拂笛帶著素風前腳剛進撚梅苑,沈連止就很慌慌忙忙的走了進來。在看到素風安靜的躺在床上後,他重重的舒了一口氣。


    他站在床邊,看著素風依舊淡然的表情,異常無奈的搖了搖頭,歎了歎氣:“我說素風啊,你這樣子是不對的,你自己不在乎你自己的命,可還有人在乎的。”


    他頓了一下,還要繼續說下去,忽聞素風平靜道:“我很在乎。”


    他確實很在乎,他怎會不在乎,他還有穆歌,他還有未幫穆歌解決的事情,他的命現在還很重要。


    沈連止愣了。他本以為素風不會理他的,還想接著給他講一番道理,素風這麽一句話,就把他接想來想說的話,全部堵迴腹中了。他迴神,走到桌邊給自己倒了杯冷茶,道:“既然你那麽在乎你的命。”他端起茶水了喝了一大口,冰涼的茶水進了腹中,本來焦躁的心也平靜了不少,他順了順氣,接著道:“那從現在開始,你就要聽我的,你的身子你自己也清楚,明日便同我迴臨安去,什麽時候身體大好了,什麽時候方能迴來。”


    他放下手中的茶杯,眉毛挑動,撇著嘴,一臉的不悅:“其實不是我說,那個穆歌哪一點值得你如此,你愛他倒不如愛我的好……”


    他嘴巴不停的張動,突覺一陣冷意。他尋找著那股冷意的源頭,身子不由的顫了一顫。淡藍的眸淡漠的看著他,不包含任何情緒,可他知道素風生氣了。他訕訕的閉上了嘴巴,低頭小聲嘀咕:“我不就是心疼你,嘮叨兩句,又沒說他什麽,當我什麽都沒說。”他雖是在嘀咕,可是聲音卻掌握在素風能聽到的範圍。


    他小心翼翼的瞧著素風的神色,正了正身子,堅定道:“但是不管如何,你必須要跟我迴去。”


    素風還未言語,站在一旁聽得雲天霧罩的拂笛有些急了,手中折扇指著沈連止道:“唉,等等。”他走到沈連止對麵坐下,一臉疑惑的看著他:“能告訴我你這是何意嗎?我家風風為何一定要跟你迴臨安?這又跟穆歌有何關係?”


    他真的是有些懵了,素風如何中的毒還未理清,這又出現了要去臨安,還有穆歌值不值之類的。素風在外這大半年到底發生了什麽?


    沈連止不悅的看了拂笛一眼,用手拂開麵前的扇子,端起茶喝了一口,才慢悠悠道:“我的意思很簡單,就是要救風風的命。”他冷笑一聲,接著道:“和淩穆歌自然有關係,若不是為了他,風風又怎用受如此的苦。可笑的是,他卻還毫不知情,心安理得的享受著他的榮華富貴。”


    拂笛怔了怔,微蹙著眉頭理了一理沈連止的話,半晌才出聲道:“你的意思是,素風是為了穆歌才中了毒,且穆歌還不知情?”他看這沈連止麵上的不屑,皺眉想著,小聲疑惑道:“那也不對,就算是穆歌毫不知情,他也不該提到素風臉色就變啊?該是還有什麽事發生的。”他猛然抬起頭看向沈連止,道:“還有吧?告訴我穆歌和素風為何會鬧別扭,是不是和你有關?”


    聽到拂笛的話,沈連止一口茶整噴了出來,一滴不剩的全噴到了拂笛風流倜儻的臉上。冰涼的茶水,順著他的脖子流進了懷裏。拂笛眼角抽了一抽,額上青筋蹦了一蹦,手中的碧玉扇骨被捏的吱吱響。


    沈連止噴完茶就傻眼了,此時看到拂笛如此表情,嘴角不由的哆嗦了兩下。忙笑嗬嗬的把袖子舉到拂笛麵上,殷勤的擦拭,諂媚道:“拂笛兄的皮膚真好,竟然不沾水,嗬嗬……”


    拂笛眼角又抽了一抽,臉上突然綻開了笑容,從袖中掏出帕子擦了擦臉,笑的溫和:“沈兄謬讚了,男人皮膚好算什麽?”他推了推沈連止的手,接著笑道:“沈兄可否告知拂笛,我家風風和穆歌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沈連止收迴手,訕訕的打著哈哈,好似突然醒悟,指著素風道:“你看素風是怎麽了?”他本隻想拿素風來擋上一擋拂笛的問題,但是瞥見素風時,卻發現他緊閉著眼睛。心中頓時湧起不好的預感,麵色也變了,忙起身上前拉出了素風的手,幫他把了把脈。


    他的眉頭越皺越緊,看的一旁的拂笛心焦不已。見沈連止放下了素風的手,便急急問道:“怎麽樣?到底是怎麽迴事?”


    沈連止苦惱的皺著眉,歎了一聲,道:“他不能再耽擱了,若是在由著他下去,也就月餘的活頭了。”看到拂笛緊張不已的臉,拍了拍他的肩膀,接著道:“放心,現在還沒大礙,隻是身子太虛,昏睡過去了。”


    拂笛自惱的用扇子拍了一下自己的頭,以此懲罰自己隻顧和沈連止說話,忘記了素風。怪不得,怪不得他們說了這麽久的話,素風卻一點動靜都沒發出,原來竟是暈了。


    他突然想到了什麽,看著沈連止問道:“他到底是中了何毒,竟如此厲害?為何一定要去臨安城去醫治。”


    沈連止聞言,歎了一聲氣,坐迴到桌子邊,無奈道:“我父親為了拴住我不讓我離家,沒有教授我醫治素風的方子,藥也隻有我父親能配出來。”


    寒風從窗口吹進,吹動了沈連止的發,似在傾聽著他的無可奈何,還有他的不得已。


    拂笛沒有說話,坐到他對麵靜靜地聽著。


    沈連止自哀自憐了一會,就開始講起了素風如何因為穆歌而中的毒,不過他自然省略了,素風和穆歌如何鬧別扭的原因。


    他很確定,他若是說了是因為他,拂笛一定會笑嘻嘻的扒了他的皮,抽了他的筋,拆了他的骨。他光是想一想便覺得汗毛直立,寒風也變的冷冽許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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