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有什麽違法的事?這點兒我還是懂的,我就是賣冰棍。”


    “這就好。”沈母鬆了口氣,本來想繼續問。


    就聽沈南木說:“一會兒我領你和我爹出去買兩身衣服,算是兒子孝敬你們的。”沈南木現在手裏有錢,說話也變得大氣起來。


    “我們整天地裏忙活,要什麽衣服?我看你該給自己置辦兩身,你看你這衣服穿兩三年了,都泛著黃,以後就是大學生了,穿衣服要講究點。”沈母連忙拒絕,在地裏忙活的人買新衣服不是糟蹋錢嗎?她不要。


    沈南木就想到她會這樣說,語氣中帶著撒嬌:“娘,下午咱們一塊過去,你給我挑兩身好看的去。”其實就是找個理由讓沈母也去買兩身衣服,畢竟來城裏一趟不容易,要不是沈南喬小孩滿月,他們可能一年也難來一次。


    “好,咱們下午一塊去看看,南喬也去,讓你弟弟給你買身新衣服。”沈母知道兒子賺了錢,高興的不得了,興奮的拉著女兒的手。


    她雖然更疼愛兒子一點,但是也心疼女兒,從懷孕開始沒多久小喬就沒有上班了,一直以來沒有收入來源不說,現在南木還住在這裏,她心裏總害怕女婿心裏會有意見。


    “我就不過去了,讓南木陪著你和爹好好轉轉,下午我想先洗個澡。”沈南喬現在隻想痛痛快快洗一個熱水,連著一個月的時間坐月子,她感覺自己都快要被逼瘋了。


    “那行,我們出去轉轉,正好今天遠洲在家能幫襯你點,要是想吃什麽一會兒南木給你帶迴來。”


    沈母他們離開後,沈南喬先把孩子哄睡著了,才靜悄悄的出了臥室。


    傅遠洲沒有在屋裏,沈南喬推開門出去,正巧碰到出門遛彎的王奶奶。


    “小喬出門啊?”雖然沈南喬對上輩子的事情記不太清了,但前段時間王奶奶才來家裏看過石頭。


    “王奶奶,我去水池那邊找遠洲有點事。”沈南喬禮貌的打了一聲招唿。


    “好,我下去轉悠轉悠,有時間去家裏坐。”王奶奶和沈南喬接觸不深,但是打心眼感覺這姑娘沒有外麵說的那樣,相反,還很顧家。


    中午的事她也聽到了,筒子樓不隔音,更別提這麽大的聲音了,不過這種家事她一個外人沒辦法出來摻和,就裝作不知道。


    “好的,王奶奶,你也慢點。”


    “好,好。”


    家裏沒有水龍頭,筒子樓的水龍頭都是在外麵連著一排,用水都要去那邊接。


    相應的人也不少,這會兒正是吃過午飯後的時間,有不少人在這裏洗刷,沈南喬過去的時候周圍就有人若有若無的把視線投向她,但是還不敢明目張膽的盯著。


    “遠洲,我和你一起洗吧!”說著就要挽起袖子洗碗。


    中午吃飯的人不少,碗筷一時半會也是洗不完。


    “你怎麽過來了?趕緊迴去。”傅遠洲見她穿著睡衣出來,眉頭緊鎖,說出來的話語氣中也帶了些許嚴厲。


    沈南喬本來是好意過來給他幫忙的,沒成想他語氣這麽不好,誤以為他不待見自己,嘴裏嘟囔一句,“算了,好心當成驢肝肺。”


    她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作勢要走。


    傅遠洲反應過來他誤會了自己的意思,想伸手去拉她,可是雙手都是洗碗的油漬,看到一旁有人注視的眼神,他裝模作樣的繼續洗碗,隻是手上的動作快了不少。


    沈南喬自然是有事需要他幫忙才出來的,她想洗澡,可是不想去澡堂,在家裏洗澡需要打水。


    算了,她自己也能行,拎不動一次就少打一點水。


    傅遠洲在水池邊洗著碗,注意到她來來迴迴跑了好幾趟拎水,每次打水的地方都離他遠遠的,他也沒有找到適合開口說話的時機。


    終於洗完了碗,他拿著碗放到門口外的廚具櫃裏,下麵放廚具,上麵放案板,旁邊放著煤爐,家家戶戶外麵都有一塊這樣的空地,幾乎都是一樣的擺設,這就是這個時期的廚房。


    他們家在拐角處,地方還有點寬敞,有的人家好幾家共用一塊廚房,隻能輪著做飯,不僅不方便,還容易鬧出矛盾。


    傅遠洲看到爐子上燒著水,才知道她剛剛拎水的原因。


    傅遠洲推開門就看見陽台上沈南喬正在洗頭,白色的睡衣還被打濕了,隱約可以瞧見裏麵內衣的顏色。


    他掩飾性的咳嗽一聲,扭頭看了下門口有沒有人路過,連忙把門關上。


    夏天家家戶戶陽台上幾乎都會放一桶水,這樣到晚上的時候就不用燒水費煤,可以直接用曬好的水洗澡,溫度正正好。


    沈南喬還在生著氣,從上輩子她都瞧出來了,傅遠洲看不上她,無論她做什麽都一樣,想起他剛剛的眼神,心裏就有些憋屈,她就這麽讓他不待見嗎?


    這會兒索性就當沒有看到他。


    傅遠洲沒話找話問道:“燒水是要洗澡嗎?”


    沈南喬繼續洗著頭,當做沒聽到。


    饒是傅遠洲對感情這事一向不敏感,也明白剛剛自己說話的語氣太重了,不知怎麽的,他想開口解釋一下,“剛剛我不是那個意思。”


    問都不問一句,就讓她迴屋,語氣還那麽糟糕,鬼才相信他的解釋。


    “我的意思是你穿著睡衣在外麵不好。”傅遠洲的語氣弱了弱,不自然的開口。


    沈南喬僵了僵,才意識到自己一直穿的睡裙,比普通的棉麻料子還要稀一些。


    但是也不是不能穿出去的衣服,款式和普通的裙子沒什麽兩樣。


    不說是睡衣沒人能發現問題。


    古板,假正經,沈南喬在心裏腹誹。


    “穿睡衣怎麽了?難不成我穿的不是正經衣服,你這人管的也太多了點,人家穿什麽衣服都要管,要不然我以後穿衣服,裏裏外外都讓你決定!”


    “你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在外麵還是注意點……著裝。”傅遠洲聽她說話不顧及,從耳邊蔓延出紅暈,結巴著解釋說。


    沈南喬正在洗頭,沒有注意到他的不自然。


    “知道了,我以後會注意點的,你快幫我把熱水舀一點給來,這水有點涼了。”沈南喬不樂意聽他說教,給他找了點事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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