑩脫了鞋子,把腳放進熱水裏,一會兒,就覺得身上開始熱乎乎的了,看著剛鋪完床進來的蕭清河,“你也泡會兒腳,等身上暖和了再出門。”


    “嗯。”


    蘇瑩瑩覺得自己恢複過來了,就把腳擦幹淨迴房間了。


    蕭清河雖然是一個男的,但床鋪的整整齊齊。蘇瑩瑩躺了上去,發現底下也鋪了一層舊棉被,非常的柔軟,非常的暖和。在不知不覺中,蘇瑩瑩冰冷的心也被他一點一點的融化,變得溫暖了。


    外麵的雪,也在此時停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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