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嗬,本侯一生行事,向來不拘小節。”


    秦天笑著緩步而來。


    女帝冒頭,心患已除,讓他心情很是不錯,也沒在意對方的措辭,四下無人,更未介意其稱唿。


    甚至亦如當初那般,習慣性的把自稱改為了本侯,而不是大夏開國後一直掛在嘴邊的‘朕’。


    行至女帝身側數步外站定,秦天抬頭望著麵前的巨型漆黑隕石,以及隕石上雕刻的‘女帝亡而北侯替’。


    準確來說,這幾個字並非是刻上去的,而是於戰場就地取材,用鮮血寫的。


    隻是讓幾名石匠精心修飾,描邊描紋。


    加之鮮血幹枯,色澤墨黑,讓其看上去就如同篆刻而成的一般。


    “但你不得不承認,這七個字所蘊含的力量,堪比千軍萬馬,也如改朝之源,換代之始,更是我大夏開國之基。”


    秦天看著隕石,不禁感歎了一句。


    當初隕石渾身浴火,自天而降,整個中州,乃至周邊其餘八州的很多百姓都看見了。


    墜地後,不但摧毀了戰場中雙方一百多萬兵馬,肆虐的餘波還席卷橫掃了百裏範圍內的城池,造成無數的房屋倒塌和百姓死傷。


    在這個封建時代,自然不會知曉何為隕石。


    麵對如此恐怖場景,都本能的當做了上天之威,也隻有上天才能擁有毀滅一切的浩瀚威勢。


    以此為前提,他順勢在隕石上寫下上天之命,再令九州之地的侯府密探大肆宣揚廣為傳播,這才致使其後幾乎兵不血刃的拿下全國,但凡見到自己麾下的鎮北軍兵臨,各城各地均舉城而降。


    鎮北侯將取代女帝,代天牧民,乃是上天欽定,誰敢違抗天意?


    不遠處的女帝,顯然也明白秦天的話中深意,不屑的淡淡道:“雖然朕在決戰中慘敗,全軍覆沒,但朕未死,若朕想,現身振臂一唿,或者揭破你的謊言……”


    “沒用的,也沒有任何意義,改變不了結局。”秦天道。


    “……”


    女帝聞言沉默了下來。


    事實確實如鎮北侯所說,掙紮沒有絲毫的意義。


    在戰場中,她的12萬秦銳士定會被殺絕,神石也注定會落入鎮北侯手中。


    如果在戰後,她站出來反駁鎮北侯在故弄玄虛,假借神石上的天命之說,或者直言神石是自己召喚降下來的。


    但空口無憑,誰信?


    不管神石上的字跡是鎮北侯寫的,還是本就有的,都是實打實的。


    退一步,最好的結果,估計也就如當初的民心之爭,她和鎮北侯平分秋色。


    一部分百姓相信她這個大乾皇帝。


    一部分平民則相信鎮北侯是上天定下的天子。


    不管如何,最後兩人依然需要靠麾下的兵馬拚殺。


    假如鎮北侯是普通人,她或許會放手一搏,忍辱負重,退守一方,隱忍發展,借助金手指以圖日後翻身將其擊敗。


    但鎮北侯和她一樣,也是降臨者,也有金手指,能夠召喚秦銳士。


    再加上戰前她沒有安排退路……


    總之,既然改變不了敗亡結局,她便放棄徒勞的掙紮,暗中藏匿,眼睜睜的看著鎮北侯揮軍全國,改朝換代,登基稱帝。


    當然,


    事實上,這些都並不是最主要的。


    讓她不再掙紮,甘願放棄帝位,另有緣由。


    另一邊,


    秦天轉身看向女帝,上下打量了一番,著重在其光潔嫩白的嬌美麵容上留意了下。


    沉浸了少許,他還是直言問道:“現在的你,究竟是本體?還是替身?”


    “嗬,朕活著,讓你寢食難安是麽?”


    女帝輕笑了聲,搖頭道:“鎮北侯放心好了,朕不會威脅你的皇位,也沒心思與你明爭暗鬥下去,當初朕說了,會以本體現身,也隻能以本體前來,今日一過,朕,就不會存在於這個世界,你自可高枕無憂,安心當你的大夏皇帝。”


    一邊說著,女帝一邊似乎有些情不自禁的上前幾步,伸手探向隕石。


    但在即將觸碰的刹那,又好似猛地清醒停頓,閃電般的收迴了手掌。


    隨後,她轉身望向秦天,指著隕石道:“鎮北侯,想知道這顆神石的秘密嗎?”


    “不想。”


    “……”


    女帝愣了下,白芷的臉頰頓時被憋的一片通紅。


    按照常理,對方說‘想’,她才能接下去,也準備好了下麵的言辭。


    但她完全沒料到,鎮北侯根本不按常理出牌,一句話直接把話頭堵死,也把她剛想說的內容給生生堵在了嗓子眼裏。


    緩緩籲了口氣,調整過來,女帝也未多言其他,抬目看著秦天慎重道:“鎮北侯,隻要你能迴答朕一個問題,且不得妄騙,朕就會把神石的秘密全部告知與你,同時,朕可以父皇的名義發下血誓,絕不會對你虛言半分,也沒必要虛言。”


    “哦?什麽問題?”秦天好奇道。


    “我大秦……真的二世而亡?”


    “……”


    秦天怔了怔。


    這女人,對秦朝的執念,深到了這種程度?


    決戰時,她就一再求證。


    現在,還是如此?


    “本侯早就說過了,沒有騙你,況且用這個騙你又有什麽意義?”秦天無語道。


    “那……具體是如何亡的?”


    “始皇巡遊途中駕崩,隨駕的宦官趙高和丞相李斯以及胡亥合謀,篡改遺詔,立胡亥為太子,又矯詔賜死了遠在邊疆修長城的扶蘇和大將軍蒙恬,胡亥順利繼位後,極其殘暴,重用趙高,屠殺皇親國戚和諸多大臣,又卸磨殺驢誣陷李斯謀反,將其腰斬,然後,就是趙高一手遮天,把持朝政,霍亂朝堂,致使天下大亂,民不聊生,群雄並起,最終被各路義軍所滅。”


    “趙高?”


    女帝眉目一凝。


    隨即咬牙帶著無盡的憤怒道:“我堂堂大秦帝國……居然亡於一個區區宦官手中?”


    “不錯,也可以這麽說,的確挺可悲的,偌大的強盛帝國,竟被一個太監給毀了,嘖嘖……”秦天也是深有感觸道。


    “好好好!!”


    女帝深深吸了口氣。


    下一秒,她眼中猛然迸發出一抹猶如鋒芒般的狠厲:


    “此等豬狗不如的東西!朕定要將他剝皮抽筋!碎屍萬段!挫骨揚灰!”


    “朕,也定會改寫我大秦的命運……”


    “二世而亡?”


    “不!有朕在,我大秦帝國定當延續千秋萬代,繁榮昌盛!永恆不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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