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祈生目光冰涼,趙姚原本看見他的滿心歡喜變成了恐懼,在她放大的瞳孔裏,宋祈生宛如惡魔。


    她咳了好幾聲,喉嚨那種攀附的感覺完全沒有消失,幹嘔了好幾聲。


    站著的宋祈生眼神嘲諷。


    “不裝了?你現在知道怕了?”


    趙姚還想裝作咬死不知道的樣子,委屈的說:“你說什麽,為什麽要這樣對我?”


    宋祈生再次掐住她的脖子,宋祈生可沒有什麽不能對女生這樣的概念,他眼神發狠,手背上青筋暴起,趙姚看得心裏發寒,張口要喊,宋祈生虎口按住她的脖頸,按著聲帶。


    趙姚的肩膀抖如篩糠,宋祈生和當初在小學二年級因為饑荒瘦的跟竹竿一樣不同。


    他的個子躥高,在屠宰場工作葷腥不愁,做的力氣活是別人的兩倍,每寸肌肉下麵都蘊藏著力量,淩厲滲人的目光如刺刀一刀刀刺進她的身體。


    趙姚終於對宋祈生是前世那個陰狠成長起來的大佬對上號了,她再也不想什麽攻略不攻略的事情了,崩潰地張著嘴型。


    “對不起,對不起,我錯了。”


    宋祈生冰冷的神情終於裂開一道裂縫,裏麵裝著的是趙姚重活一世也看不懂的情緒。


    她聽見他說:“我知道你有秘密,你知道未來。”


    趙姚心中發寒,汗毛豎起,她有種全身充血的錯覺。


    “可是你千不該萬不該去碰皎皎,她沒有招你惹你,今天的事情再發生一次,我不介意再多條人命,你知道我早就背了一條,我這種爛命,不介意再背一條。”


    趙姚抖著點頭,她的眼淚無意識地因為這種對於生命安全出現威脅的恐懼落淚。


    她看見宋祈生冰涼的頹廢的陰狠的神情裂開的細縫,她害怕恐懼,但她摸到了那細縫裏頭的一點兒東西,她好像有些明白那是宋祈生的軟肋。


    是皎皎。


    她重生一世,對於宋祈生沒有改變一點,她心裏頹廢又報複地想,你不是很在意她嗎?她二十幾就早早死去,到時候你去陰曹地府陪她吧。


    ~~~~~~~~


    第二天上學,班長任方老師上第一節課,王遠侯沒來,她還以為遲到了。


    中午的時候王廠長來學校給王遠侯請了個假,說是昨天晚上一直沒迴,去找,發現王遠侯叫人套麻袋打了一頓。


    而且更離譜的是,差不多地方,幾個男人也遭人套麻袋打了,被人腿打瘸了。


    幸好王遠侯隻是遭人打了,沒給打瘸。王廠長甚至有些慶幸。


    這事兒不是小事,可偏偏在農村遭人套麻袋打了這事兒半點都查不出來,要人證沒人證,自己也沒看見是誰。


    警察來了也是白來,做個筆錄,這案玄之又玄,幸好那幾個二賴子沒有供出趙姚,確實要是供出趙姚,這案子的性質就完蛋了,流氓罪可不是說著玩兒的。


    班上討論這個事的時候,趙姚鎖著頭根本不敢說話,她對那天狠戾的宋祈生都有些心理陰影了,她甚至有時候迴憶宋祈生的時候把他和前世的他重疊在一塊兒。


    趙姚前世原本就不是和皎皎她們一屆,而是比皎皎他們小兩屆,那些事情並不知道,和宋祈生沒有一點兒交集。


    但後麵宋祈生發跡起來之後,她是見過他的,他從凱迪拉克帝威上下來,九零年代的凱迪拉克帝威是當之無愧地豪車,價值一百多萬,在萬元戶都幾乎一點點的九零年代,價值一百多萬算得上是當之無愧的豪車。


    他陰鬱而高大,身邊的保鏢給他打開車門,甚至政府官員也對他熱情招待,鄉親們舔著臉問他,還記得我嗎?小時候見過呢。


    他迴荷花大隊,皎皎的衣冠墓葬在這裏。


    他站在那墓碑前那裏很久很久,趙姚那時候所嫁非人,剛咬牙離婚,想著萬一搏一搏,要是能當上宋太太,或者是霍太太,那一輩子榮華富貴豈不是有了。


    為什麽是霍太太呢,因為宋祈生親生父親是香江港城九龍城塞起來的大佬,姓霍,後麵好像是冠了霍姓。


    但是她的想法還沒開始實行,他身邊不知道從哪裏出來的保鏢戾聲叫她後退,趙姚那時候怕得要死,一邊舉起手來,一邊後退,喊著:“別殺我,別殺我,我什麽也不知道,我沒有想幹什麽。”


    趙姚慌忙跑出去,在最後的記憶裏看到那個站著的男人好像蜷縮在了墓碑旁邊,那墓碑裏隻有皎皎的衣服和鞋子,沒有一點兒骨灰。


    那人摩挲著墓碑上刻的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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