皎皎皺著眉毛嚴肅地說:“念萱,你這樣是不行的,你說和我坐提高數學成績的,可是你連數學作業都不做。”


    皎皎板著臉,可是聲音清軟,一點兒也不像訓人。


    明念萱摟著皎皎的左邊手臂搖晃:“我不是故意的,昨天忘記了嘛,這不是怕等會兒陸沁晚記我名字,我以後肯定做。”


    皎皎勉強信她:“你不許騙我,不會的話可以問我,不許抄。”


    明念萱是個邊界感不明晰的姑娘,她蹭著皎皎,頭埋在皎皎的頸邊耍無賴,“讀書人的事,怎麽能叫抄呢。”


    皎皎被她磨得一點脾氣也沒有,隻能板著臉抿著唇看明念萱,明念萱連連保證:“好,我以後不借鑒,不會就問你。”


    皎皎才不板著臉,軟下剛剛做出勢頭的身體,垂下長長的眼睫去看物理卷子的最後一道附加題,她算的麵積和答案有差值,正在檢查。


    “地麵承重的最大壓強不能超過5乘以10的五次方pa,為了防止房屋下陷,支承麵積至少要多大麵積。”


    這道附加題是加的一所高校自主招生的一道附加題,難度有點大,皎皎對比自己的答案給題目答案檢查。


    這卷子是裴嶺北給的,知識範圍超過了高一,不過皎皎會絕大部分。


    明念萱看一眼皎皎,自己也掏出練習開始做,皎皎以為明念萱給她保證服軟說再也不抄了是被皎皎板著臉兇到了。


    其實是因為皎皎抿著唇嚴肅地看著她的樣子像一隻機警的貓咪,你碰它一下,它就不高興地伸出爪子撓你,可是它的指甲收得好好的。


    像撒嬌。


    放在桌子左上角的作業,還沒人收,組上最後一個同學慢吞吞地起來把這組的作業收了,交到課代表那裏去了。


    明念萱好奇地迴頭,陸沁晚的課桌,書包還在凳子上放得好好的,人卻沒在,不知道幹嘛去了。


    明念萱轉過頭問坐在斜對角的遊覺夏:“哎,她幹嘛去了。”


    “她”代指的是陸沁晚,明念萱能不說名字就不說名字。


    遊覺夏補完了作業,朝後麵看了一眼,“我怎麽知道,你真討厭她?這麽關心。”


    明念萱臉一下就氣紅了,死遊覺夏,他又不是不知道為什麽明念萱討厭陸沁晚。


    她們兩個人是一個初中一個少年宮,甚至一個大院兒的女孩兒,按道理來說,明念萱活潑開朗,陸沁晚大方會交際,怎麽說也該玩兒得不錯吧。


    她們在少年宮時都是學的樂器,當時京省的小提琴風特別流行,舞蹈的話是芭蕾和民族舞很流行。


    差不多的家境,一樣選的小提琴,明念萱是有過一段把她當好朋友的時候。


    後麵少年宮登台表演前一晚,明念萱把自己舅舅給花不少錢從琴行裏弄的小提琴放少年宮了,因為第二天要登台,方便一點。


    快到家上她想起來自己的一樣東西和小提琴一塊兒放少年宮了,她折返迴去,那時候少年宮快沒人了,快到她們放小提琴地方的時候她看見陸沁晚了。


    明念萱還高高興興打了個招唿,陸沁晚躲開她的眼神,匆忙走了。


    她當時以為對方急著迴家,到放小提琴的地方一看,她的小提琴弦被人剪斷了。


    她沒有證據也沒有親眼看見,可是她和別人說她那天迴去看到最後一個人陸沁晚從房間出來,別人還沒聽完就打斷了她。


    “陸沁晚嗎?她不會做這種事的,你看錯了吧。”


    “啊,不至於,她不會那樣做的,是你的弦本來就快斷了你不知道吧。”


    大家說多了,她心裏直接的懷疑都隻能半信半疑,難道真的不是嗎?


    可是她既沒有看錯,也看得出來弦斷得截麵光滑,就是被人剪斷的呀。


    在那之後,明念萱雖然膈應且懷疑,但是她沒有證據,也沒有人相信她,她後麵被她爸因為弄壞了昂貴的小提琴打一頓也就稀裏糊塗地不了了之了。


    要是到此為止,明念萱也沒有那麽討厭她。


    初中快畢業前夕,明念萱有個好感對象,少女綺思,叫她記到了本子上。


    那本子是粉色封麵,她從不亂放,也不會帶著到處跑,有一天突然就不見了。


    再見的時候卻是班主任拿著它,說班上陸沁晚撿到的,不知道是誰的就交給班主任了,班主任打開那本子,把明念萱不曾訴之於口的迤邐情絲作為審批她淩遲她的工具。


    大家大笑著起哄,那個男生滿臉漲紅:“那個,學習為重,大家別在開玩笑了。”


    這一句,真是把局麵攪得那叫一個翻天覆地,大家的起哄聲都響到隔壁教室了。


    遊覺夏最愛笑話她,可是那天遊覺夏上課直接從老師那裏搶過來了那個粉色封麵日記本,下課之後發了好一通脾氣。


    後麵還寫了2000字的檢討,到講台上念,雖然檢討是明念萱愧疚地抹著眼淚幫他寫的。


    但是遊覺夏沒念。


    老班叫他上台念檢討,他哽著脖子裝聽不見,叫老班好一頓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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