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件事,隻有我媽和我爸知道,兩口子老實了一輩子,這件事也一直沒有跟別人說出去,當然,即便是說出去...怕是也不會有人相信。


    在李仙姑的勸說,和陳不夜的多番保證下,我媽最終還是把我交給了陳不夜。


    陳不夜並沒有在我家過多逗留,他抱著我,說要先讓我爸媽給我起個名字。


    我媽在我額頭上輕輕吻了一下,隨後從枕頭下拿出一張紙條塞給了陳不夜,接著又輕輕推了推他,示意陳不夜趕緊離開。


    那個時候,陳不夜剛走出我家門口,就聽到了我媽撕心裂肺的哭聲,他打開那張我媽塞給他的字條,那上麵寫了規規矩矩的三個字——宋流年。


    再之後,便沒有什麽可講的了...


    因為是兇星降世,仙詭道劫,所以我生來便被妖鬼纏身,甚至還會給身邊人帶來災禍,可以說當時我媽同意讓陳不夜帶我走,那真的是一個十分偉大的決定。


    當然...


    我媽也是一位最偉大的母親。


    後來在我三歲那年,我莫名其妙地突然生了一場怪病,那場病讓我連續數天高燒不退不說,甚至還引來了百鬼圍宅,妖物橫行。


    當時的我基本上就已經是去了閻王老爺子那邊報道了,結果愣是被陳不夜...也就是我的師父,給硬生生的從閻王爺手裏搶了迴來,聽黑白無常說,陳不夜抱著我臨走時還給了閻王爺一大嘴巴子。


    咱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之後我問陳不夜,他到底是怎麽救的我。


    陳不夜跟我說,我三歲那年的怪病,其實是有個邪修給我下的惡咒,為的就是要取我性命的,奪我命格。


    而那個時候想要我命的可不光是那麽一個邪修,還有成百上千的鬼怪妖物,甚至還有頭頂上的天道在虎視眈眈。


    陳不夜就算再厲害,他一個人也對付不了那麽多妖鬼邪物,萬般無奈之下,陳不夜為我安排了一樁婚事,將年僅三歲的我就這麽“嫁”了出去...


    自打三歲之後,陳不夜給我戴上了一枚血紅色的戒指,還時不時的就叮囑我不要做任何對不起我丈夫的事,我丈夫雖然沒有在我麵前現身,但他卻一直都在我身邊,看著我...保護著我。


    但事實確實就像陳不夜說的那樣,記得不錯的話,那應該是在我六歲那年,大晚上的我背著陳不夜偷偷跑到離家不遠的一座荒山上玩,但不成想,這荒山不久前剛死過人,還是橫死的那種,這就導致了我沒玩兒多久,就撞上了橫死在這裏的“人”。


    好家夥,那哪是什麽人啊,這分明就是隻厲鬼!腦袋都給削沒了半邊,整個腦袋就剩了下半張臉頂著坨血淋淋的大腦。


    我當時就被嚇了一大跳,剛想拔腿就跑,結果不成想雙腿就跟被灌了鉛似的死活邁不開一步,眼見麵前厲鬼腦袋裏的血漿都噴到我臉上了,我還愣是僵在原地動彈不得。


    但正當這時,那隻厲鬼突然被一股無形的力量禁錮在原地,下一秒,我就聽到這厲鬼發出一陣淒厲的慘叫聲,而它的身體也在頃刻間化成了一團灰燼隨風消散。


    我這才意識到,是我丈夫保護了我,我到現在還記得那時我丈夫跟我說的話,“小家夥...快些迴家,你師父正在找你呢。”


    他的聲音真的很好聽,低沉磁性,還帶著柔和的笑意,明明我丈夫的聲音就在我耳邊,可我卻始終沒有看到他的身影,但我的腳下...卻出現了他的影子。


    也就是從這之後,陳不夜開始傳授我各種的奇門術法,引導我踏上一條修行之路,除了修行之外,他還教了我很多的殺人技和武功,起初我以為這些武功術法隻有在電視劇裏才能看見,沒想到我居然還能在現實世界中學到。


    偏偏我學起這些術法什麽的還很快,用陳不夜的話來說,我生來便是兇星,修行對我來說那就是小菜一碟,同境界相比我更是無敵的存在。


    總之就一句話,老娘牛逼!


    從六歲那年開始,我便一直跟著陳不夜修行。


    而這一晃...就是十多年過去了。


    我大學畢業後沒多久,陳不夜突然跟我說要離開。


    “離開?”我手頭上的動作一頓,“你這又有營生幹了?我跟你一起吧。”


    我看著陳不夜,從我記事起,他就是這麽一副冷峻而又不近人情的中年麵孔,如今我都是二十幾歲的人了,但陳不夜的模樣還是一點都沒變,他貌似...不會變老。


    陳不夜搖搖頭,他拿起桌上的陳年鬥笠,又順手把門旁的黑色竹杖拿了過來,“我得出趟遠門,可能...一時半會兒不迴來了。”


    我愣了一下,陳不夜是道上很有名的修行者,這的確我知道,平時也有不少人來找他辦事,一來二去的,陳不夜連續幾天,甚至是個把月的不迴家那都是經常的事,隻不過這突然間說不迴來了,我一時沒反應過來,“你去哪啊?”


    這個時候,陳不夜已經戴上了鬥笠,“出去辦點事,該教的...為師都已經教給你了,今後你自己保重吧。”


    我沉吟片刻,終究還是對陳不夜點點頭,“我知道了師父,那我之後...該做什麽?”


    “你想做什麽...便做什麽。”說著,陳不夜向著門外走去,“但記住,你還不能迴家,一旦迴去...後患無窮。”


    我點點頭,“放心,你說的這些我都懂。”


    這時,我聽到陳不夜歎了口氣,突然又問我,“你有什麽打算?”


    我笑了笑,說,“我的打算?”


    “那就是跟你一樣吧,我覺得我這輩子...是過不了正常人的生活了。”


    陳不夜難得笑了一聲,說,“你是我徒弟,今後也定會有人來找你辦事,但要記住,一切...順心而為。”


    “不懼因果,不畏天道...”


    陳不夜說完這句話後,我隻覺得突然間眼前的視線模糊了一下,而等到視線再次恢複清晰的時候,陳不夜的身影就已經消失了。


    我歎了口氣,直接蹲在原地,雙手撐著下巴看著空蕩蕩的大門口發呆,一直到晚上,古街燈光亮起,一片祥和的煙火氣席卷而來,我跟陳不夜住在楚河市古街的四合院裏,他這一走,整個四合院裏就剩了我一個人。


    元旦剛過,看來今年是得自己過年了...


    ......


    深夜,窗外寒風肆虐,凜冽的風敲擊著窗玻璃發出一陣陣沉悶的聲響,我躺在床上輾轉反側,不知道為什麽,此刻心中突然騰起一陣莫名的不安。


    這種不安的感覺越來越強烈,就連心髒也傳來一陣接一陣的刺痛。


    “流年...”


    “流年...”


    就在這時,我突然聽到了一個男人虛弱到極致的唿喚聲,聲音響起的同時,戴在我右手上的血戒也隨之發出一道輕微的猩紅光亮。


    聽到這個聲音後我一個鯉魚打挺地從床上坐起來,這分明是我丈夫的聲音!


    “流年...”我丈夫的聲音再次響起,可他的聲音卻越發虛弱。


    我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是好,就隻能焦急地對著空氣喊道,“是我...我在,你怎麽了?”


    隱約間,我感覺有個人從身後抱住了自己,我的後背更是緊緊地貼在了一個堅實,但卻在微微發抖的胸膛上。


    “是你嗎,你到底怎麽了...我該怎麽幫你?”我急切地詢問,餘光看到身後一道模糊的人影正緊緊地抱著我。


    我丈夫歎了口氣,無力地說,“丫頭,去...去金溪村。”


    “拜托了...”


    “去那裏...幫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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