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越舟自打有目標以後開始觀察楚舒雲每日的動向。


    沈傾懷和往常一樣像個老頭似的在樹下坐著,楚舒雲則是坐在他身邊,托腮一直看著他喝茶。


    沈傾懷被看得有些害羞,問他:“你老盯著為師做什麽?”


    “因為師尊好看。”


    “你這渾話當真是張嘴就來。”


    “我的渾話隻對師尊說,難道師尊不喜歡嗎?”楚舒雲說著,身體往前傾,越湊越近。


    沈傾懷下意識閉上眼。


    人家楚舒雲湊過去隻是為了喝了一口他杯裏的茶。


    顯然沒發覺沈傾懷啥意思,問道:“師尊怎麽閉上眼了?”


    〖是眼睛不舒服嗎?〗


    沈傾懷有些心虛隨便編了借口:“為師。。。為師眼紗戴久了,見到太陽難免刺眼。”


    楚舒雲抬眸看著被桃枝遮掩住的太陽,自顧自嘟囔:“是嗎?眼睛應該沒問題才對。”


    沈傾懷迅速轉移話題:“話說,你這眼球哪來的?”


    楚舒雲嬉皮笑臉的迴道:“我從別人眼眶裏挖出來的,師尊信嗎?”


    “你若真是如此,還敢同為師說?”


    “哈哈!”楚舒雲隻是笑笑沒有再說什麽,他不想告訴沈傾懷這對眼球是用心頭血換的。


    沈傾懷看楚舒雲沒有要說的意思,也沒再繼續追問。


    他不問,他不答。


    他瞞,他猜。


    表麵祥和的日子就這樣過了半年。


    係統等得有些不耐煩:「半年了,還沒拿到笛子,你真是我帶過最差的一屆宿主。」


    『我能怎麽辦?楚舒雲一直隨身帶著笛子根本沒有機會。』


    「我都告訴你了,在他洗澡的時候過去偷。」


    『他那是洗澡嗎?他們兩個在池子裏幹什麽你心裏沒點數嗎?我突然過去多少會起疑吧?』


    「那你自己想辦法呢!親!」


    『又開始陰陽怪氣了。』


    林越舟歎了口氣,看著在桌前打鬧的師徒倆。


    『楚舒雲能不能一不小心把茶水灑自己身上?』


    林越舟的想法剛蹦出來。


    沈傾懷因害羞下意識去推楚舒雲,沒收住力。


    楚舒雲撞到石桌上,手碰倒了茶杯,茶水浸濕了他的後腰。


    林越舟嘴角抽搐。


    『我丟啊。。。這也行啊?』


    「運氣不錯啊!」


    『有什麽用啊?他總不能把笛子放外麵吧?』


    “嘶~”楚舒雲有些嫌棄的抓了一把濕透的衣服,擠出一些水。


    沈傾懷有些緊張過去查看:“怎麽了?弄疼你了嗎?”


    “那倒沒有,隻是衣服濕了。”說罷,扯過沈傾懷手腕,把他攬進懷裏,附耳低語,聲音曖昧:“師尊要不要親手幫我換?”


    沈傾懷臉紅的推開他:“走開!自己去換!”


    “知道了~”


    楚舒雲迴到屋,隨手抽出腰間的笛子放到桌上,走到屏風後去換衣服,嘴裏嘟囔著:“都坦誠相待這麽久了,真是不懂師尊為什麽還是會害羞。”


    「好機會!快去拿!」


    『知道了,知道了,別催!』


    林越舟走到窗邊,張開手。


    桌子上的笛子微微顫動,飛起,最後乖乖落到林越舟手心。


    『到手了!』


    「快撤。」


    『知道了。』


    在換衣服的楚舒雲滿腦子都是沈傾懷嬌羞的樣子,並沒有在意笛子發出的顫動。


    從屏風後出來,發現桌子上的笛子沒了。


    〖怪了,我明明放在桌上的。〗


    楚舒雲有一種不好的預感,想都不用想直接衝進林越舟房間。


    林越舟特意靠在放著花瓶的桌前,手裏把玩著笛子。


    「某個家夥,殺氣騰騰的來了!」


    係統的話音剛落,楚舒雲踹開門。


    “林越舟!你拿了我的笛子?”


    林越舟把笛子舉到自己麵前,問楚舒雲:“你哪隻眼睛看見是我拿了?”


    楚舒雲臉上青筋暴起,伸出手:“還給我。”


    林越舟麵帶笑容,把笛子放到楚舒雲手心上方,快要碰倒他的時候,放火把笛子燒成灰燼。


    灰燼的殘渣落到楚舒雲手心。


    林越舟還不忘補刀:“你看它,像不像羽毛?某隻夜鶯的羽毛?變成灰燼了,是不是很漂亮?”


    「嘖嘖嘖!你真是氣楚舒雲的一把好手啊!行了,等“死”吧!」


    楚舒雲瞳孔收縮,又聽見林越舟的話,想到夜黎死掉的那天夜裏,身體被憤怒操控,拔出劍捅向林越舟,大腦僅存的理智告訴他不能在玄都峰殺人。


    最後劍捅偏了,刺穿了林越舟肩膀。


    林越舟身體向後仰,摔碎了桌上的花瓶。


    庭院的沈傾懷聽見聲音跑過來,剛好看到楚舒雲“殘害同門”的畫麵。


    沈傾懷大喊一聲:“你在幹什麽?”跑過去一掌打在楚舒雲身上,把他跟林越舟分開。


    沈傾懷激動過頭,並沒有收力。


    楚舒雲並沒有對他設防,往後踉蹌退了好幾步,嗓子湧出一股血腥,又強忍著咽了下去。


    林越舟捂著往外湧血的肩膀跪在地上,裝出一副受害者的模樣瑟瑟發抖。


    沈傾懷蹲在他身邊,用靈力給他止血。


    “還好嗎?”


    林越舟強擠出幾滴眼淚,委屈巴巴的衝沈傾懷說:“師尊!師兄他!要殺我!”


    沈傾懷話語裏滿是質問:“雲兒為什麽要這麽做?”抬眸看著咬牙切齒的楚舒雲,攥著劍柄的手咯咯作響,劍刃還在往下滴著鮮血。


    楚舒雲閉上眼深唿吸,穩住內心的暴戾:“為什麽這麽做?他毀了我的笛子。”


    “師尊!師兄因為一根笛子就要殺我!”


    “一根笛子而已,而且小舟他還小,貪玩好奇一些,不小心弄壞了也屬正常。”


    楚舒雲瞪著眼越來越不敢置信。


    “一根笛子而已?”


    〖那是我對阿黎所有的念想啊!什麽叫一根笛子而已?師尊為什麽對林越舟如此偏向?嗷~我懂了,他們本就是師徒啊!是我過來橫插一腳的。〗


    沈傾懷走過去,雙手抱著楚舒雲握劍的手腕,安撫他:“雲兒若是還想要,為師做一隻笛子賠給你,乖,先把劍放下。”


    楚舒雲此時心如刀絞,掙開他的手,吼道:“我不要!”


    這是楚舒雲第一次吼沈傾懷,也是最後一次。


    沈傾懷的手被甩開,莫名其妙來了脾氣:“你吼為師?先是殘害同門,後又以下犯上,之前讓你抄寫的門規全都就飯吃了嗎?”


    “對,我忘了。。。”說到門規,楚舒雲捂著臉露出苦笑,在無人注意的時候一滴眼淚滑落,無聲無息。


    〖門規啊!那些門規都是阿黎一夜一夜為我抄寫的啊!真是傻鳥,可是我的傻鳥再也迴不來了,現在連她送我的笛子也沒了,都沒了。。。〗


    沈傾懷明顯還在氣頭上:“你!那就罰你再抄寫門規十遍,寫不完不準出門。”


    楚舒雲瞥了沈傾懷一眼,沒再說話,轉身迴到自己房間,關上門。


    沈傾懷不解,衝著緊閉的門大喊:“你!到底在發什麽脾氣啊?”


    屋內的楚舒雲趴在桌上,被悲傷與痛苦淹沒,並沒有聽見沈傾懷的話。


    林越舟見縫穿針過去安慰沈傾懷:“師尊您別生氣,那大概是師兄珍視之人所贈,比如說定情信物啥的。師兄年歲也不大,在外沾花惹草,無事在家耍耍脾氣也是正常的。”


    沈傾懷抿緊嘴唇,眼淚在眼眶打轉,強壓著自己的委屈,瞪了林越舟一眼:“你也是,無事亂碰他的東西幹什麽?罰你抄寫三遍門規,抄不完不準出房門。”


    “誰抄寫門規?我嗎?我是受害者啊!師尊!”


    沈傾懷顯然沒有心情理他,走出去,關上門。迴到自己房間偷偷哭。


    林越舟歎了口氣。


    『鳳溪宗五千多條門規,抄起來跟天書似的,師尊跟楚舒雲生氣幹嘛遷怒到我啊!真是倒血黴了!』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總有人想搶我徒兒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曾不知夢已隔江南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曾不知夢已隔江南並收藏總有人想搶我徒兒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