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秋九月,菊花開的最好的月份,宣朝皇帝駕崩。


    本該身為皇太子的宣景祺即位,可剛魂歸於天的宣洪入殮儀式剛完成,六王宣景燁便協同大將軍一起逼宮奪位了。


    此次宮變,宣景祺勝了,宣景燁同大將軍戰死,大將軍滿門被滅。


    宣洪在位時,沉迷與長生之術,又大肆修建行宮,國庫空虛,百姓增加賦稅,國力本就在逐漸消弱。


    如今大將軍與六王死了,兵力雖被宣景祺收迴,卻也已經極其薄弱了。


    宣景祺剛即位,國力衰弱,朝綱不穩,穆歌自是不可能給他整頓的機會。


    十月初,雲朝四十萬大軍壓境,戰爭一觸即發。


    雲朝兵力強大,糧草充足,士氣高漲,這一場戰役本就是穩勝的。


    兩朝戰爭曆經三年,穆歌終拿下了宣朝,統一了天下,完成他畢生唯一的目標。


    天下統一,百姓終於不用再受戰亂之苦。


    穆歌宣告天下統一,普天同慶,同大赦天下,萬民同樂。


    春暖花開,陽光和煦,天邊一群大雁成群飛過皇宮上空宮中絲竹聲聲,一片喜慶洋溢景象。


    今日是穆歌二十八歲生辰,宮中如此熱鬧,自是穆歌的生辰宴席。


    穆歌端坐在上位,唇角帶著他常帶著的溫和笑意,指間一個青花瓷杯中晶瑩液體隨著他的手微微晃動。


    他漆黑的眸看著台下眾人,眸中平靜如幽深古譚,讓人無法探及。


    眾人都知道,他們的帝王雖是看似溫和,實則確實冷酷無情的,好在並不殘暴。


    穆歌將杯中酒液飲盡,看了看眾人,起身吩咐不許宮人跟著,獨自離開宴席。


    本覺著無趣,想一個人出來走走,無意卻走到了蓮池邊的六角亭中。


    蓮池中翠綠蓮葉覆蓋了整個池麵,茂密荷葉中偶有粉色花苞探出來。此時正直春末夏初,禦花園中花團錦簇,滿園馨香。


    微風吹過,馨香更是濃鬱。穆歌背著雙手站在亭中,墨發隨著微風拂動,他漆黑的眸中有著一絲茫然。


    統一天下本就是他的心願,可是如今完成了心中之願,卻不覺高興,反而總覺的心中有些空落落的。


    他甚是不解,難道是心有不足?可是如今他並沒有什麽想要的,為何會覺得不滿足,他不知道,也想不透。


    拂笛拿著扇子走到穆歌身邊,穆歌偏頭看他一眼,又重新看向荷塘,看不時有蜻蜓落在粉嫩花苞之上。


    拂笛手中折扇拍打著手心,笑意盈盈道:“今日陛下壽誕,陛下為何獨自在此感懷?”


    穆歌轉身坐下,倚靠在身後亭柱上,唇角勾起,笑道:“葉大公子怎知朕是在感懷,而不是在賞風景?”


    他沒有迴答拂笛問題,反而給他拋了一個問題。拂笛打開折扇,輕輕煽動,道:“陛下站在站了許久,且沒動一下,顯然是在深思。”


    是在深思嗎?應不算是,因為他沒有在想任何事情,隻是純粹的發呆而已。


    看著穆歌眸中隱約可見的迷茫神色,拂笛合上折扇,心中歎息,為穆歌,也為蹤跡不明的素風。


    青雲說素風從那處懸崖跳下死了,可是他總是無法相信。


    三年前,穆歌是處於昏迷狀態被送迴皇宮的,他醒來後似乎不記得自己本來是在什麽地方,且所有事都記得,獨獨不記得素風。


    之後有人在他麵前提起素風,他也是好似不識得此人,也從未聽說過此人一般。


    為此,他也苦惱過一段時日,最後覺得苦惱無用,便也就隨他去了。


    他用折扇擋住勾起的唇,滿麵春風的坐在穆歌身邊,道:“草民今日想向皇上請一道旨意,不知皇上可否能答應草民這個請求?”


    穆歌饒有興致問道:“奧?你想要什麽樣的旨意?這麽多年,你可從未向朕要過什麽,朕倒是對你要的這個旨意有些好奇。”


    看著穆歌臉上探究神色,拂笛竟難得露出惆悵神色,他神色認真道:“給我賜婚如何?我與青淵。”


    穆歌愣了一瞬,疑惑問道:“你將他拿下了?他不是不願嗎?”


    拂笛苦惱的用扇子揉了揉太陽穴,青淵太難纏了,上次強吻的後果便是與他對打了半個多時辰,差點要了他這條命。這三年多,又忙於為穆歌奔波,根本沒有時間與青淵培養感情,如今閑下來,他便要想辦法將他拿下了。


    他打開折扇,半靠在亭子的圍欄之上,麵上帶著勢在必得的笑:“這個陛下就不必擔心了,草民自有招對付他,隻求皇上幫草民演場戲便好。”


    穆歌笑著搖了搖頭,對他這個一句一個皇上,一句一個陛下草民的,感到有些好笑。


    他不太明白同為男人的青淵和拂笛為何會產生愛意,男人和男人的愛他實在是不懂,不過卻樂見他們在一起。


    不論關係,單論他們為他所做之事,他也會答應他任何要求,何況是這種好事。


    拂笛見穆歌答應,笑的如春風拂麵,風流溫雅,他起身對著穆歌煞有其事的抱拳道:“草民謝過陛下隆恩。”


    穆歌也起身,微微抬手道:“葉公子不必多禮。”


    說罷,二人相視一笑。拂笛打開折扇,一副風流俊雅模樣,若有所思道:“我家娘子也該喝的差不多了,該帶迴家了,免得讓人占了便宜去。”他看著穆歌道:“陛下,草民告退了。”


    “好。”穆歌無奈一笑:“朕也該迴宴席上了。”


    【之後幾章會是拂笛和青淵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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