皎皎禮貌地敲了敲辦公室的門,在開門進來,裏麵隻有華老師一個人。


    華老師一抬眼看見皎皎就笑開了,畢竟皎皎最近這些測驗和考試都考的很不錯,期末的時候,公社會跟縣裏一塊聯考。


    華老師頗具有壞心眼的想要皎皎萬一拿個年段縣第一個,那學校往政府申請教育資源就方便多了。


    “薑錦書啊,這段時間練習都做不錯,來找誰啊?”


    “我找葛老師,趙姚說葛老師在辦公室找我。”


    華老師意外地說:“葛老師啊,葛老師好像去打印室了,下午第二節沒有她的課,她說她要打印卷子。”


    皎皎點點頭,她有點不確定趙姚說的是不是真的,但是她不打算去打印室找葛老師,畢竟如果葛老師叫她去辦公室,她來了,那就夠了。


    皎皎點點頭,轉身就要走,華老師叫住她,“來,皎皎,正好你在,你幫老師改一下練習。”


    皎皎乖乖迴來給華老師改卷子,華老師自己不改但是吐槽聲音一直不停,“你看這個,計算題從這一步就錯了,計算題按著步驟死做都做不出來,太粗心了,就是題做少了。”


    “這個小數點打錯了,小數點都能打錯,在搞什麽,上課夢遊去了。”


    皎皎拿著紅筆,這個卷子是活板油印刷的,公社連鉛字打印機都沒有普及,是老師先出試卷自己寫好題目給學生留好答題的空隙,用活板油印刷的。


    華老師特愛寫行楷,學生們私下老師偷偷說華老師出的題看不清,偷偷抱怨。


    華老師倒好,自己不改卷子叫皎皎改還逼逼賴賴,不過剩的那幾張確實不多了,皎皎改完再接受一番華老師對皎皎“予以重望”的談話,這才可以走了。


    天色晚了一些,皎皎出學校門的時候趙姚看了她一眼鬆了一口氣。


    她以為是皎皎問了葛老師在印刷室去找葛老師了,這才這麽晚出來,她看了一眼旁邊的王遠侯,示意自己先走了。


    就急匆匆走了,沒有和王遠侯一道。


    王遠侯心裏有些後悔,他還是覺得趙姚說的什麽喊幾個二流子堵皎皎,他再出來英雄救美這件事太俗套,而且太上不得台麵。


    但是,已經這樣了,反正趙姚和那幾個光榮大隊那邊的二流子說好了,就嚇嚇她而已,到時候他在挺身而出——


    王遠侯在後麵猶猶豫豫,他一會兒想跑上前幹脆別搞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一會兒又想著萬一皎皎懷疑他自導自演怎麽辦。


    一會兒又想著要不然幹脆坦白好了,他沒有想這樣的,是趙姚想出這個亂七八糟的想法,和他沒有關係。


    他猶豫又猶豫,跑上前:“皎皎,我送你迴去吧。”


    皎皎驚訝迴頭:“你還沒迴家嗎?”


    王遠侯不自然地點點頭,“對,在教室做了會兒練習。”


    皎皎看了看分岔路口,“不用,不順路,你不是家在靠縣裏頭那邊東邊嗎?”


    王遠侯沒有勇氣承認他那時候昏了頭同意的趙姚給她出的主意,隻能堅持要送她。


    皎皎不想他送,鄉村的同齡少年大多對男女的邊界早熟且躍躍欲試,她能隱約地從王遠侯的一些行為嗅到不同尋常的意味。


    皎皎保持禮貌跟他說不用送,王遠侯沉默地看著她,欲言又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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