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珍兒持續高燒,昏迷不醒。嘴裏不停說著胡話。顧成武命手下抓來全城大夫為珍兒醫治。大夫排成長隊,從門外一直站到床前。他們全身顫抖,身上直冒冷汗。排在前麵的大夫沒能讓珍兒醒來,被隨從帶下去處死,後麵那個大夫立刻補上來為珍兒診治。就這樣,一個大夫接著一個大夫為珍兒診治。直到最後一個大夫來到珍兒床前。
大夫渾身顫抖,為珍兒診脈的手更是抖個不停。
“怎麽樣?”顧成武心急詢問,大夫邊用袖子擦汗邊迴話。“姑娘她這是,這是……”
“是什麽!”顧成武不耐煩,大夫跪地磕頭。“迴公子,這位姑娘深夜淋雨導致寒氣入體再加上受到驚嚇。這才會高燒不退,一直昏迷不醒。”
顧成武抓住大夫衣領,將大夫從地上提起。
“這種話我已經聽到很多遍了。我不想再聽了。我隻想知道她什麽時候會醒!”
“服藥,發汗。然後才會退燒。姑娘先前已經服藥,現在隻能耐心等待。”
“等待?要等到什麽時候?”
“這個不好說,具體要看姑娘發汗後的症狀才好判斷。”
“意思就是說,你也不確定了?”
“這……”大夫對視上顧成武淩厲的眼眸,心跳加速。
“說!”顧成武突然大叫,大夫心跳停止,直接被顧成武這一喊嚇死。
“沒用的東西!”顧成武鬆手,大夫落地。兩個隨從過來拖走大夫屍體。
顧成武說:“下一個!”
沒有大夫進來,顧成武不耐煩。“下一個!”
一個隨從走了進來。“迴公子,剛剛那個已經是最後一個了。”
顧成武生氣握拳。“給我再去找!邊城找不到就到其他地方去找,我就不信,找不到一個能治好珍兒的大夫!”
“是。”隨從應聲退下,顧成武坐到床邊,摟著珍兒。
“我的珍兒不要怕,有我陪著你,你一定會沒事。”
入夜,珍兒發汗退燒。漸漸恢複意識。昏睡中,珍兒做了一個夢。夢中所有被顧成武殺死的人鮮血淋漓,麵容恐怖,向珍兒一擁而至。
珍兒被噩夢驚醒,尖叫睜眼。顧成武溫柔詢問:“怎麽了?是不是做噩夢了?”
再次看到顧成武,珍兒仿佛看到可怕的惡魔。她未加思索拔出靴子中匕首,用力刺向顧成武胸膛。顧成武沒有防備,胸口再次中刀。這一次受傷的位置與之前受傷位置重疊。顧成武痛苦慘叫。珍兒用力推開顧成武向外跑去。顧成武趴在地上,向珍兒伸手。
“不要離開我。”伴隨一滴眼淚從顧成武眼中滑落,顧成武暈了過去。珍兒並未迴頭。
迴憶到這,珍兒心中發慌。她不知道顧成武接下來會對自己怎麽樣。她隻知道她的心嚇得就快要停止了。
“你想怎麽樣?”珍兒語氣中略帶哭腔。
顧成武擔心詢問:“你怎麽了?”
眼淚從珍兒眼眶中流淌下來。珍兒哽咽。“我怕。”
珍兒流淚的模樣,讓顧成武倍感心疼。
“你怕什麽?”顧成武溫柔詢問。
珍兒看向顧成武手中匕首。“我,我怕……”
顧成武順著珍兒目光看向手中匕首。“你怕它?”
珍兒點頭。顧成武問:“你為什麽怕它?”
珍兒被顧成武這句話問住。她也不知道她為什麽怕,她就是很怕。不僅怕這把曾經傷害過顧成武兩次的匕首,她還怕顧成武這個人。
“既然你這麽怕它。那我就扔掉它。”顧成武說完,將手中匕首順著車窗扔到外麵。
珍兒鬆了一口氣,顧成武對珍兒說:“過來,到我身邊來。”
珍兒渾身顫抖,不敢移動。顧成武向珍兒伸手。“來,坐到我身邊來。”
珍兒顫抖著向顧成武伸手,顧成武拉住珍兒的手,將她一把拉到自己懷裏。
珍兒一直在顫抖,顧成武用手摸了摸珍兒的頭。安撫道:“不要怕,我的珍兒不要怕。有我在你身邊,你永遠都不要怕。”
馬車突然停下,珍兒閉眼尖叫。顧成武生氣叫嚷:“為什麽停車!”
駕馬車隨從掀開車簾看向顧成武迴話。“迴公子,我們到了。”
顧成武平複情緒,對珍兒說:“好了,我的珍兒不要怕。沒事了。我們下車好不好?”
珍兒顫抖點頭,顧成武先下馬車。隨後向珍兒伸手。珍兒扶著顧成武走下馬車。
馬車停在永安王府門前。十多個隨從從府內跑出,分站兩排,迎接顧成武。
珍兒緩緩向前走去。顧成武拔出腰間佩劍,一劍劃過駕馬車隨從脖子。
駕馬車隨從倒地身亡。珍兒聞聲轉身。
看到駕馬車隨從死不瞑目的樣子,珍兒嚇暈過去。
顧成武在珍兒倒地之前抱住珍兒,兩個隨從過來將駕馬車隨從的屍體拖走。顧成武抱著珍兒走進永安王府。
同一時間,同一地方。一房間中,月牙倚靠床頭坐在床上。房間中除了月牙以外還有顧瀟和兩個端著東西的丫鬟。顧瀟搭坐在床邊喂月牙喝藥,小心翼翼的模樣讓人羨慕。
“藥苦嗎?”顧瀟詢問,月牙點頭。顧瀟轉身從身後一丫鬟手中拿過事先準備好的蜜餞喂食到月牙嘴裏。
“甜嗎?”顧瀟再次溫柔詢問,月牙點頭,清脆迴答了一個字。
“甜。”
顧瀟寵溺一笑,將手中藥碗放到其中一丫鬟端著的托盤裏。
“好好休息,明日我再來看你。”
顧瀟扶月牙躺下,拉過被子幫月牙蓋好。
“你們兩個好生照看月公子。”
顧瀟囑咐,兩個丫鬟異口同聲應聲。
“是。”
顧瀟離去,兩個丫鬟安靜站在那裏,並未有離開之意。月牙實在不習慣這樣的待遇,她坐起身對兩個丫鬟說:“這裏沒你們的事了。你們先出去吧!”
“可是……”兩個丫鬟彼此對視,模樣甚是為難。
月牙說:“難道你們兩個想陪本公子一起睡?”
“我們……”兩個丫鬟再次對視,不知所措。月牙用腳試探著挑起其中一個丫鬟的裙擺。這個丫鬟羞臊臉紅,急忙行禮道:“奴婢告退。”
月牙看向另一個丫鬟,另一個丫鬟同樣說道:“奴婢告退。”
兩個丫鬟陸續離開,月牙單側嘴角上揚,麵容得意。起身走出房間。
長廊中顧成武抱著珍兒向前走去。身後大批黑衣隨從有序跟隨。月牙遠遠看到顧成武心想:好氣派的家夥。
月牙不知顧成武的恐怖,直奔顧成武而去。
二人擦肩而過,月牙無意間看到顧成武抱在懷裏的珍兒。
是她?是之前馬車裏那個女孩。這麽說,我之前在忘憂酒館遭遇到的一切都是真的,不是在做夢。這到底是怎麽迴事?她怎麽會在這?
“喂!”
月牙看向顧成武脫口而出一個字。顧成武沒有理會月牙。繼續向前走去。月牙心中不悅再次說道:“喂!我跟你說話呢!你給我站住!”
顧成武好似沒有聽到月牙說話一般,繼續向前走。月牙憤怒到了極點,快步追去。兩個黑衣隨從攔在月牙麵前。拔出腰間寶劍直指月牙。月牙見對麵人多勢眾,擔心自己應付不來。小聲嘟囔了一句“就知道人多欺負人少。”轉身離去。
兩個黑衣隨從見月牙離開,將寶劍收迴劍鞘跟上顧成武。月牙轉身看向眾人離去方向,單側眉毛微挑,小聲說道:“你們以為你們能阻止我嗎?”
顧瀟房中,顧瀟準備熄燈休息。門外鑼聲響起。有人大喊:“走水了!走水了!”
顧瀟快步走到門前,推開房門,向一奔跑小廝喊話。
“哪裏走水了?”
小廝站在原地向顧瀟行禮迴話。
“迴四公子,是東苑。”
“東苑?瑤兒!”想到月牙也住在東苑,顧瀟來不及再想其他,直奔東苑跑去。
同樣的敲鑼聲喊話聲傳到顧成武房裏。顧成武同樣走出房間。
“哪裏走水了?”顧成武看向門外一黑衣隨從問話。
黑衣隨從迴答:“迴公子,好像是東苑。”
“東苑?二世子。”想到蕭子承住在東苑,顧成武對黑衣隨從說:“看好裏麵的姑娘。若是讓她逃了,我定不饒你!”
“是。”黑衣隨從應聲,顧成武直奔東苑而去。
眼看顧成武走遠,月牙從暗處走出。
“什麽人!”
黑衣隨從警覺問話。月牙一步一步走到黑衣隨從麵前微笑說道:“我們來玩一個遊戲怎麽樣?”
“遊戲?什麽遊戲?”
黑衣隨從疑惑詢問,月牙從懷中掏出一錠金子說:“這裏有一錠金子,我現在把它握在手裏。你若猜的出它在我哪隻手裏。我就把它送給你。”
“真的?我若猜中,你真的會把這錠金子給我?”
“當然。本公子說話向來一言九鼎,說到做到。”
月牙得意一笑,將金子握於手中,背於身後。
“你現在猜,它在我哪隻手裏?”
黑衣隨從皺眉思考,猶豫著指向月牙左手。
“這隻,我猜金子在你這隻手裏。”
“你確定?”月牙有意玩弄,黑衣隨從猶豫著說:“我,我確定!”
月牙想要伸出左手,黑衣隨從急忙說道:“不!我說錯了。我猜金子在你右手裏。”
“你確定?”
月牙用同樣的語氣詢問,黑衣隨從肯定道:“我確定。”
月牙伸出右手,將手緩緩打開。隻見裏麵什麽也沒有。黑衣隨從失望歎氣。月牙單側嘴角微揚。說道:“你猜錯了。賞你一拳頭!”
黑衣隨從抬眸看去,月牙一拳打向黑衣隨從。黑衣隨從因為沒有防備所以直接被月牙這一拳打暈在地。月牙疼痛咧嘴,揉著打人拳頭。推門走入房中。
房間中,珍兒躺在床上依舊昏迷未醒。
月牙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模樣走向珍兒。抱怨道:“都什麽時候了,還睡!你當真是心大!”
月牙搖晃珍兒叫道:“珍兒!珍兒!你快醒醒!珍兒!”
珍兒緩緩睜眼,看到月牙麵容。驚慌叫了一聲,隨後一拳打在月牙左眼上。
“哎呦!”月牙捂著被打左眼後退兩步,珍兒看清月牙麵容,記起月牙。
“月牙?你是月牙?”珍兒指著月牙興奮叫道。月牙捂著被打左眼,眉頭緊皺。看著珍兒。
“不然呢!疼死我了。想我長這麽大,還是第一次被人打,要不是看在你我相識一場的份上,你看我不打的你滿地找牙!”
“對不起,對不起。真的對不起。我一睜眼沒認出你來,我還以為,還以為你是壞人。所以才會……才會失手打你。”珍兒愧疚解釋。月牙放下捂著左眼的手,叉腰抗議。
“什麽!壞人!我的樣子像是壞人嗎?”
“不,不,不。是我眼花,都是我的錯!我可愛的小牙兒。原諒我好不好?”珍兒雙手合十,裝出一副可憐巴巴的樣子,請求月牙原諒。月牙怒氣全消。
“算了,算了。我們還是趕快離開這吧!一會那個兇巴巴的男人迴來,我們就慘了。”
提到顧成武,珍兒擔憂道:“沒錯!我們得趕快離開這。”
珍兒抓起月牙的手,二人走出房間。珍兒看到倒在門口的侍衛,看向月牙說:“這人是你打倒的?”
月牙得意道:“沒錯!我厲害吧!”
“是,是,是。你好厲害。我們快走吧!”珍兒拉著月牙向左走,月牙拉住珍兒說:“是這邊。”
“哦。”珍兒呆愣應聲,月牙拉著珍兒向右邊跑去。
顧瀟趕到月牙房間。此時火勢正兇。府內丫鬟小廝運水救火。忙的不可開交。
“見過四公子。”
“見過四公子。”
“……”
看到顧瀟,丫鬟小廝陸續向顧瀟行禮打招唿。
顧瀟看著著火房間,心急叫喊:“不要管我!快救火!”
府內丫鬟小廝見慣了平日裏好脾氣的顧瀟,突然見顧瀟如此急躁,先是一愣,隨後快速反應。繼續運水救火。顧瀟抓住一丫鬟手臂詢問:“裏麵的公子呢?可有出來?”
“迴四公子。奴婢不曾看到裏麵的公子出來。”
顧瀟聽丫鬟如此說,來不及多想。抱頭向房中衝去。丫鬟小廝驚慌叫嚷:“四公子!”
顧瀟衝進房間的速度很快,丫鬟小廝根本來不及阻攔。
濃煙熏得顧瀟睜不開眼睛,嗆的顧瀟直咳嗽。他捂著口鼻眯著眼睛在房中尋找月牙身影。
“瑤兒!夕瑤!”
房中柱子倒塌砸向顧瀟,顧瀟來不及躲閃,頭被柱子砸到,當場暈了過去。
外麵丫鬟小廝見顧瀟遲遲沒有出來,擔心叫嚷:“四公子!四公子!”
顧成武趕到,丫鬟小廝跪地行禮。
“見過三公子。”
顧成武看著燃起大火問道:“顧瀟在裏麵?”
“是。”丫鬟小廝異口同聲。顧成武接著問:“他在裏麵多久了?”
一丫鬟略帶哭腔迴話。“已經有一會兒了。”
顧成武鷹一般淩厲的眼眸轉向說話丫鬟,說話丫鬟害怕低頭。不敢再言語。
“一群沒用的家夥!養你們何用!”顧成武拳頭緊握,衝進房間。
在場丫鬟小廝沒一人上前阻攔。
顧成武緊捂口鼻在房中尋找,他看到顧瀟躺在地上,快步過去,扶起顧瀟。他一眼掃遍房中各個角落。見房中再無其他人,扛起顧瀟走出房間。
救火丫鬟小廝看到顧瀟,各個麵露擔憂神色。他們想要上前,卻又不敢上前。
就在此時一黑衣隨從跑了過來。
“啟稟公子,你剛剛帶迴的姑娘連同一陌生男子打傷了門口的守衛,現已逃走。不知公子有何指示。”
顧成武目露兇光,想起之前在長廊上見過的月牙。恍然大悟。
“是他帶走了珍兒!”
顧成武拳頭緊握,眼中流露出殺意。
“你!過來!”
顧成武看向一小廝說道。小廝顫顫巍巍過去,說道:“不知三公子有何吩咐。”
“我問你,這間房之前住著什麽人?”
“這……”小廝猶豫著不敢迴答。顧成武怒吼道:“說!”
小廝身子一顫兒,跪地迴話。
“迴三公子。之前住在這的是一位姓月的公子。”
“姓月的公子?他是什麽人?是何來頭?”
“迴武公子。這位月公子是四公子帶迴來的人。至於是何來頭。小的並不知曉。”
顧成武眉頭一皺,若有所思,又一黑衣隨從快步過來行禮迴話。
“公子。王爺叫您跟四公子一同去前廳見他。”
顧成武將顧瀟放下,對迴話小廝說:“你過來扶著他!”
小廝抬眸看了顧成武一眼,迴了聲“是。”起身扶住顧瀟。
顧成武快步離去,在場丫鬟小廝一擁而上,圍住顧瀟。擔憂叫道。
“四公子。”
“四公子。”
“……”
大夫渾身顫抖,為珍兒診脈的手更是抖個不停。
“怎麽樣?”顧成武心急詢問,大夫邊用袖子擦汗邊迴話。“姑娘她這是,這是……”
“是什麽!”顧成武不耐煩,大夫跪地磕頭。“迴公子,這位姑娘深夜淋雨導致寒氣入體再加上受到驚嚇。這才會高燒不退,一直昏迷不醒。”
顧成武抓住大夫衣領,將大夫從地上提起。
“這種話我已經聽到很多遍了。我不想再聽了。我隻想知道她什麽時候會醒!”
“服藥,發汗。然後才會退燒。姑娘先前已經服藥,現在隻能耐心等待。”
“等待?要等到什麽時候?”
“這個不好說,具體要看姑娘發汗後的症狀才好判斷。”
“意思就是說,你也不確定了?”
“這……”大夫對視上顧成武淩厲的眼眸,心跳加速。
“說!”顧成武突然大叫,大夫心跳停止,直接被顧成武這一喊嚇死。
“沒用的東西!”顧成武鬆手,大夫落地。兩個隨從過來拖走大夫屍體。
顧成武說:“下一個!”
沒有大夫進來,顧成武不耐煩。“下一個!”
一個隨從走了進來。“迴公子,剛剛那個已經是最後一個了。”
顧成武生氣握拳。“給我再去找!邊城找不到就到其他地方去找,我就不信,找不到一個能治好珍兒的大夫!”
“是。”隨從應聲退下,顧成武坐到床邊,摟著珍兒。
“我的珍兒不要怕,有我陪著你,你一定會沒事。”
入夜,珍兒發汗退燒。漸漸恢複意識。昏睡中,珍兒做了一個夢。夢中所有被顧成武殺死的人鮮血淋漓,麵容恐怖,向珍兒一擁而至。
珍兒被噩夢驚醒,尖叫睜眼。顧成武溫柔詢問:“怎麽了?是不是做噩夢了?”
再次看到顧成武,珍兒仿佛看到可怕的惡魔。她未加思索拔出靴子中匕首,用力刺向顧成武胸膛。顧成武沒有防備,胸口再次中刀。這一次受傷的位置與之前受傷位置重疊。顧成武痛苦慘叫。珍兒用力推開顧成武向外跑去。顧成武趴在地上,向珍兒伸手。
“不要離開我。”伴隨一滴眼淚從顧成武眼中滑落,顧成武暈了過去。珍兒並未迴頭。
迴憶到這,珍兒心中發慌。她不知道顧成武接下來會對自己怎麽樣。她隻知道她的心嚇得就快要停止了。
“你想怎麽樣?”珍兒語氣中略帶哭腔。
顧成武擔心詢問:“你怎麽了?”
眼淚從珍兒眼眶中流淌下來。珍兒哽咽。“我怕。”
珍兒流淚的模樣,讓顧成武倍感心疼。
“你怕什麽?”顧成武溫柔詢問。
珍兒看向顧成武手中匕首。“我,我怕……”
顧成武順著珍兒目光看向手中匕首。“你怕它?”
珍兒點頭。顧成武問:“你為什麽怕它?”
珍兒被顧成武這句話問住。她也不知道她為什麽怕,她就是很怕。不僅怕這把曾經傷害過顧成武兩次的匕首,她還怕顧成武這個人。
“既然你這麽怕它。那我就扔掉它。”顧成武說完,將手中匕首順著車窗扔到外麵。
珍兒鬆了一口氣,顧成武對珍兒說:“過來,到我身邊來。”
珍兒渾身顫抖,不敢移動。顧成武向珍兒伸手。“來,坐到我身邊來。”
珍兒顫抖著向顧成武伸手,顧成武拉住珍兒的手,將她一把拉到自己懷裏。
珍兒一直在顫抖,顧成武用手摸了摸珍兒的頭。安撫道:“不要怕,我的珍兒不要怕。有我在你身邊,你永遠都不要怕。”
馬車突然停下,珍兒閉眼尖叫。顧成武生氣叫嚷:“為什麽停車!”
駕馬車隨從掀開車簾看向顧成武迴話。“迴公子,我們到了。”
顧成武平複情緒,對珍兒說:“好了,我的珍兒不要怕。沒事了。我們下車好不好?”
珍兒顫抖點頭,顧成武先下馬車。隨後向珍兒伸手。珍兒扶著顧成武走下馬車。
馬車停在永安王府門前。十多個隨從從府內跑出,分站兩排,迎接顧成武。
珍兒緩緩向前走去。顧成武拔出腰間佩劍,一劍劃過駕馬車隨從脖子。
駕馬車隨從倒地身亡。珍兒聞聲轉身。
看到駕馬車隨從死不瞑目的樣子,珍兒嚇暈過去。
顧成武在珍兒倒地之前抱住珍兒,兩個隨從過來將駕馬車隨從的屍體拖走。顧成武抱著珍兒走進永安王府。
同一時間,同一地方。一房間中,月牙倚靠床頭坐在床上。房間中除了月牙以外還有顧瀟和兩個端著東西的丫鬟。顧瀟搭坐在床邊喂月牙喝藥,小心翼翼的模樣讓人羨慕。
“藥苦嗎?”顧瀟詢問,月牙點頭。顧瀟轉身從身後一丫鬟手中拿過事先準備好的蜜餞喂食到月牙嘴裏。
“甜嗎?”顧瀟再次溫柔詢問,月牙點頭,清脆迴答了一個字。
“甜。”
顧瀟寵溺一笑,將手中藥碗放到其中一丫鬟端著的托盤裏。
“好好休息,明日我再來看你。”
顧瀟扶月牙躺下,拉過被子幫月牙蓋好。
“你們兩個好生照看月公子。”
顧瀟囑咐,兩個丫鬟異口同聲應聲。
“是。”
顧瀟離去,兩個丫鬟安靜站在那裏,並未有離開之意。月牙實在不習慣這樣的待遇,她坐起身對兩個丫鬟說:“這裏沒你們的事了。你們先出去吧!”
“可是……”兩個丫鬟彼此對視,模樣甚是為難。
月牙說:“難道你們兩個想陪本公子一起睡?”
“我們……”兩個丫鬟再次對視,不知所措。月牙用腳試探著挑起其中一個丫鬟的裙擺。這個丫鬟羞臊臉紅,急忙行禮道:“奴婢告退。”
月牙看向另一個丫鬟,另一個丫鬟同樣說道:“奴婢告退。”
兩個丫鬟陸續離開,月牙單側嘴角上揚,麵容得意。起身走出房間。
長廊中顧成武抱著珍兒向前走去。身後大批黑衣隨從有序跟隨。月牙遠遠看到顧成武心想:好氣派的家夥。
月牙不知顧成武的恐怖,直奔顧成武而去。
二人擦肩而過,月牙無意間看到顧成武抱在懷裏的珍兒。
是她?是之前馬車裏那個女孩。這麽說,我之前在忘憂酒館遭遇到的一切都是真的,不是在做夢。這到底是怎麽迴事?她怎麽會在這?
“喂!”
月牙看向顧成武脫口而出一個字。顧成武沒有理會月牙。繼續向前走去。月牙心中不悅再次說道:“喂!我跟你說話呢!你給我站住!”
顧成武好似沒有聽到月牙說話一般,繼續向前走。月牙憤怒到了極點,快步追去。兩個黑衣隨從攔在月牙麵前。拔出腰間寶劍直指月牙。月牙見對麵人多勢眾,擔心自己應付不來。小聲嘟囔了一句“就知道人多欺負人少。”轉身離去。
兩個黑衣隨從見月牙離開,將寶劍收迴劍鞘跟上顧成武。月牙轉身看向眾人離去方向,單側眉毛微挑,小聲說道:“你們以為你們能阻止我嗎?”
顧瀟房中,顧瀟準備熄燈休息。門外鑼聲響起。有人大喊:“走水了!走水了!”
顧瀟快步走到門前,推開房門,向一奔跑小廝喊話。
“哪裏走水了?”
小廝站在原地向顧瀟行禮迴話。
“迴四公子,是東苑。”
“東苑?瑤兒!”想到月牙也住在東苑,顧瀟來不及再想其他,直奔東苑跑去。
同樣的敲鑼聲喊話聲傳到顧成武房裏。顧成武同樣走出房間。
“哪裏走水了?”顧成武看向門外一黑衣隨從問話。
黑衣隨從迴答:“迴公子,好像是東苑。”
“東苑?二世子。”想到蕭子承住在東苑,顧成武對黑衣隨從說:“看好裏麵的姑娘。若是讓她逃了,我定不饒你!”
“是。”黑衣隨從應聲,顧成武直奔東苑而去。
眼看顧成武走遠,月牙從暗處走出。
“什麽人!”
黑衣隨從警覺問話。月牙一步一步走到黑衣隨從麵前微笑說道:“我們來玩一個遊戲怎麽樣?”
“遊戲?什麽遊戲?”
黑衣隨從疑惑詢問,月牙從懷中掏出一錠金子說:“這裏有一錠金子,我現在把它握在手裏。你若猜的出它在我哪隻手裏。我就把它送給你。”
“真的?我若猜中,你真的會把這錠金子給我?”
“當然。本公子說話向來一言九鼎,說到做到。”
月牙得意一笑,將金子握於手中,背於身後。
“你現在猜,它在我哪隻手裏?”
黑衣隨從皺眉思考,猶豫著指向月牙左手。
“這隻,我猜金子在你這隻手裏。”
“你確定?”月牙有意玩弄,黑衣隨從猶豫著說:“我,我確定!”
月牙想要伸出左手,黑衣隨從急忙說道:“不!我說錯了。我猜金子在你右手裏。”
“你確定?”
月牙用同樣的語氣詢問,黑衣隨從肯定道:“我確定。”
月牙伸出右手,將手緩緩打開。隻見裏麵什麽也沒有。黑衣隨從失望歎氣。月牙單側嘴角微揚。說道:“你猜錯了。賞你一拳頭!”
黑衣隨從抬眸看去,月牙一拳打向黑衣隨從。黑衣隨從因為沒有防備所以直接被月牙這一拳打暈在地。月牙疼痛咧嘴,揉著打人拳頭。推門走入房中。
房間中,珍兒躺在床上依舊昏迷未醒。
月牙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模樣走向珍兒。抱怨道:“都什麽時候了,還睡!你當真是心大!”
月牙搖晃珍兒叫道:“珍兒!珍兒!你快醒醒!珍兒!”
珍兒緩緩睜眼,看到月牙麵容。驚慌叫了一聲,隨後一拳打在月牙左眼上。
“哎呦!”月牙捂著被打左眼後退兩步,珍兒看清月牙麵容,記起月牙。
“月牙?你是月牙?”珍兒指著月牙興奮叫道。月牙捂著被打左眼,眉頭緊皺。看著珍兒。
“不然呢!疼死我了。想我長這麽大,還是第一次被人打,要不是看在你我相識一場的份上,你看我不打的你滿地找牙!”
“對不起,對不起。真的對不起。我一睜眼沒認出你來,我還以為,還以為你是壞人。所以才會……才會失手打你。”珍兒愧疚解釋。月牙放下捂著左眼的手,叉腰抗議。
“什麽!壞人!我的樣子像是壞人嗎?”
“不,不,不。是我眼花,都是我的錯!我可愛的小牙兒。原諒我好不好?”珍兒雙手合十,裝出一副可憐巴巴的樣子,請求月牙原諒。月牙怒氣全消。
“算了,算了。我們還是趕快離開這吧!一會那個兇巴巴的男人迴來,我們就慘了。”
提到顧成武,珍兒擔憂道:“沒錯!我們得趕快離開這。”
珍兒抓起月牙的手,二人走出房間。珍兒看到倒在門口的侍衛,看向月牙說:“這人是你打倒的?”
月牙得意道:“沒錯!我厲害吧!”
“是,是,是。你好厲害。我們快走吧!”珍兒拉著月牙向左走,月牙拉住珍兒說:“是這邊。”
“哦。”珍兒呆愣應聲,月牙拉著珍兒向右邊跑去。
顧瀟趕到月牙房間。此時火勢正兇。府內丫鬟小廝運水救火。忙的不可開交。
“見過四公子。”
“見過四公子。”
“……”
看到顧瀟,丫鬟小廝陸續向顧瀟行禮打招唿。
顧瀟看著著火房間,心急叫喊:“不要管我!快救火!”
府內丫鬟小廝見慣了平日裏好脾氣的顧瀟,突然見顧瀟如此急躁,先是一愣,隨後快速反應。繼續運水救火。顧瀟抓住一丫鬟手臂詢問:“裏麵的公子呢?可有出來?”
“迴四公子。奴婢不曾看到裏麵的公子出來。”
顧瀟聽丫鬟如此說,來不及多想。抱頭向房中衝去。丫鬟小廝驚慌叫嚷:“四公子!”
顧瀟衝進房間的速度很快,丫鬟小廝根本來不及阻攔。
濃煙熏得顧瀟睜不開眼睛,嗆的顧瀟直咳嗽。他捂著口鼻眯著眼睛在房中尋找月牙身影。
“瑤兒!夕瑤!”
房中柱子倒塌砸向顧瀟,顧瀟來不及躲閃,頭被柱子砸到,當場暈了過去。
外麵丫鬟小廝見顧瀟遲遲沒有出來,擔心叫嚷:“四公子!四公子!”
顧成武趕到,丫鬟小廝跪地行禮。
“見過三公子。”
顧成武看著燃起大火問道:“顧瀟在裏麵?”
“是。”丫鬟小廝異口同聲。顧成武接著問:“他在裏麵多久了?”
一丫鬟略帶哭腔迴話。“已經有一會兒了。”
顧成武鷹一般淩厲的眼眸轉向說話丫鬟,說話丫鬟害怕低頭。不敢再言語。
“一群沒用的家夥!養你們何用!”顧成武拳頭緊握,衝進房間。
在場丫鬟小廝沒一人上前阻攔。
顧成武緊捂口鼻在房中尋找,他看到顧瀟躺在地上,快步過去,扶起顧瀟。他一眼掃遍房中各個角落。見房中再無其他人,扛起顧瀟走出房間。
救火丫鬟小廝看到顧瀟,各個麵露擔憂神色。他們想要上前,卻又不敢上前。
就在此時一黑衣隨從跑了過來。
“啟稟公子,你剛剛帶迴的姑娘連同一陌生男子打傷了門口的守衛,現已逃走。不知公子有何指示。”
顧成武目露兇光,想起之前在長廊上見過的月牙。恍然大悟。
“是他帶走了珍兒!”
顧成武拳頭緊握,眼中流露出殺意。
“你!過來!”
顧成武看向一小廝說道。小廝顫顫巍巍過去,說道:“不知三公子有何吩咐。”
“我問你,這間房之前住著什麽人?”
“這……”小廝猶豫著不敢迴答。顧成武怒吼道:“說!”
小廝身子一顫兒,跪地迴話。
“迴三公子。之前住在這的是一位姓月的公子。”
“姓月的公子?他是什麽人?是何來頭?”
“迴武公子。這位月公子是四公子帶迴來的人。至於是何來頭。小的並不知曉。”
顧成武眉頭一皺,若有所思,又一黑衣隨從快步過來行禮迴話。
“公子。王爺叫您跟四公子一同去前廳見他。”
顧成武將顧瀟放下,對迴話小廝說:“你過來扶著他!”
小廝抬眸看了顧成武一眼,迴了聲“是。”起身扶住顧瀟。
顧成武快步離去,在場丫鬟小廝一擁而上,圍住顧瀟。擔憂叫道。
“四公子。”
“四公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