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還是要看裕兒的意思吧。”大夫人有些猶豫,又有些鬱悶。


    她這個大兒子分明一直待沈裕不冷不熱的,怎麽會和沈裕搞在一塊了?


    “嗬,好啊。”沈裕冷笑一聲,他倒要看看沈舟霖要搞什麽名堂。


    “既然裕兒也沒有意見,此事便定下吧。”大夫人看著兩人神情複雜,心裏想不通這兩個人是什麽時候搞在了一起。


    看看這兩人的模樣也不像是互有好感的模樣,一時間想不通兩人要做什麽,但她不是將軍府真正的掌事人,既然沈裕都同意了她自然沒什麽意見。


    “既然如此,母親便吩咐下去,將婚期定下吧。”他的時間不多了。


    此刻隻是找到主魂,但蒼梧沒有告訴他帶慕鴻羽迴去的辦法,隻能先聽鳳鸞的了,走一步看一步。


    “好。”大夫人有些無奈,總感覺兩個人不太像是結親,像是結怨。


    “霖兒既然無事,我老婆子也不打擾你們兩個了。”大夫人感覺氣氛有些古怪,但既然兩人都沒有什麽事,她便不做多留。


    “母親慢走。”沈舟霖神色淡淡。


    “嗯。”大夫人輕應一聲,起身離開。


    “你到底想幹什麽?”沈裕冷眼瞪了一眼沈舟霖。


    “成親。”沈舟霖短短吐出兩個字,心中疑惑,他做的難道還不明顯嗎?


    沈裕頓時有些無語,他當然知道是成親,但問題是沈舟霖為什麽要和他成親。


    總不能是喜歡他,看沈舟霖那副樣子也不像是對他有意,不然他也不會同意了。


    沈舟霖總感覺沈裕看他的眼神不太友好,但又看不明白,於是問起了識海中的鳳鸞劍:“他好像看起來不太開心。”


    “主人,男人都是口是心非的。”鳳鸞劍一副指點山河的語氣,道:“你要相信我。”


    沈舟霖有些狐疑,但他還不知道如何幫慕鴻羽渡過紅塵劫,好歹鳳鸞在劍閣中的時候看了不少話本子,對這些應該比他更了解。


    隻是沈舟霖仍是覺得鳳鸞劍好像不太靠譜,畢竟,他就不會口是心非。


    沈舟霖也懶得去顧忌那麽多,吩咐人去準備與沈裕的婚事。


    “零柒。”沈舟霖看著零柒麵色凝重。


    零柒看著沈舟霖也麵色凝重,道:“主子有什麽吩咐,盡管吩咐屬下。”


    “我要成親了。”沈舟霖嚴肅道。


    “主子要成親了?”零柒大驚失色,他不過走開了一會,主子怎麽就找到主母了?是誰?


    “是,我要你籌辦婚禮的事宜,莫要出了差錯,定不能失了麵子。”


    “是。”秉著好奇的心理,零柒最終還是忍不住問道:“不知主子要娶哪家姑娘?”


    “我要娶沈裕。”沈舟霖麵色平靜,零柒心裏卻驚起了驚濤駭浪。


    零柒突然覺得這整個世界都魔幻了。


    一定是他沒睡醒,不然怎麽會聽見主子說要娶沈裕,主子不僅斷了袖子,還和自己的弟弟斷了袖子。


    這是什麽驚世駭俗的的事情竟能被他遇上?


    “下去準備吧。”沈舟霖見零柒愣在原地好意提醒。


    “準備什麽?”零柒從石化中反應過來,再次看向沈舟霖,試圖得到一個不一樣的答案。


    然而沈舟霖卻並不給他這個機會,道:“準備我與沈裕的婚禮。”


    零柒再次聽清沈舟霖的話總算認清事實,確認自己不在做夢,心底不情願地道:“是。”


    沈舟霖並不知道自己娶沈裕的事情在零柒心中掀起了多大的風浪。


    半月後,零柒按照沈舟霖的吩咐將府內布置好,給各位官員發了請帖。


    沈舟霖要娶沈裕的消息一傳出去,便在鳳城中傳開了。


    街坊中各種各樣的傳言都有:


    ——“傳言,那沈舟霖與沈裕自幼兄弟情深,沈舟霖卻在不經意間對沈裕生了不該有的心思,成了如今的禁忌之戀。”


    ——“傳言,那沈裕本是沈家養子,沈舟霖在看見沈裕的第一眼便被他的美色迷倒,一見傾心,再見鍾情,將沈裕當做童養媳養大。”


    ——“傳言沈裕是先丞相之子,因父親獲罪寄宿在沈家,沈舟霖對沈裕日久生情。”


    諸如此類的話題一直未曾斷絕,直到沈舟霖與沈裕大婚當天。


    房中,沈裕被披上大紅嫁衣,他麵無表情地看著鏡子裏的自己,心中莫名不爽。


    憑什麽又是他嫁?


    沈裕心裏想著,又覺得哪裏不對,他為什麽要說又?


    他明明沒嫁過人,他可是一個男人,怎麽可能嫁過人?


    隻是如今這不可能也要變成可能了。


    他頭上被人戴上珠釵,頂著一頂鳳冠。


    鳳冠是鳳城祥瑞之昭,鳳城男女嫁娶時,女子戴鳳冠,男子以鳳簪束發,是鳳城習俗。


    木梳落在青絲上,將青絲梳順。


    紅蓋頭落在沈裕的頭上,眼前一片漆黑,他隻能看見腳底的紅鞋。


    “該上路了。”沈裕聽著這話莫名覺得古怪,但也沒有多想便搭上喜婆的手。


    沈裕搭上喜婆突然又覺得脊背發涼,心生不妙,下意識地往後退了幾步。


    沈裕慌不擇路,腰身撞在桌子上險些摔倒,好在被人扶住這才沒有倒在地上。


    沈裕正欲發問,便聽見零柒的聲音落入耳中,道:“主子讓我帶你過去。”


    零柒的語氣裏有一絲不願,他看了一眼拿著匕首倒在地上的喜婆,心底沉了沉,要不是主子的大喜之日不宜見血,他定然不會輕易放過此人。


    他先前還覺得沐熙雖為皇室但至少行事坦蕩,但如今看來是他錯看。


    沈裕聽出零柒語氣不愉,心道,他還不樂意嫁人呢。


    不過好歹零柒救了他一命,沈裕沒怎麽反抗便牽上零柒的手。


    雖然如此有些奇怪,但也不得不這麽做,畢竟他帶著蓋頭,看不見路,一不小心就得摔個狗啃泥。


    沈舟霖與沈裕的親事本就是在府內舉行,省去了許多流程。


    沈舟霖在屋外早已等候多時,他看了一眼牽著沈裕手的零柒,莫名覺得心中澀澀的,暗自有些不愉。


    這是自小秘境之後他第二次看見慕鴻羽牽著別人的手。


    就算是姚思檀都沒有和慕鴻羽如此親近過,更加不用說他這個師尊了。


    沈舟霖牽過沈裕的手,麵不改色的走入大堂,大堂裏高朋滿座,大夫人正坐在上麵,含著笑看著兩人。


    她想了這麽多天也想通了,反正又不是親兒子亂倫,沒有倫理綱常的約束,沈裕既嫁給沈舟霖便嫁了,反正是嫁給自家的人,她又省的操心,沈舟霖總不會虧待沈裕的。


    沈舟霖拉著沈裕走到大堂中央,一旁的司禮高聲喊道:“一拜天地。”


    沈舟霖拉著慕鴻羽對向天地,齊齊拜下,便聽司禮再次喊道:“二拜高堂。”


    沈舟霖與沈裕同時轉身,對著大夫人跪下。


    大夫人看著兩人欣慰一笑,她從前怎麽沒發現這兩個義子如此般配呢?


    司禮洪亮的嗓音中帶著幾分愉悅,道:“夫妻對拜。”


    沈裕聽到夫妻二字覺得羞恥,麵對向沈舟霖卻不肯拜下去。


    沈舟霖見沈裕不情願,暗中施力按著沈裕齊齊跪了下去。


    沈裕暗惱,偷偷掐了一下沈舟霖的手腕。


    “好,好,送入洞房。”司禮拍了拍手,一旁的賓客也紛紛祝福,唯有沈裕因為被沈舟霖抱起往廳外走而感覺臉頰發燙。


    他竟然還忘記了還有洞房這一步!


    沈裕暗暗握緊衣袖,隻希望沈舟霖不要做什麽過火的事情。


    沈舟霖抱著沈裕走入房中,並未想到沈裕心中顧忌,隻是暗自覺得奇怪,他都已經與沈裕結為道侶了,這紅塵劫怎麽還沒有破,到底是哪裏不對?


    沈舟霖正左右思索著,卻聽見一個聲音在他的腦中喊道:“錯了錯了,相知相愛方得有情人終成眷屬,哪有人跳過相知相愛,直接成親的,幹脆直接合葬得了,省的麻煩。”


    相知相愛?沈舟霖聽到這聲音眼中凝滯片刻,是誰在說話?


    他正思索著,那聲音卻像是風吹過一般的沒了蹤跡。


    他思索著又恍然大悟:他之所以沒有破鏡,是因為他還沒有與沈裕相知相愛。


    沈舟霖覺得如今與沈裕也算相識了,也能稱得上相知,可這相愛要如何相愛。


    光是聽著這兩個字沈舟霖就覺得別扭,他將沈裕放在床上,正想著接下來的一步該怎麽做,便看見沈裕將蓋頭掀開,原本白皙的臉因為在蓋頭下有些唿吸不過來而變得微紅。


    “你,你出去。”沈裕生怕沈舟霖對他做什麽喪盡天良的事情,卻見對方麵露疑惑,十分自然地在一旁坐下。


    “我已經了解過鳳城習俗,鳳城男女婚俗中沒有敬酒這一條,所以接下來應該是洞房。”沈舟霖臉上正經無比,看不出一丁點輕浮,若非如此,沈裕早就動手了,不可能在這裏與他廢話。


    “洞什麽房,你還想真的洞房不成?”沈裕麵色羞惱。


    他不禁有些後悔當初的好奇,大有沈舟霖敢對他做什麽他便與沈舟霖同歸於盡的意思。


    沈舟霖卻對他的舉動不以為然,他脫下繁雜的婚服,眼中有些不耐,怎麽每次都要穿這麻煩東西。


    他十分自然的在沈裕一副要與他玉石俱焚的眼神中躺入床榻內側,微微睜著眼有些困倦,道:“還不睡?”


    沈舟霖並未見過那幾個孽徒洞房,畢竟他們對那些修士就是用完就扔,完全沒什麽感情,根本沒有舉辦過什麽道侶大典,也就羞辱他的時候才在他麵前做一些齷齪事,但說到底不會太過。


    沈舟霖又沒有修過道侶,自然不知道什麽是洞房。


    他躺在沈裕身側對上對方驚詫的眼神理所應當,修真界的道侶雙修講究的是一個心契神合,慕鴻羽如今在夢境中,神魂被封,無法與他雙修,既然不能雙修,那便隻能睡覺了。


    沈裕仍是有些狐疑地看著沈舟霖,不明白對方在搞什麽名堂,沈舟霖見他許久不動,也不管他,自顧自的就睡了過去。


    別說他們如今沒辦法雙修,就算有辦法雙修沈舟霖也不想與沈裕雙修,他們可是師徒,雖然修真界的師徒戀多他們一個不多少他們一個不少,但沈舟霖對慕鴻羽又沒有那種意思,自然不對對夫妻之間的事情研究多深。


    沈裕看著沈舟霖半天沒動靜,確定他睡著了,這才安心地脫了衣服在一旁躺下。


    何必和睡覺過不去呢?


    沈裕看見沈舟霖睡在一旁便莫名心中慌亂,他總感覺看見沈舟霖就有一種睡了一覺就沒有下一覺的感覺。


    他感受到心中想法不禁自嘲,這算什麽,他還能怕了沈舟霖不成?


    沈裕在一陣胡思亂想中睡了下去,兩人便這麽蓋著被子純睡覺地過了一晚上。


    次日,沈舟霖從床上爬了起來,便看見沈裕此刻仍躺在床上,心道:還真是他的徒弟的性子。


    他整理好衣衫,穿上鞋,洗漱了一番,見沈裕還沒醒,便向屋外走去。


    小廚房裏,幾個家廚正各忙各的,看見沈舟霖進來,立刻停了下來,恭敬道:“將軍。”


    “嗯。”沈舟霖神色淡淡,道:“你們出去吧。”


    幾人看著沈舟霖到底沒有反駁,畢竟沈舟霖才是主人,於是走了出去,隻是心中有些擔心這廚房等會還能不能安好。


    沈舟霖並不怎麽重口腹之欲,也沒有下過廚,但鳳鸞劍在他識海中不停念叨:“要抓住男人的心,就要抓住男人的胃啊。”


    雖然沒做過飯,但幼時師姐時常喜歡做些家常菜給他們,他以往總是在旁邊看著,也有些印象。


    他抓起池子裏的鯽魚,眼中有些嫌棄,好在修真之人一向是刀尖舔血,沈舟霖適應了片刻,刮起了魚鱗,剖開魚腹將內髒取出……


    一個時辰後——


    沈舟霖提著食盒迴了房中,沈裕此刻已經洗漱完穿上衣服,看見沈舟霖迴來,隻是淡淡道:“你迴來了。”


    “嗯。”沈舟霖沒有多說什麽,把飯菜擺好,道:“吃。”


    吃個飯沈裕也沒有多想什麽,他在沈舟霖的身旁坐下,拿起了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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