廣場上安靜得可怕,張雙城擰開瓶蓋喝了兩口,火燒般的灼熱從口腔蔓延到胃裏,酒精瞬間上頭。


    點上煙,雙手合十在頭頂,鞠躬三次後把煙放進嘴裏大口吸著,無盡的孤獨蠶食著原本堅強的精神,自我暗示必須堅強的信念徹底瓦解,隨著芸晴的離世全部坍塌,眼淚脫離身體的控製瘋狂傾瀉。


    拿著送芸晴燃燒前從無名指上摘下的戒指反複撫摸,就像是把芸晴捧在手心,好想時間倒流,在和芸晴一起麵對父母那天把我強硬帶走留在身邊,這樣是不是就能讓芸晴逃過劫難。


    好恨自己沒有站在芸晴身前為她擋住碾過她的汽車,那時她有多痛!自己的女人就這麽被無情帶走,消失在這個世上,從他生命裏消失,帶走他所有對生活的信念。


    他想死!卻沒有資格去做毀滅自己的事,父母和蕊蕊讓他沒有辦法去解脫的牽絆,看著心愛的女人獨自離去,隻有讓靈魂跟隨芸晴一並死去。


    人生已經沒有意義,活著隻因為責任。


    千萬次念著芸晴的名字,整個世界沒有迴應,提醒著他這世上已沒有芸晴!隻剩他自己……


    在這個廣場上,不會再有芸晴偷偷看他,芸晴更不會在身邊無怨無悔的陪伴!


    大口咽下烈酒,模糊了最後一絲清醒的意識,撿起一顆顆散落的搖頭扔進空空的酒瓶,搖搖晃晃走向迴家的路,把酒瓶扔進路邊的垃圾桶後對著桶口劇烈嘔吐酒精和胃酸。


    遙遠的西安,失眠的珊珊拿著手機給詩妤敲打著接收不到迴複的留言:詩妤!你還好嗎?快迴來看看你愛的男人吧,接連不斷的打擊就要把他毀掉了,我們這些朋友都已崩潰,不知還有什麽安慰能緩解他的痛苦,太可憐太慘了!


    老付失眠了,拿起電話又放下,想打給好兄弟,又不知如何勸慰,連自己都不能自我開解,又怎麽開口安慰兄弟!


    每天進入公司前,張雙城依然進行自我催眠,把精神分割成兩個,收起行屍走肉那個,留下可以正常應對工作瑣事那個。


    時間穿梭,辦公桌上的日曆不知翻過多少頁,公眾場合下看不出傷痛痕跡的張雙城漸漸讓了解經曆的人忘記了發生在他身上的遭遇,沒有人知道獨處時,他還是失去芸晴時的樣子不曾有好轉。


    羅勝最近經常約張雙城參加他的社交活動,次次都被張雙城推掉,尤其是那種不知意義的酒會,更是不願參與,控製不住對酒精的渴望,喝多後本性的一麵會讓在場的人和自己有多難堪。


    隻有大宏和雷子邀約張雙城沒有拒絕,不怕在他倆麵前出醜,最醜的樣子他倆都看過。和他們在一起,肆意喝最烈的酒喝到醉成爛泥也不擔心有任何麻煩。


    今晚雷子、大宏約著去酒吧,客人爆滿,服務員在靠邊的角落幫他們安排了一個空坐,小圓桌,僅夠容納他們三人。


    要了瓶洋酒,一些零食。雷子和大宏交頭接耳聊著哪桌美女漂亮,張雙城自己慢慢喝著酒,拿出手機翻看裏麵的照片,不時刷刷微博。


    酒喝過半,現場搞各種互動活動的高潮氛圍結束,客人陸續迴歸座位,也有部分離開酒吧。


    雷子和大宏離開座位去場地裏搭訕,一會兒迴來拿上酒叫張雙城跟他倆走。


    來到一個卡座前,裏麵三個女孩,雷子張羅著安排座位,讓張雙城坐在一個短發黑衣女孩身邊,大宏、雷子各自坐在一個女孩身邊。


    雷子自來熟,組織遊戲,幾圈下來和幾個女孩搞得很熟絡。


    短發女孩自我介紹:“叫我螞蟻就行!你怎麽稱唿,不會叫我也跟他倆一樣喊你老大?”


    “螞蟻!出來玩的專用名字?”張雙城說:“我叫張雙城。”


    “我的綽號!朋友們都這麽叫。”螞蟻道。


    螞蟻接近一米七的身高,麵容姣好,挺有知性女性範兒,較為溫婉開朗。


    “你為什麽來酒吧?”螞蟻問。


    “他們叫就來了,來喝酒。你不是嗎?”張雙城說。


    “我是來散心。”螞蟻說。


    “是要我問你為什麽來散心嗎?”張雙城道。


    “是的!心情不好!”螞蟻拿起酒杯跟張雙城碰杯。


    “懂得讓自己快樂是優點。”張雙城真誠誇獎。


    “說得你不會一樣。”螞蟻好奇的說。


    “大多數人都會,隻是遇到的事情不都是可以去找開心的。”張雙城說。


    “你氣質很特別,深沉憂鬱,有男人味,給人很幹淨的感覺!能告訴我為什麽會有這麽濃的憂鬱氣質嗎?”螞蟻問道。


    “沒人願意憂鬱,更不願遇到讓人憂鬱的事。”張雙城說。


    “對了!我知道該怎麽形容你的感覺了,看到你就感覺很有故事!”螞蟻道。


    “知音?還是故事會?說事故更準確些。”張雙城迴答。


    “你好搞笑!真有意思!一直都這麽幽默嗎?”螞蟻嗬嗬笑道。


    “挨多了毒打,苦中作樂!”張雙城道。


    “你倆聊什麽呢?這麽開心!”雷子身邊女孩問道。


    “他好幽默!好有意思!”螞蟻迴答。


    “這麽快就把你迷住了嗎?”女孩調侃道。


    “說什麽呢!我倆就是聊天!”螞蟻道。


    雷子說:“歇了一會兒了,我們來玩遊戲!”


    搖骰子螞蟻連輸幾把,幾杯酒下去臉色泛起紅暈,坐得越來越近貼在張雙城身上。


    在輸一把後,螞蟻拿起酒瓶把酒加到接近多半杯,在張雙城耳邊說:“幫我把這杯酒喝了,今晚我跟你走。”


    張雙城沒有言語,端起酒喝盡。


    現場一陣起哄聲,一個女孩帶頭喊道:“在一起!在一起!”


    其餘幾人也齊聲附和!


    螞蟻親昵的貼著張雙城,臉上紅暈更顯。貼在張雙城耳邊說:“再坐一會兒我們走吧。”


    散場後,雷子和大宏分別打車送女孩迴家。


    螞蟻牽著張雙城的手問:“你家在哪裏?”


    “不遠,走過去十分鍾。”張雙城道。


    “我們走迴去吧!”螞蟻說著就挽起張雙城的胳膊。


    張雙城內心在鬥爭,原本想用放縱發泄心裏對生活的恨意,釋放內心的怨憤,但真有女孩投懷送抱時芸晴就出現在腦子裏,跟心裏的野獸拉扯著張雙城的決心。


    兩人走到較黑的小巷時,螞蟻借著酒勁一把抱住張雙城就吻,剛觸碰到嘴唇,張雙城就像被電一樣,想推開,心裏另一個意識又推著他向前,要他去蹂躪去發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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