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聽簷他們的傷雖然可以治,但是費時費力又費錢。


    他們的傷從大年初一治到了開年3月下旬才得到醫生的允許,可以下地走走路。


    正常人像他們這種程度的傷起碼要在床上躺上個半年不可。


    首都第一人民醫院的醫療手段十分了得,兩人的手術十分成功,整場治療下來,一共花了25萬人民幣,折合成銀兩25兩,對於現在的他們來說倒也不算貴。


    他們倆手術是分兩次做的,前一個半月一直都是霍淵帶著他們在醫療係統裏住院的,神奇的是,醫院裏的食堂也是正常運轉的,壓根不用擔心他們在裏麵沒飯吃。


    後麵就被允許出院,迴到山洞裏靜躺休養了。


    主仆倆整條胳膊和腿都打著石膏,躺在房車的床上動彈不得,活像個木乃伊。


    宛州的這場雪正如他們所預料的那樣,竟然斷斷續續地下到了4月。


    這在現代也是相當炸裂的存在!


    據嚴欽他們報告,山下的糧價已經貴得離譜了,普通人壓根買不起,就算買得起也沒有的賣每天糧鋪一開就一搶而空。


    雪地行走艱難,有些人已經卷到在糧店門口搭帳篷連夜排隊了。


    看著在洞口拚命鏟雪的嚴欽等人,顧南綺愁得眉頭緊皺,像這樣下去啥時候才能離開這個鬼地方啊!


    “在想什麽?”陸聽簷坐在鋪著軟墊的椅子上,左手笨拙且艱難地遞給她一杯水。


    他的整條手臂都做了手術,拆了石膏後現在正包著繃帶,所以動作很不靈活。


    顧南綺輕輕地接過杯子,笑道:“你還是別亂動了,你這全身上下隻有中間和頭是好的,其他地方都動過手術,萬一沒長好就完了。”


    “無事,已經痊愈了。習武之人的體質較之常人要強上幾分,恢複得自然就快了。”


    “真的?!”顧南綺大喜,連忙跑上房車把摟著兩個孩子唿唿大睡的霍淵叫醒,“霍淵,快醒醒!”


    霍淵迷迷糊糊地睜開眼,見是她,沒好氣地問道:“幹嘛,我正和崽子們冬眠呢!”


    “冬你個頭啊!趕緊起來!不吃飯了?”顧南綺沒好氣地拉了拉他身上的被子。


    “吃飯?你說這個我可就不困了!我馬上起!”霍淵連忙胡亂地抓了抓及肩的頭發,躡手躡腳地爬起來穿外衣。


    由於在古代短發太過於異類,這幾個月霍淵都在蓄發,頭發已經可以紮成一個小辮子了。


    顧南綺沒有看他,轉身時臉上透著一股得逞的奸笑。


    等霍淵出了房車時他才知道自己上當了!哪裏有什麽午飯,分明現在還沒到10點!


    他氣衝衝地路過被綁得跟木乃伊一樣的主仆倆,走到顧南綺麵前,看到顧南綺嘴角瘋狂上揚的樣子,心裏的氣一下子就消了:“拉我起來做什麽?”


    顧南綺指著主仆二人,滿是期待地說道:“陸聽簷他們說好像恢複得差不多了,他們已經快半個月沒複查了,你帶他們再去複查一下。”


    “就這?”霍淵大怒,“就這你就把我吵醒了?”


    “嗯哼。這關乎我們什麽時候能動身出發,趕緊的,我這就去做飯補償你。”


    “那行吧。”


    霍淵又一次為美食妥協了,在這啥香料也沒有的古代,隻有顧南綺做的菜才能滿足他這個口味重的人。


    三個人原地消失在眾人的眼前時,嚴欽他們已經能夠做到波瀾不驚了,他們隻是頓了一下,隨後又認命地開始鏟雪。


    陸聽簷三人迴來的時候正好是吃午飯的時間,顧南綺見他們身上所有的繃帶都去除了就知道這是完全好了!


    “真的完全好了嘛!”顧南綺欣喜不已地圍著兩人轉圈。


    “嗯。”


    “出來走幾步。”


    “不必。”


    陸聽簷臉上也難得地帶著明顯的笑意,他打橫抱住顧南綺,靈活一躍,輕盈地落在洞口,接著又縱身一躍,兩人的身影頓時在立於樹梢!


    “啊啊啊啊!好高啊!”


    顧南綺嚇得死死抓住陸聽簷的衣襟,新奇又害怕地望著周邊的事物飛快地向後退去。


    “你的輕功不比嚴欽的差誒!”


    “嗯,今後可以保護你和孩子們了。”


    顧南綺粲然一笑:“那就辛苦你了,孩子他爹?”


    “應該的,孩子他娘。”


    顧南綺的心猛然一跳,速度越來越快,臉越來越紅……


    該死,好會撩一男的!


    陸聽簷腳尖輕點,抱著顧南綺一躍落在一處山巔之上,從這裏可以一覽整個王家村。


    顧南綺抓著他的衣角,眺望著不遠處那個她生活了一個多月的村莊。


    “王家村不知道能不能撐得過這場雪災。”


    嘴上雖是這麽問著,其實心裏都知道,如果沒點家底定然是撐不過的。


    沒有聽到身旁男人的迴答,她下意識轉頭。


    隻見陸聽簷烏黑的發絲被風拂至他那秀色可餐的麵龐上,不僅沒有一絲狼狽,反而有幾分瀟灑飄逸之感。


    該死!好帥一男的!


    陸聽簷目光沉沉地看著不遠處的王家村,視力極好的他早已發現有些房屋已經被積雪壓塌了。


    尤其是他們住了一個多月的房子,他和顧南綺住的那個房間房頂已經塌得隻剩一半了。


    “迴去吧。”他重新攬住顧南綺的細腰,將她護至懷中,腳尖微微用力,“陸子軒的百姓就讓他自己來管吧。”


    顧南綺知道他在嘴硬,否則他也不會看著王家村的慘狀久久不語。不過那又能怎麽辦呢,他們都自身難保了。


    兩人迴到山洞時其他人已經吃完了,剩下的被溫在鍋裏。


    顧南綺端著飯菜坐到他們身邊,發現他們的臉色都很不好看。她莫名地望了一圈,突然發現出去打探消息的呂宿州也迴來了。


    沒等她開口,呂宿州就把自己的查探出來的情況瞬間說了出來:“主子,城裏各大糧鋪已經不放糧了,積雪壓垮了許多房屋。


    現今百姓之中出現了三種現象,一部分家裏有餘糧的還算安穩;另一部分無房可住,無糧可吃的開始拖家帶口冒雪逃難了,有南下投靠親戚的,也有準備上山躲上一躲的;還有一部分人在縣衙門口鬧事,逼迫官府放糧。”


    陸聽簷拿筷子的手一頓,臉色瞬間難看無比:“官府呢,為何不放糧?”


    “倒是也曾放過一批糧食,不過依屬下看不過隻放了十之二三,且價格竟比糧鋪賣的還要貴,之後官府便以糧食受潮為由拒絕放糧。


    聽聞縣令已向知州大人要糧,不過以屬下看來,這糧食怕是一時半會兒到不了。”


    “那些人竟敢趁機斂財!”顧南綺這下也怒了,手裏的飯也不香了,“斂財也就罷了,要糧卻不放糧,是要留著吃席嘛!”


    呂宿州眉眼微挑,這位夫人倒是個性情中人,和自家主子也算是般配。


    陸聽簷握著碗底的食指十分規律地敲在碗身,叮叮作響,他那原本溫和如水的雙眸此刻變得幽深無比,像是能把人吸進去一般。


    知道他這個習慣的人都知道,這是他沉思時的表現。


    “不放糧隻是想把糧高價賣給富人罷了,聽聞此位豐縣縣令還是陸子軒在咱們流放時特意調來的?”陸聽簷輕笑,笑意卻不達眼底,“看來要給我這位好弟弟送份大禮了。嚴欽,輕風,呂宿州。”


    二人齊聲行禮:“屬下在!”


    “我們明日啟程南下,你等在此協助夫人與霍淵公子和老爺老夫人收拾東西,切勿留下痕跡,明日我們於豐縣官道旁的驛站匯合。”


    聽到陸聽簷不和他們一起出發,顧南綺有些擔心:“你要幹什麽去?”


    “我去看看鎮上的情況。”


    顧南綺總覺得陸聽簷的神色有哪裏不對,不過又說不上來。


    算了,不想了,跑路要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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