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兆年找迴來了,是一個少年背著他刨出磚窯出來的。


    宋祈生被紮過一刀的腿被磚窯砸下來的磚塊砸得最後是爬著把薑兆年刨出來的。


    荷花大隊出命案了。


    村民刨那冰雹刨出來一具屍體,公安隔著市調人來查。


    荷花大隊這幾年來出的事情多,刑偵和法醫都來調查了,還翻出來了陳年卷宗。


    宋祈生被帶走了。


    外邊的風雪還沒有停,皎皎站在醫院裏,她爸在急救室急救,警察帶走了隔壁急救室的宋祈生。


    她轉身往外跑,要去追那警車,聞歆溫柔的嗓音好似尖銳了很多:“皎皎!”


    皎皎的眼淚一下子就掉下來了,她說:“媽媽,他的腿還沒好呢。”


    聞歆被她的淚珠子燙得心髒都蜷縮了一下,她任由皎皎跑了過去。


    這個命案,宋祈生很有嫌疑,時間上卻被屠宰場的人作證那天宋祈生在屠宰場。


    警方要在48小時裏找出證據,不然嫌疑人隻能拘留48。


    薑兆年昏迷了一天一夜,他醒來的時候還要去謝宋祈生,可是他從聞歆那裏知道宋祈生被警方帶走了。


    他想起那天夜晚,宋祈生打了一隻兔子,衣服上全是血。


    後來警方問,整個荷花大隊都說那天沒有人看見他,薑兆年沒說那天宋祈生夜晚在山上打了兔子,薑立民沒說,牛蛋也沒說。


    ——


    “宋祈生。”


    看守所的輔警打開高一點的窗戶,外邊的天光泄露進來,門被打開。


    高大的男人背著光走進來,他鷹眼盯著左腿還尚且不自然的少年,旁邊的人喊了一句先生,然後走到宋祈生旁邊看他的腿。


    “不止是磚頭砸的外傷,目測有過刀刃傷,膝蓋可能有磨損,不確定,要到儀器上看。”


    男人點點頭,他看著宋祈生說:“不用取保候審了,我保釋你了,走吧。”


    宋祈生沒有動,“你是誰?”


    男人罕見地遲疑一下,“可能是你生物學上的父親,我還得查一下。”


    宋祈生看他是逆著光看不清,可是霍啟看他卻是能從他的細長的黑眸到他不自然卷曲著卻警惕地繃著的小腿肌肉。


    他甚至不用查,就能判定,這就是他和章幼婠的兒子,他輕輕嘖了一聲。


    “走吧,把你腿治一下。”


    霍啟差人安排把宋祈生送到了私立醫院,他大本營不在這邊,要找醫術特別出挑或者信任的醫生也找不到,叫齊科找個不錯的送去治一下。


    東北骨科一直還可以,那邊傳來消息說:“這腿很小的時候就留下了後遺症,做康複加中藥,能恢複一定程度,至於恢複到哪不確定,看個人。”


    坐靠在高背的烏木座椅上的霍啟,他拿起齊科給他調查的資料看,黑色袖口垂下去一節,露出手腕上的銀色腕表,勞力士的黑水鬼。


    這表在外頭一放,八零年代的新中沒幾個人知道它具體什麽價值,都還在追求溫飽和暖和,沒人知道腕子上的一塊可以在北京買套院子。


    “齊科,你說,真是我兒子?”


    齊科垂著頭,他哪裏敢說是還是不是,這擺明了是,但隻要他霍啟說不是就不是。


    “先生,我可以叫人再查一查。”


    霍啟沒說話,把視線落在齊科身上,恍若目光有重量一樣,他把外套披上說:“齊科,把車開出來。”


    齊科悶不作聲去開車,把霍啟送到了私立醫院。


    宋祈生正在配合醫生做康複,他學著齊科他們那樣叫霍啟叫先生。


    這個叫法是海外流行的,霍啟幹的不是什麽幹淨生意,偏偏人收拾得疏離貴氣,幹的事不說十惡不赦,但也沒差多少,翩翩看著像個英倫紳士。


    他一打眼看齊科收集來的信息,還饒有興致,開口直白:“你殺了三個人?”


    宋祈生瞳孔微微一縮,雙腿僵直,霍啟卻笑著讚賞他:“不錯,是我霍啟的種。”


    這事查起來難,但人信息一出來,都是香江的,警察不好查,但在霍啟這裏,這案子淺顯得顯而易見。


    他的妻子孫姿派來的人。


    這女人疑心重,和他一樣也不是什麽好人,而九龍城塞隻崇尚弱肉強食,斬草除根,這很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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