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是迴去考慮考慮,母子倆還是第二天就早早地來了,不過這次不是來陸家,而是直接去了霍淵那邊。


    兩人的動靜引來了很多人圍觀,鄰居們雖然很忌諱這個宅子,但是對母子倆還是挺熱情的。


    餘氏向來待人真誠和善,謝家沒出事之前,鄰裏之間走動得倒也頻繁,再者謝景運這個案首的名頭也還是挺有威望的。


    李大嫂見母子兩人下車,連忙過去扶謝母:“餘嬸子,你不是身體不適麽,為何這兩日經常奔波在外呢?這戶不是昨日剛搬來一個年輕的小公子麽?你們識得?”


    顧南綺怕謝母他們說漏嘴了,趕忙上前解釋:“也是我聽說謝公子說餘嬸子身體一直不好,昨日我和相公給那位公子送見麵禮時聽聞他是位大夫,便讓餘嬸子來試試,萬一就治好了呢!對吧?謝公子?”


    雖然不知道薑夫人為何要裝作與霍大夫不相識,但是謝景運還是非常配合地點了點頭:“的確如此。”


    “哎呦,這可是個大好事啊!”李大嫂對謝景運的言辭還是很信任的,她激動地往霍家望了望,“我瞧著那位公子年紀輕輕的,沒想到還是位大夫,真是人不可貌相啊,那我不打攪你們了,你們忙。”


    顧南綺和謝景運扶著謝母進了霍淵的家,他這個房子沒有院子,進去就是一個大堂。大堂右手邊有一個小房間,再往裏去是三間小房間,一間廚房,不過沒有茅房也沒有水井。


    他們住的這條街的盡頭有一個公用的茅房,另一頭有個水井,供這附近的居民使用。


    霍淵那廝肯定是不樂意跑那麽遠的,他屋裏有個後門,外麵有一小塊窄窄的空地,從那裏正好可以翻進陸家的院子。


    霍淵打算壘圍牆把空地圈起來,再把陸家那邊的圍牆打通,今後他們就可以從那裏進陸家,也不用每次偷偷摸摸地進了。


    當然,這件事也得到了陸聽簷的同意,顧南綺更是沒什麽異議。


    “你們來了啊,先坐吧,我去洗漱一下。”他們進來時,霍淵也剛從後門進來,他撣了撣灰塵,洗了個手後跑房間裏去換衣服了。


    沒一會兒他就出來了,坐在大堂的主位上,笑著詢問道:“決定要治了?”


    謝母堅定地點點頭:“治!我知曉成功的幾率比失誤的幾率要大,我們母子信您!”


    “很好,你們有這個覺悟就好。但是我要提醒的是,她治病期間隻允許探望一次,且得由我決定什麽時候可以探望。


    之後到我認為你可以離開的這段時間裏你們不能見麵,不過我會每日告知一次她的情況。


    我這裏還暫未有女學徒,薑夫人也有自己的事要忙,不可能時時刻陪著女病人,故而大部分時候隻有我,我的手下以及你的母親在,你們能接受嗎?”


    “可以。”


    謝景運不是個迂腐之人,也知道自古以來,神醫們都有自己獨特的醫治方法,他們在這些有求於人之人自然隻能聽從。


    兩個現代人對母子倆的開明很是欣賞,態度也更加和善。


    “那好,隨我進來吧,開始之前還會讓你們再見一麵的。”


    做手術不是說做就能做的,還要先進行一係列檢查,辦理入院手續,所以今天大概率是做不了了。


    三人進到後麵的一間房,這裏應該是霍淵用來當診室的。


    謝母兩隻手緊緊地抓握著,手心正在冒汗!


    “別緊張,昨日想必你已經知道些情況了,我和別的大夫不一樣。”霍淵輕聲安慰著,“今日要給你查體,看你是否能開腹,太緊張會影響大夫的判斷。”


    “嗯,我,我知曉了。”謝母深吸一口氣,努力平複著情緒。


    霍淵帶走謝母以後,顧南綺在裏麵待了一會兒就出去了,她對手術前的檢查實在太熟悉了,沒個大半天是搞不定的,她不可能一直待在裏麵。


    謝景運一見她出來關上了門,連忙湊了上來,焦急地詢問道:“裏麵情況如何?”


    “別急,他要給你母親的身體情況做個了解,這樣才能減少意外發生,需要很長一段時間,我先迴去看看我家兩個孩子,墨欽,招待好謝公子。”


    墨欽是輕風現在的名字。


    迴到家後,顧南綺用抽來的肥皂洗了個手後才去院子裏逗兩個小家夥,陸聽簷見她和兩個小家夥玩成一團,臉上也洋溢了些笑意。


    他放下手中顧南綺交待他做的糕點模具,洗完手後走到她身旁輕輕地捏了捏小家夥們的手,詢問著:“謝母的情況如何?”


    “霍淵在給她檢查身體,所以我就先迴來了,你為何如此關注謝景運的事?”


    顧南綺早就有些在意了,陸聽簷對謝景運有些過分關注了。


    臥槽,他該不會……


    顧南綺越想腦洞越大,就連看陸聽簷的眼神都開始不對勁了。


    陸聽簷一看顧南綺那詭異的眼神就知道她又在胡思亂想了,他沒好氣地彈了一下顧南綺的腦門。


    “嗷!很痛啊!”顧南綺吃痛地揉了揉腦門。


    “莫要胡思亂想,我並無龍陽之好。”他撇了撇嘴道,“我隻是想借治好謝母之名,讓他替我做件事罷了。”


    顧南綺挑眉:“什麽事?”


    “繼續科考,成為明年的新科狀元,在朝中為我開出一條新路。”


    陸聽簷的語氣十分平靜,但是顧南綺還是不可避免地冒了一身冷汗。


    這個男人太恐怖了!別看他到現在都沒有什麽動作,一副雲淡風輕的樣子,實則正在暗中籌劃著一切,每一個人都被他安排得明明白白。


    “你就不怕他不願意?或者考不上?或者他知道咱們的身份後上報官府呢?”


    陸聽簷失笑:“我這不是在拉攏他麽!至於他的才華,我相信自己的判斷,二十二年以來,我很少看走眼。”


    “唯有陸子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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