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歆迴來就把皎皎的小辮子拆了,又給剛剛給她說話的陳慧芳一些點心。


    聞歆她覺得自己不算得是一個大大方方的敞亮人,而是有點別扭,凡事都愛講一個體麵。


    所以很多時候發脾氣什麽都借別人的口,每次都很不好意思,都會要專門謝一趟。


    皎皎過的第二個年也很熱鬧,不過薑老大家的當兵的娃娃沒迴來,說什麽打仗又打起來了。


    還好薑俊明時時往家裏傳信,不然薑老太和薑老大不知道會有多擔心。


    五叔薑鵬飛迴來給皎皎買了頂小帽子,是一個小豬的小粉帽子,還是送貨的時候在市裏多加了點錢找百貨大樓的售貨員拿的。


    給其他幾個小朋友也帶了小禮物,牛蛋的是一本小連環畫,給番薯和虎子的是兩個木頭陀螺,給兩個小姑娘帶了兩段紅綢子,可以用來綁頭發。


    東北尤其是這年歲身上穿的帶的不都是黑色,藏青色,這樣鮮亮的顏色又少又緊俏,小豬又是明年的生肖,也不好拿。


    戴在皎皎的頭上更是惹人愛的很,皎皎的小臉蛋也是粉白粉白,眉毛下麵一雙圓溜溜的杏眼,和帽子上的小粉豬的眼睛一樣大,臉蛋上還有一層白色接近透明的小絨毛。


    薑兆年抱著皎皎,時不時把自己的臉蹭上皎皎的臉蛋。


    皎皎可討厭被沒刮幹淨的大胡茬子紮到臉蛋了,薑兆年的臉一湊過來在她麵前放大,她就開始哇哇哭。


    家裏麵的大人就笑,說怎麽迴事?皎皎就不喜歡爸爸。


    牛蛋他們輪流著搶著要摸摸皎皎頭上的帽子。


    不哭的時候也是一個很乖的小小孩,牛蛋暗暗想。


    今年皎皎也一塊兒去拜年,挨家挨戶都給些糖,家裏頭牛蛋和番薯他們都被說要少拿點,也沒誰家裏頭因為這個不高興。


    一些山裏撿的板栗,紅薯幹,還有小方糖,酸棗糕,和果丹皮都是招待拜年來的客人。


    小孩子吃東西,大人就嘮嘮家常,喝杯主人家弟的熱薑茶。


    家裏頭女人和娃娃拜年一夥,男人又是拜年一夥,不怎麽一窩出。


    雖然跟宋婆子上次罵了一次,但是該拜的年也還是拜了。


    趙曉燕的兩個小雙胞胎,男娃娃擱宋婆子手裏頭抱著,女娃娃擱趙曉燕手裏頭抱著。


    聞歆一看屋裏頭出來的比之前看上去還要瘦的小孩,愣了一下。


    宋祈生還是不開口說話,三歲了,幾個人還是不清楚他會說什麽話,隻拿他當不會說話腦瓜子不機靈的養。


    王豔玲看了一眼,知道這是那個小野種,胡桂萍也知道,就陳慧芳還是慢一拍。


    聞歆還記得那天把宋祈生救迴來的那個樣子,心裏頭屬於母親的那一點憐惜隱隱約約地觸動著她的心房。


    她帶著皎皎去在宋祈生麵前,又從兜裏掏出來一點桃酥塞在他手裏,摸了摸他的腦袋。


    “生生,還記得皎皎妹妹嗎”


    聞歆拉著皎皎到他麵前,還牽著皎皎引著她上前兩步,讓兩個小朋友熟悉一下。


    聞歆看宋祈生僵硬坐著的模樣,善解人意地笑了笑:“沒事兒,可以摸一摸。”


    宋祈生剛點點頭,一隻小手就伸過來放在他的耳朵上了,在他耳朵上麵摸了摸。


    原來是皎皎不夠高,想學著聞歆摸摸宋祈生的頭頂,結果又墊腳墊不穩,就伸出手往宋祈生的耳朵上摸了摸。


    皎皎的小手軟軟嫩嫩的,又白又小,才一歲多,附在宋祈生的耳朵上和他的耳朵一樣大。


    宋祈生僵硬地不知所措,聞歆倒是笑著逗皎皎:“媽媽叫生生摸摸我們皎皎寶兒,不是叫你摸生生。”


    皎皎站累了,又迴頭張開兩隻胳膊,示意要媽媽抱。


    聞歆給她抱起來,皎皎靠在媽媽懷抱裏找了一個舒適的位置,把頭倚在媽媽的頸窩裏,然後奶聲奶氣的學媽媽說“生生。”


    宋祈生坐在院子靠裏麵一些,離前坪還有一段距離,這裏陽光隻能照射到他一半的臉,風更寒冷一些。


    他張嘴,有些不說話很難適應說話的一點啞:“皎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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