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幼恩找荷花大隊的路,路上遇到一個人就問對方知不知道章幼婠這個人。


    老娭毑聽了這名兒,搖搖頭,表示沒聽到過,章幼恩失望地謝過她,往裏麵走。


    她還找人問到大隊長梁進家裏頭去了,帶了禮物,梁進找了計分本給她,要是對方在大隊裏頭記過分就好找了。


    十五年前,六八年,文革開始沒多久,大隊實行計分政策。


    上麵的紙張泛黃,甚至有洪水衝泡過的痕跡,有些頁數沒法翻開,粘在一起,翻開的話這字的那一麵粘上另一麵根本看不見什麽字。


    還好是鉛筆寫的,不會因為暈染把紙團暈染得看不清。


    章幼恩把能看清的從頭至尾不漏過一點兒,從頭翻到尾,也沒有看見章幼婠三個字,她失望地翻開記賬本。


    這個其實更不可能有了,因為章幼婠走的時候其實也帶了一筆她的私房錢,那時候的一筆私房錢對於一個女人來說真不少了。


    章家雖然不說是什麽大家,但是也是有傳承有人脈,甚至在文革時候元氣大傷,也是瘦死的駱駝比馬大。


    記賬本上記的零零碎碎頗多,甚至哪家借了一個雞蛋什麽時候還都有。


    章幼恩的目光凝滯,她盯著那一行,一九六八年十月十八日,章,醫院,欠款十八餘三毛六元,結於一九六八年十一月十二日。


    她指著這個章字問道:“這個是誰?”


    梁進撓撓頭,記憶有些不清,他說:“我理理,這個數額我應該有印象。”


    雖然十五年過去了,但是記賬能超過十塊的賬,梁進起碼看過十遍,理一理說不定還真能想出來。


    “欸,我想起來了,就是宋正興前頭那個媳婦,應該是難產,欠的醫藥費,本來想著人都沒了,這個醫藥費出的大隊公賬,也就算了。”


    “結果後麵宋正興來把大隊公賬上他前頭那媳婦的給結了。”


    章幼恩愣愣地沒反應過來,她還沒對應上章幼婠會嫁給一個農村人,而且那一行字擺在那裏,時間隔得那樣久,她鼻頭酸澀,好像這樣一聯係,章幼婠真在她麵前走過一迴似的。


    她那時候不懂章幼婠怎麽舍得拋下一切跟著霍啟走,如今還是不懂,可她天真爛漫的姐姐仿佛在那短短幾年經曆了更多更多她不懂的東西。


    章幼恩謝了大隊長,拿著記賬本問到宋正興家的門,宋家看起來破敗,門檻卻有些高。


    她提起來半身裙踩到門檻前麵用水泥修了一小塊坪,敲敲下麵缺了一個小角的門。


    趙曉燕打開門,看到一個留著長卷發穿著碎發半身裙的女人在門口,她有些摸不著頭腦:“你是?”


    這樣的長卷發是農村人沒有的,農村人要幹活一般都把頭發剪短,時髦些的姑娘或者婦人會去城裏頭燙一個小卷兒劉海,這就頂時髦了已經。


    “請問宋正興在嗎?”


    趙曉燕耳朵豎起,有些警覺:“你找我家那口子幹啥?”


    不是她不草木皆兵,而是她雖然看得出來這個女人看起來不像農村人,長卷的頭發,姣好的麵容,甚至臉上微微敷了些粉,時髦的穿搭,談不上和她趙曉燕搶這結了婚的男人。


    而且宋正興也沒啥值得爭的。


    但是一個漂亮女人找宋正興這件事,不管什麽事,對於趙曉燕來說都是很值得警惕的。


    章幼恩看得出來她很警惕自己,她站在外麵,咬字清晰地說:“請問你認識章幼婠嗎?”


    趙曉燕聽這名字還覺得有些熟悉,總感覺哪裏聽到過,但是她想著自己認識的人,好像也沒有什麽叫章幼婠的。


    她搖搖頭,“不認識什麽章幼婠。”


    她搖搖頭就打算關門,章幼恩卻抵住門,沒讓她關,趙曉燕皺起眉頭:“說了不認識什麽章幼婠,你還有什麽事嗎?沒什麽事我就關門了。”


    章幼恩堅定地搖搖頭,“我等宋正興迴來。”


    趙曉燕氣得聲音陡然變尖:“你等我家那口子幹啥?我們不認識你。”


    宋婆子聽著聲音出來,一打眼看見一個二三十歲的時髦姑娘和趙曉燕僵持在門框處,這姑娘看起來還有些眼熟,好像在哪裏見過一樣,她問了句:“曉燕兒啊,怎麽啦?”


    趙曉燕煩躁地瞪了一眼章幼恩說:“誰知道她,問什麽認不認識章幼婠還是章什麽東西,都說了不認識,還要在這裏等正興,誰知道安的什麽心。”


    宋婆子聽著卻是臉色一變,她頭疼地拿著柳條幫著趙曉燕趕章幼恩。


    “趕緊離開。”


    宋家的門框重重一關,趙曉燕和宋婆子合力把門關了,在裏頭罵罵咧咧。


    趙曉燕問宋婆子:“媽,你認識章什麽啊?”


    宋婆子語氣不好:“那就是正興前頭那個,懷著個野種叫正興收留她。”


    趙曉燕原本隻是莫名其妙和她說要等自己丈夫的敵意也轉變成為了更深的敵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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