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試製度最早可以追溯到中國的夏商周時期。


    作為文化早熟的國家,中國是全球實行考試最早的國家。據《大英百科全書》第11版的說法,“在曆史上,最早的考試製度是中國用考試來選拔行政官員的製度(據公元前1115年的記載),以及對已進入仕途的官員的定期考核(據公元前2200年的記載)”。


    然而,“考試”這個詞卻是在漢代才出現的,當時的選士製度是學校教育、鄉舉裏選、諸侯貢士三位一體的模式。而作為一種客觀衡量人才優劣的手段的製度化過程,主要是在漢文帝和漢武帝推行和完善察舉製的過程中形成的。


    自考試製度誕生以來,其公平性和科學性打破了階級、地域等限製,為廣大人民群眾提供了公開、公正、公平的競爭平台。每年億萬莘莘學子都通過這一考試,有機會進入高等教育學府,成為國家棟梁。


    故而幾千年來華夏土地上的每一個學子,其血液裏都流淌著考試的基因。


    僅在蘇城高中這一方小小天地內,雲集了全市所有區縣的天之驕子,他們匯聚一堂,一起在教室內寒窗苦讀,為了在每場考試中多得幾分恨不得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隻讀聖賢書。


    萬般皆下品,唯有讀書高,這是學子們的“聖經”,也是學子們的宿命。


    然而在教室內的這群學子們中,有一個人總是顯得突兀,他就是田文斌班長的同桌,喜歡發呆的高飛同學。


    高飛總是獨自發呆。


    在吃飯的時候,在讀書的時候,甚至在作業宣講的時候,當著班主任的麵,他總會時不時望向外麵的世界,望著窗外蔚藍的天空,一望就是十幾分鍾。


    高飛望得久了,便會幻想自己是一隻鳥,從座位飛出,悠哉遊哉地盤旋在屋沿。


    然而每當阿偉一次次幻想著飛出窗外時,一根根冰冷的鋼條就會交織在他的眼前,如同一張大網將他捕捉,把他捉迴現實世界。


    隻因這裏是蘇城高中,當地最好的中學,每一間教室的窗外都安裝著鐵柵的學校。


    柵欄縱橫交錯,將教室整個封閉保護。可是在阿偉看來,這不是欄杆,更像是一個牢籠,一個關押自己的牢籠。阿偉總是暗暗抱怨,自己簡直就像一隻籠中之鳥。


    可是沒人會搭理他的牢騷,大家都在專心致誌地趴在桌上答題,教室內鴉雀無聲,每個人都在爭分奪秒地寫著得分步驟。


    “高飛!別左顧右盼!”魯豫晉一聲嗬斥打破了教室的安靜。


    高飛聽到自己名字,好似渾身過電,他和班主任的目光四目相對,一股深入骨髓的恐懼瞬間襲遍周身,阿偉條件反射般打了個激靈,立刻趴在桌上將頭埋地做思索狀。


    “高飛,又在發呆!”班主任魯豫晉強按下怒氣嗬斥道,他的嘴裏嗦著牙花,活像條吐著信子的毒蛇,但是他點到為止,並沒有讓學生繼續難堪。


    一來是因為學生們正在考試,二來是因為高飛成績是班級第二。


    是的,這是個很驚人的事實,一直在課上發呆看景的高飛,其實是班級不折不扣的千年老二,僅輸班長田文斌一頭。因而這種優等生總會被班主任特殊優待。


    天可憐見,讀書這種事實在是一件很不公平的事情,有的人為了提高幾分恨不得每日頭懸梁錐刺股,而有的人僅僅使五分力,考試成績便可數一數二。


    一陣小插曲過後,教室內重迴寂靜,隻有微弱的沙沙聲響成一片,這是學子們筆尖磨礪的聲音,這聲音讓魯豫晉安心。


    距離期中考試隻有一天半。


    蘇城高中的準高考生們用半天時間考完了三門主科和三門副科,考試從下午兩點開始一直持續到晚上十點,期間隻有晚飯用餐時學生們才稍微放鬆了一會。


    終於最後一門考試結束,魯豫晉抱著一摞試卷離開考場。


    學生們騷動起來,數十個高三學生率先啟動,如炮彈般跑出教室,跑出大樓,跑出學校,隻為爭分奪秒地趕上校車,一看就是家住的遠的。


    至於住的近的,這時候學生們終於有了片刻空閑,他們三兩個結伴同行,慢悠悠地走出教學樓。同學們吹吹水,聊聊天,造造瓜田李下的謠,每個人臉上都洋溢著快活的笑容。且慢走,且慢走,這趟迴家的旅途,是學生們少有的自由支配的時光。


    最後那些姍姍離開教室的學生,除了偷偷談戀愛而故意晚走的地下情侶,就是高飛、田文斌這種就近走讀的學生了。他們家長都在學校附近租了房子陪讀,住址個個緊鄰學校,幾乎出了校園大門就是家,有的學生甚至一家人吃住在這裏,隻為了能讓孩子有個更好的學習環境。


    可憐天下父母心,高三不僅僅是對學生的磨礪,也是對學生家長們的一場曆練。


    高飛、田文斌結伴夜行,兩人有一搭沒一搭的閑聊。


    “考得怎麽樣,高飛?”田文斌主動搭話。


    “還行吧,物理題挺難的”高飛沒有看他,低頭踢著一顆礙眼的石子。


    “我感覺這迴考得不好,好多知識點都沒看到”


    “還行吧,我基本每道題都寫了。”


    “你總是說還行”田文斌擠出一個微笑。


    高飛不再說話,專心踢腳下的石子。


    雖然是同桌,而且日夜同行,但是事實上兩人關係並不親密,生人以上,摯友未滿。這種感覺很微妙,也很尷尬。


    田文斌總感覺高飛冷冷的,內向少語,他不是沒想過主動和這個同桌增進一下感情,但是高飛課上一直望著窗外發呆,難以熱絡,他想著天才都有脾氣,也許高飛同學性格上就是“王不見王”的稟性。


    可是高飛完全沒有這麽想過。他感覺田文斌簡直高不可攀。兩人作為班級數一數二的人物,高飛卻永遠被田文斌壓製一頭,三年來一直如此。


    難以想象,整整三年,田文斌一直是班級第一,自從高一分班到一起後,他就是班內的神,每一場考試他都是無可動搖的榜首,高飛則從第十名開始,用了一整年的時間一點點擊敗其他學生,一個名次一個名次的擠掉他人,才在高一學期末拿到了班級第二名的位置,從此再也無法進步,在這一名次上呆了兩年,以至於班內所有師生都送他個外號“千年老二”。


    然而更恐怖的是,他這個千年老二,竟然落後第一名田文斌足足五十分!


    田文斌這個人,考必第一,沒有短板,他簡直是一隻仙鶴,他的風采簡直把所有同學襯托得如同山雞。


    哪有什麽“王不見王”,三年來高飛沒有一次考試不被田文斌打敗,沒有一次考試不被田文斌碾壓五六十分,千年老二這個稱號,在高飛看來是嘲笑,也是侮辱。


    兩人結伴走出校門,田文斌笑著揮手告別。高飛還是沒有說話,隻是揮手迴應,望著田文斌的背影漸行漸遠。


    人煙稀少的街道,田文斌脊梁挺的發直,他的脖頸像仙鶴一樣高傲。


    既生瑜,何生亮。


    高飛的心中升騰起一團烈火,熊熊燃燒,直到把心都燒焦。


    “要是世界上沒有田文斌就好了”。


    高飛輸了三年,以至於如今每次看到田文斌,心裏都會冒出一種幻想。這種幻想如此強烈,又轉瞬即逝,他說不上來這種想法是嫉妒,還是不甘。


    ......


    蘇城高中教師辦公室。


    昏暗的辦公室孤燈一盞,魯豫晉趴在桌案上,正咬牙切齒地一筆筆在學生們的試卷上打上憤怒的紅叉。


    作為班主任,他打算今夜通宵把月考的試卷批完,明天也好繼續給學生們講解試卷。不料剛批改幾份,學生們的糟糕成績就讓他破防!


    考的這是什麽狗屁東西!魯豫晉筆力千鈞,一道道觸目驚心的紅叉就像鞭子一樣打在試卷上,也打在他的心上。


    這場月考,他們班的成績簡直是一場災難。


    怎麽會這個樣子!魯豫晉崩潰地扶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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