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姨確實一直在後麵偷偷看著,越看越覺得雲小姐和大少爺在一起好像也不是不行。


    郎才女貌,站在一起很般配。


    不過這些事也不是她能操心的。


    “哎喲,我的湯!”


    徐姨一拍大腿,這才想起燉的湯快燒幹了。


    -


    呂秋卉坐在餐廳裏,一言難盡的看著走過來的兩個人。


    沈讓的手還攬在雲淺的腰上,分外刺目。


    她額角猛跳,險些暈厥過去。


    在雲淺說完讓傅聿霄喊她大嫂後,呂秋卉本想去找老爺子問個明白,但沈讓正在書房,她便去找了管家老劉,這才知道雲淺居然真的跟沈讓領了結婚證。


    他們怎麽能結婚呢?


    那她兒子怎麽辦!


    看見呂秋卉在,雲淺渾身僵了一下,雖然她已經下決心要跟傅聿霄撇清關係,但身體的本能一時半會兒改變不了。


    被她這麽看著,雲淺有種被抓奸的既視感。


    往前的幾年雖然呂秋卉不怎麽待見她,但她確實是真心拿呂秋卉當媽媽看待的,雲淺自出生就沒有親生母親,很羨慕傅聿霄平日裏有呂秋卉照顧,也幻想過自己嫁給他後,呂秋卉會把自己當親女兒對待。


    到底是沒有這個緣分。


    雲淺強迫自己鎮定下來,她垂下眸子:“我去幫忙擺碗筷。”


    她不是放不下,隻是還需要時間去適應該怎麽麵對處理這樣的場景。


    懷裏一空,看著她有些孤寂的背影快步朝餐櫃走去,沈讓沒有跟上,他拉在椅子坐下,半掀眼皮望了呂秋卉一眼。


    “二嬸,別來無恙。”


    雖是長輩,但不知是不是沈讓身上的肅冷氣場太過強大,呂秋卉打心眼裏怵他,她牽強的扯出一抹笑:“阿讓昨晚迴來怎麽也沒提前說一身,家裏也好派車去接你。”


    沈讓斜歪在椅子上,右手修長食指輕輕敲擊著桌麵,語氣戲謔:“可別,我怕再上錯車,到時候把我拉到荒郊野嶺裏我可走不迴來。”


    骨節分明的手指敲在桌麵,發出噠噠噠的聲響,像是子彈上膛抵在心口,讓呂秋卉冷汗津津。


    她嘴角的笑意僵在臉上:“阿讓真會開玩笑,你是咱們家的大少爺,誰敢啊。”


    餘光中,少女端著碗碟的身影由遠而近,沈讓收斂起一身的壓迫感,麵上重新掛上散漫笑意:“我聽說二嬸已經給二弟物色好了結婚用的地方?”


    不知話題怎麽突然轉變,沒反應過來的呂秋卉順著他的話道:“是找了幾個地方,但還沒最終確定下……”


    “那我在這兒就先謝謝二嬸了,畢竟二弟這婚怕是一時半會兒也結不成了,二嬸把場地直接交接給我的人就行,我領了證著急辦婚禮。”


    沈讓大言不慚,一副玩世不恭的混不吝樣兒說出這段話,差點把呂秋卉氣得吐血。


    雲淺過來時剛好聽到他這番話,她腳步頓住,很是無語,遲疑著要不要撤迴去裝作沒過來的樣子。


    這時,身後響起拐杖的聲音。


    雲淺迴頭,傅老爺子在趙星若的攙扶下下了樓。


    “傅爺爺。”


    她出聲喊著人。


    餐桌前的兩個人聽見動靜轉過頭來。


    老爺子不像是發過怒的模樣,麵色平常,路過雲淺身邊時還提醒她快入座。


    “你去坐,我來吧。”


    趙星若把她手裏的餐具接過去,推著雲淺坐到沈讓身邊。


    呂秋卉審度著老爺子的態度,見他對此沒有任何表示,臉色頓時更加難看了。


    也就是說沈讓已經在書房跟老爺子把這事談妥,老爺子真的同意雲淺跟沈讓結婚了?


    趙星若把餐具一一放好後,笑眯眯的坐到了沈讓的另一邊:“我昨晚準備了大紅包,本來以為送不出去了,現在看來倒是多餘擔心了。”


    雲淺本以為自己會緊張,可當真坐在沈讓身邊時,她心裏反而很平靜。


    “你那點兒三瓜倆棗我還看不上。”


    拿過雲淺麵前的杯子給她倒了杯橙汁後,沈讓慢條斯理的接著話,“要真有心送東西的話,就把你前段時間在拍賣會上拿下的那個翡翠鐲子給你大嫂好了。”


    喝橙汁的雲淺一嗆,咳嗽了起來。


    沈讓的手落在她的後背上拍著,另一隻手遞過來一張紙巾,語氣責備又無奈:“怎麽跟個小孩兒似的,喝個東西都能嗆著。”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了過來,雲淺擦好嘴角扯了扯他的袖子讓他低調。


    “我沒事。”


    趙星若眉頭一皺,開始告狀:“外公你看我哥,娶了老婆忘了妹妹,這就開始幫我嫂子盯上我的東西了。”


    “是大嫂。”


    沈讓給雲淺夾著菜,開口糾正她的用詞。


    呂秋卉臉色鐵青的重重砸著筷子。


    老爺子渾濁的眼睛掃了她一眼,出聲:“行了,吃飯時間不許胡鬧。”


    趙星若聳聳肩,不說話了,拿出手機擺弄著。


    “我說件事。”


    老爺子環視一眼眾人,撂下筷子。


    大家也都停了手裏的動作,坐得端正聽他講。


    “昨晚聿霄給家裏鬧了不小的笑話,這一整個晚上我都沒睡好覺,已經有不少合作商打電話過來探問消息。”


    “爸,聿霄他不是故意的,他隻是在外麵忙著談生意。”


    生怕老爺子責罰傅聿霄,呂秋卉著急的開了口。


    “你說還是我說。”


    老爺子這麽多年在商場爾虞我詐經曆太多,本就不是多麽慈祥的人,臉上沒有表情時很嚴厲,一副上位者的天然壓迫感。


    呂秋卉噤了聲。


    “他有多忙我不知道,談生意能跟別人談到酒店去?”


    老爺子重重敲了敲拐杖,聲音慍怒,“真是混賬!心裏一點兒數都沒有!”


    “這件事到此為止,我會對合作商們宣布昨晚的訂婚宴是給沈讓和雲淺舉辦的,另外,集團旗下的娛樂公司也讓聿霄做個交接全部都轉到阿讓手上。”


    “爸,這怎麽能行呢!”


    一聽說還要把公司交出去,呂秋卉徹底坐不住了。


    “有什麽不行的?”老爺子反問,“這個家裏最講究的便是公平公正,聿霄做錯事當罰,阿讓及時救場也該賞,你趕緊打電話去把人叫迴來,別讓他再在給我外麵丟人現眼了!”


    雲淺驀然轉過頭看向沈讓。


    男人漆黑的眸子看不出一點兒情緒,深沉的讓人感到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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