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風不懂待客之道,國師府的管家卻深懂,招待穆歌甚是用心,吃喝住皆是上上成。


    隻是穆歌三日都未見本該招待他的人,這個府邸的主人素風。


    素風確實是三日都未露麵,並不是因他故意躲著穆歌,而是沈連止拉著他在藥閣坐了整三日,名目是,“我辛苦為風風找救命之法,風風不知身相許就罷了,至少也該陪我一陪。”


    素風本也無事,便由著他,陪他在藥閣看了整三日的書。


    今日十一月二十八,宣洪五十歲壽辰。今日的壽宴,素風躲不掉,他也不想躲掉,隻是沈連止卻一定要跟著,他便也就帶著了。


    壽宴擺在辛梧宮的宮苑中,上位擺在一天長廊之中,那是宣洪所坐的地方。


    宮苑中扶桑花開得正盛,和煦日光下顯得妖嬈無雙。


    素風來的不算早,卻也不算最晚,他慣喜歡低調,但事實,無論他如何低調,在別人看來他都很是高調。


    因宣洪和穆歌一來便都齊齊對他笑了,可見他是多麽招人喜愛。


    宴會一開始便是各種祝賀,各種珍奇壽禮,素風不覺有趣,也不覺無趣,隻靜靜的喝酒看著,偶爾偏頭便能看見穆歌神色不明的看著他,然後他便向穆歌輕輕舉杯,接著喝酒。


    素風淡淡的看著戲台上的一出八仙賀壽,指間的青花瓷杯中酒色晶瑩,他微微晃動著酒杯,等待著今日的重頭戲。


    宴席過半,宣洪示意大家安靜,然後神色開懷的宣布了一件事,燁王與榮達將軍之女容柳依的婚事。


    對於宣洪的意思,眾大臣猜測紛紜,各種猜測都有,卻獨獨沒人想到此事是素風促成。


    素風隻在宣洪麵前道了一句:“容燁聯姻,可興社稷,亨國運。”此事便成了。


    他向來不拘小節,覺得偶爾扯扯謊也沒什麽,況且他也不覺得這是在扯謊,興不興社稷他不知,可他卻知,此事是他所願。


    穆歌坐在宣洪左手高位,他的角度剛好看清殿中所有人,他看著小聲議論的眾人,又看看了麵色如常的素風,心中似有一絲明了。


    素風端起酒水想要飲下,胸口突然一陣熱浪湧出,他想強行壓製那口血,可始終是無能為力,血順著唇角滴落,卻被他用酒杯遮擋住,血順著杯沿流入杯中,晶瑩的液體變成妖豔的紅色,他麵色平靜的抽出帕子,拭淨了嘴角的血跡。這一段動作無人看出端倪,隻除了一個人,淩穆歌。


    他看了素風許久,在看到他嘴角流出鮮血時,漆黑幽深的眸驟然一緊,然後微微眯起,看著素風把染血的酒倒掉,眸色更深了些。


    素風放下酒杯,起身對宣洪頷首道:“素風不勝酒力,先行迴府了。”


    他的話在別人看來是大不敬,可是在宣洪卻很是正常,因素風從第一次見他,從未行過大禮,在他看來,能助他得永生的人,定不是常人。


    如今雖還未見長生之功效,他卻也明顯感覺到容光煥發,精神也好過以往,所以他對素風更是尊重有加,他關懷道:“聖卿既有不適,便先迴吧,朕吩咐人送聖卿迴去,迴府好生休息。”


    素風起身,道:“皇上不必費心了,我帶了隨從。”


    得了宣洪的準,素風便要離開宴席,站起的身形有些微晃,顯然一副喝多的樣子。


    穆歌蹙了蹙眉,目光不由自主的跟隨素風的身影,待看到素風被等在門口的沈連止和青雲扶住時,眸色深了深。


    他心中冷笑一聲,果然和沈連止片刻也分不開了。


    想到剛才素風好像是吐血之事,他好看的眉不由蹙起,想著該是他看錯了,可是想起那次在陵南城,素風好像也吐了血,難道是他刺的一劍,不隻是一劍而已,難道劍上有毒?


    他一時猜測許多,卻苦於無法證實,覺得還是該找素風問上一問,亦或找魅影仔細查上一查。


    隻是想著如今與素風的關係,他覺得還是要好生斟酌一番,到底該拿素風如何?


    他其實也不知自己是想如何?與素風,他真的毫無辦法,素風如今……是對沈連止有情了。


    穆歌是如此覺得,他越想便越覺得煩悶,這個宴會他本就覺得無趣,如今更覺煩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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