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遠洲朋友提了好幾次,盡早過去也顯得咱們重視。”沈南喬沒有多想,迴答道。


    “但也不能因為是朋友就同意,認幹親這事也是有講究的,八字……”


    “娘,現在可不興說這些,遠洲心裏有數,若是人不行,他也不會同意。”沈南喬連忙打斷她娘的話,傅遠洲的眼光她信得過。


    “你們還小,這事可不是胡亂就能應承的,不然娘找人先算算再說。”沈母麵上帶著擔憂。


    現在雖說禁止討論這些亂離怪神之說,可大家關起門來還是心裏忌諱。


    “娘,與其信別人,不如信自己。”她自己就經曆過這些荒誕的事情,比其他人更加相信,可這種事情不能依靠算命的。


    算命的十有九騙,多數都是騙人錢的,與其去找他們聽他們胡扯,倒不如跟隨自己的本心走。


    她雖然比旁人更忌諱這些,不過她看的也很明白。


    “你就是強!”沈母說話的聲音壓的很低,畢竟這院子不隔音,稍微大點動靜全都能聽到。


    她還顧及著在屋裏休息的女婿。


    傅遠洲起來時鹵肉已經做好了,菜也放進去鹵好了,院子裏的香味經久不散,南木早上連粥都沒有喝,光吃鹵菜就吃了一大碗,走的時候帶上一個大雞腿。


    “我們帶些鹵肉過去?”沈南喬問,這次做的她挺滿意的,味道也不錯,送人可以。


    “行,他不缺煙酒,帶些吃的過去就行。”傅遠洲也嚐了鹵肉,味道確實不錯,吃到嘴裏帶著香辣的味道。


    韓子俊就喜歡吃這些稀奇古怪又辣的東西。


    傅遠洲抱著孩子,兩個人一起出了門。


    在路上正巧碰到賣水果的, 又買了些葡萄和蘋果之類的水果。


    韓子俊習慣熬夜,早上起不來床,家裏也就他一個人,沒人打擾他,也沒人給他做飯。


    他也已經習慣了早上睡到日上三竿。


    傅遠洲和沈南喬過去的時候大概才八點鍾左右,他人還在夢鄉裏。


    傅遠洲本來想拿出備用鑰匙直接開門,想了想他往日的德性,最終收迴手重重敲了幾下門。


    “誰啊?一大清早擾人清夢。”韓子俊額頭的碎發遮住眼睛,連人都沒有看清就開始嘟囔。


    傅遠洲看著他遢邋裏邋遢的出來,連衣服都不知道整理整理。


    眉頭沉了下去,帶著警告的語氣說:“要不你收拾好了再出來?”


    韓子俊聽著熟悉的聲音,雖然這會兒他人迷迷糊糊的沒有睜開眼睛,也確定麵前的家夥是誰。


    剛想反駁他是不是有毛病?拿著鑰匙自己不開門非要把他叫起來。


    結果一睜眼看到旁邊還站著一個人,欲要脫口而出的話連忙咽了迴去。


    “你們先進來,我去換身衣服。”韓子俊瞬間臉上帶笑,說完這句話之後頭也不迴的跑到了屋裏。


    還不停在心裏咒罵傅遠洲,過來也不知道提前打個招唿,讓他毫無準備的以最醜陋的形象見他的幹兒子。


    這人肯定是故意的!


    “他就是韓子俊?”沈南喬轉頭看著一旁的傅遠洲,用略帶疑惑的口吻問。


    還以為他是和傅遠洲一種類型的人,最起碼是一個沉穩內斂,有勇有謀的形象。


    沒想到性格跳脫不說,人看著也這麽……活潑。


    “嗯,他平時就這個樣子,以後你就習慣了。”今天可能是第一次見沈南喬,怎麽著也要裝模作樣一番,日子長了,他就懶得再裝了。


    “你們性格差別挺大的,竟然還能成為好朋友。”沈南喬感歎了一句。


    傅遠洲不明所以的看了她一眼,接著想起了她的朋友陳年年,斟酌著說:“不一定非要性格合得來才能成為好朋友,最主要是看他這個人怎麽樣。”


    這話說的針對性很強,沈南喬知道他的意思,白了他一眼笑著岔開話題,不願意聊起她以前做的沒腦子事情:“你們是怎麽認識的呀!”


    沈南喬挺好奇的,像傅遠洲這種對誰都是淡淡的性格,交朋友應該不是件容易的事。


    “以前在黑市買東西的時候認識的,他在鄉下收糧食賣,我在賣翻新收音機,手表,我不經常過去,對裏麵的路不太熟悉,有次有人舉報我們這個地方投機倒把,我差點被抓到,是他最後帶著我逃了出去。”


    盡管傅遠洲講的平平淡淡,沈南喬還是聽出來了驚心動魄的危險。


    “你們這也算是生死之交了。”畢竟那個時候投機倒把如果被抓住是很嚴重的事情。


    “後來又過了一段時間,他家裏沒糧食賣了,韓伯母又一直生著病需要錢抓藥,就來找我說能幫我賣東西,我那個時候正在上學,沒辦法經常跑出來,正巧缺一個人幫忙 ,不過也不能讓他白幫忙,畢竟做這個風險很大,最後商量是兩個人合夥,一幹就是這麽多年。”


    “是啊,沒想到一晃眼這麽多年都過去了,你孩子都有了。”韓子俊出來就聽到他坐在院裏講以前的事情,不由得感歎了句。


    “你們結婚的時候我趕著去接貨,也沒多待,這還是我們第一次正式見麵。”韓子俊對沈南喬說。


    “第一次見麵也沒關係,往後咱們經常走動。”沈南喬也笑著站起身和他打招唿。


    “有你這句話我就放心了,往日總害怕去你家被你趕出來。”韓子俊一禿嚕嘴,把心裏話說出來了。


    “原來平日傅遠洲就是這麽在外宣揚我的名聲,怕是把我說成了個母老虎吧!”沈南喬掃了一眼傅遠洲,眼神中帶著明顯的警告。


    “這倒沒有,主要是我這個人不招人待見,總擔心討人嫌。”最後韓子俊看了一眼傅遠洲,仿佛在說:看吧,到最後還是兄弟為了你的幸福扛下了所有。


    “怎麽會呢,遠洲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歡迎你還來不及呢,怎麽會嫌棄。”沈南喬都有點接不住他的話了,這家夥也太能聊天了。


    “我們過來是有正事,別浪費時間。”傅遠洲也知他的個性,聊起天來沒完沒了,立馬打斷他說。


    “傅遠洲,有你這麽破壞氛圍的嗎?沒看到我和嫂子聊天聊的很愉快,真是。”韓子俊看他臉色冷淡,還是一副沒有表情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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