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今年秋天的收成不錯。度過了這次饑荒,好像過了很久很久似的,從洪水到三倍體小麥種,到收糧食,再到現在收成糧食。


    這一年半多有些人家悄無聲息的消失在了大隊裏,但這個年代最好也最生機勃勃的一點就是,剩下的人不會迴頭遙望過去,而是站在前方眺望未來。


    家裏的哥哥姐姐知道皎皎過完這個冬天就要去上學了。


    還沒放假就在學校裏頭扯開嗓子嚷了起來,尤其是牛蛋說到時候皎皎來上課,誰也不許欺負了她。


    可憐皎皎人還沒去上學,名字卻在學校裏頭傳了開來。


    趙曉燕聽了都炸了:“皎皎過完年開春要去上學?那我家柳葉兒和柱子也要去上學。”


    柱子眉頭一皺:“我才不要去上學。”


    宋正興也無可奈何的望著她:“咱家哪裏來錢送他們兩個去上學。”


    “糧食不是收成了嗎?今年糧食豐收,不是要拉到縣裏頭去供銷社賣。”


    “但是生生也要上學。不是答應他了,開春送他上學嗎?還有欠大隊裏頭的錢今年也要補了。”


    趙曉燕不會算數,但宋正興卻把今年能下來的錢一筆一筆都算了,別人家過了饑荒,那是苦盡甘來,他們家過了饑荒,那還是過那饑荒的日子。


    趙曉燕一拍桌子,“那我可不管,那野種都能上學,我家柱子和柳葉兒不能上學?”


    宋正興板著臉,“你說誰野種呢,那是我兒子。”


    “那是你親兒子嗎?你怕不是個傻的。不是你生的兒子去上學,不送親生的兒子去上學。”


    宋振興跟她解釋道,“不是不送,是今年手頭緊,到明年他們年齡更合適了,再去送啊。”


    “你去借呀,我知道媽手裏頭有個金戒子,你去問媽要,到時候咱兒子出息了,賺了大錢,不得給媽買個十個八個。”


    宋振興猶豫了一下,說道:“明年去嘛也不礙事。柱子和柳葉兒都還小呢,去了學校也說不準學不到啥。”


    趙曉燕就更氣了,“你是鐵了心的要送那個野種去,不送你親兒子女兒去,是吧?”


    宋正興遭她磨得沒辦法,還真去問宋婆子了。


    這宋婆子哪裏舍得給?她原本在那個饑荒年歲賣家當換糧食的時候都不舍得。


    趙曉燕左說右說又給她下兩劑猛藥。


    一是這老薑家的那個滿了四歲,還沒五歲的皎皎啊過了年開春都要去上學了,自己家宋正興又鐵了心要去送那小野種去上學。


    到時候人家都讀了書,都出息了,去那廠裏邊做工人去了,就自己家柳葉兒和柱子不能去。


    二是今年招工啊,廠裏頭要初中文憑。希望家裏頭的兩個孩子,誰能去城裏頭做個工人去吃商品糧,帶著一家老小飛黃騰達呢。


    也不知道為什麽城裏頭讀了書的叫他們下鄉來,鄉下讀了書的又叫他們上城裏去當工人。


    趙曉燕左說右說,宋婆子咬咬牙就同意了,那小野種和老薑家的皎皎都去了,他家柳葉兒和柱子又何嚐去不得呢?


    那金戒子不算粗,但是也趕上時候了。這幾年頭也算得上是亂世,亂世黃金,亂世黃金,那是真理。


    趙曉燕換了那錢還在縣這裏頭還給柳葉兒和柱子一人買了兩根老孔雀牌的鉛筆,和本子。


    至於宋祈生嘛,他爸宋正興完全不操心這事,答應了他去上學,就送他去上學,至於其他的,他根本沒想到要準備什麽。而趙曉燕就更不可能給他買了。


    好不容易等到開春開學,聞歆帶著興奮的皎皎送她去入學。


    皎皎早早的就起床了,把鉛筆,田字格本子都裝到書包裏頭,拉好了拉鏈。


    老老實實的把自己的手和臉給聞歆,讓她給自己擦香香。


    雪花膏是薑兆年去縣裏頭給聞歆帶的,分了家,薑兆年開拖拉機的收入不要上交了,有的時候看著聞歆的雪花膏用完了。去鎮上的時候就順便給她帶一盒。


    東北的天氣幹燥,聞歆才來的時候,有的時候會莫名其妙的因為幹燥而流鼻血,皮膚也很容易幹裂,所以經常塗雪花膏,緩解皮膚幹燥。


    雪花膏貴,農村裏頭沒幾個人用,每天要上工,要幹活的,誰精致的起來呀?尤其是之前薑兆年的收入還要上交。


    人家都說薑兆年傻,一個月沒多少錢,花三分之一去給聞歆買雪花膏。


    聞歆經常早上起來給皎皎塗雪花膏,別人家小孩皮膚幹燥起皮,或者手上耳朵起凍瘡的時候,就皎皎還跟個雪團子似的,抹上雪花膏,穿厚實的衣服,帶著薑老太給她做的耳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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