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肯定。”沈舟霖如實道,但也覺得八九不離十,就差證據。


    “我並未懷疑你,你可否放我走了?”


    “不行。”沐熙果斷拒絕,道:“誰知道你是不是騙我的。”


    沐熙並不信任沈舟霖,誰知道這是不是他為了離開耍出來的手段,他若是信了,沈舟霖到時候轉頭就起兵造反,他可沒有後悔藥可以吃。


    沈舟霖沒想到沐熙疑心這麽重,有些無奈的道:“那你想要如何?”


    “你要離開孤也不是不能答應。”沐熙看著他,沉聲道:“孤要你的兵符。”


    “你認真的?”沈舟霖挑了挑眉。


    “認真的。”沐熙心中得意,搬出兵符,沈舟霖應該就不會執意要走了,畢竟這兵符代表的可是沈家的權勢,天下誰人不愛權勢?


    但讓他沒想到的是沈舟霖答應了。


    “好。”沈舟霖幾乎沒有半分猶豫,又頓了頓道:“兵符長什麽樣?”


    “你答應了?”沐熙眼中閃過震驚。


    沈舟霖理所當然地道:“自然。”不過是個兵符而已,有什麽好在意的。


    他又用不上。


    沐熙並未見過兵符的樣貌,封國的兵符自開國以來便在沈家的手裏,沈家先祖伴開國皇帝有開山河之功,又與開國皇帝有結義之情,故而兵符一直在沈家嫡係手中,一脈單傳。


    沈舟霖見沐熙半晌不說話,似是想起什麽,拿出一枚鳳凰環佩,道:“是這個嗎?”


    這枚玉佩自從他進入慕鴻羽的夢境之後便一直在他的懷裏,當初隻是覺得這枚玉佩很重要,隻是不知道是不是沐熙要找的兵符。


    沐熙看見玉佩剛想反駁,哪有拿玉佩當兵符的,卻瞧見玉佩暗處雕刻著玄風營的標誌,頓時瞳孔一震,這竟然真的是......


    “沒錯。”沐熙看著沈舟霖,等著對方反悔,卻見對方十分自然的將玉佩扔入他的手中,像是對待什麽不重要的東西。


    他將玉佩扔給沐熙時還看著沐熙,道:“我可以走了嗎?”


    沐熙從呆愣中清醒過來,如果剛開始他是懷疑沈舟霖是裝失憶的話,他現在已經完全相信了沈舟霖是真的失憶了。


    沐熙手中捏著玉佩,猶豫片刻將玉佩歸還給沈舟霖。


    對上沈舟霖疑惑的眼神,道:“孤同意你出宮了。”


    沐熙有些別扭,道:“但你夜間必須迴宮,孤要保證你的安全。”


    沈舟霖聞言哪裏還不知道這小皇帝是嘴硬心軟,平靜的臉上難得流露出幾分笑意,道:“好。”


    沐熙心裏明白,沈家執掌兵權這麽多年,那些將士早已經認人不認兵符,他就算拿到了兵符也沒有太大用處。


    “那些刺客你懷疑誰派來的?”沐熙真的有些懷疑沈舟霖是不是真的失憶了,若是失憶了怎麽會如此條理清晰,甚至他還沒有查出什麽對方就已經有了懷疑的對象,但他若是沒有失憶,又怎麽會將兵符輕易給他,又怎麽會如此對他放肆。


    沐熙想著,卻發現好像哪裏不對,他直直對上沈舟霖,道:“你昨晚出去了?”


    沈舟霖昨晚明明一直在皇宮裏,是怎麽知道這些消息的。


    沈舟霖看著沐熙一時間不知道如何解釋,最後吐出一個字:“嗯。”


    沐熙聽到對方肯定的迴答有些不敢相信,沈舟霖到底是怎麽跑出去的,宮中的侍衛竟然都沒有發現。


    “你怎麽出去的?”沐熙真的很好奇,沈舟霖是怎麽在重重守衛的眼皮子底下逃出去的。


    “翻牆出去。”沈舟霖確實是翻牆的,但用了屏息術,自然不會被守衛發現,但靈力這種事情,沈舟霖很難與沐熙細說。


    “那些刺客你懷疑是誰?”沐熙有些不相信,但也沒有多問,反正他也沒有打算追責沈舟霖。


    “事情還未查明。”沈舟霖見沐熙不計較頓時鬆了一口氣,若是沐熙問起,他還不知道該怎麽迴複呢。


    沐熙見他這樣子哪裏不明白沈舟霖是不願意說,心中有些不耐道:“不願說便罷了。”


    沈舟霖倒不是防著沐熙,隻是看見沐熙這性子怕是什麽都不說就要將人抓起來,


    他要對沈裕動手就要掌握證據,否則難服人心,對他接下來要做的事情也不利


    沐熙見從沈舟霖嘴裏撬不出來什麽東西,匆匆吃完這頓飯便離開了。


    有沐熙鬆口,出宮一事便方便了許多。


    沈舟霖迴到沈府,大夫人早早在正廳候著,見沈舟霖迴來才放下先前擔憂,隻是仍是有些不安;“陛下可有為難於你?”


    “母親放心,陛下隻是與我說了幾句話。”沈舟霖這話倒也算不上說謊,沐熙喊他進宮確確實實隻是對他說了些話,並沒有對他做什麽。


    至於沈裕的事情,他如今沒有確切的證據,就算有他也不會告訴大夫人。


    按照他所知的信息來看,他如今這個身_份常年在邊關駐守,很少歸家,隻有在年關時才會偶爾迴幾次家,與家中人的關係大抵是不如沈裕的。


    他雖然不大通曉人情世故,但心知他懷疑沈裕這件事若是落到大夫人耳中少不了多少麻煩。


    “我聽裕兒的話,這次刺殺你的人便是那皇帝,那皇帝欺人太甚,你又何必忍讓著他?我沈家執掌兵權多年,難不成還怕了他不成。”大夫人想到那日的事情便覺得後怕,也想不到若是沈舟霖真的死了,她該如何是好。


    “母親慎言。”沈舟霖不用多想都知道這些話多半是沈裕教大夫人的,道:“陛下是陛下,我沈家效忠沐氏多年,你如今說出這樣的話是要孩兒造反不成?”


    大夫人被沈舟霖嚴肅的語氣嚇了一跳,道:“我也是擔心你,那皇帝都那樣對你了,你難不成還要等死不成,真是隨了你爹的性子,你這是愚忠。”


    “我知道母親是擔心我,此事我自有打算,母親不必多問了。”沈舟霖覺得再與大夫人說下去也沒有什麽意義,對方好歹也是關心他,也不好多說什麽,趕快結束這個話題。


    大夫人見沈舟霖不樂意提起便不再多說什麽,免得剛迴來便鬧不愉快。


    沈舟霖坐在大夫人身邊沉默片刻,道:“母親若是沒有別的什麽事情我便先走了。”


    “等等。”大夫人喚住剛要起身的沈舟霖,道:“你這些年出門在外一直未能有個知心的女子,此次迴京也多留些時日,娶個姑娘入門,也好有個主事的人。”


    “娶親?”沈舟霖愣住,他生來便在師尊身邊,從未有人過問過他道侶之事,修者長壽,並不追求相伴之人,大多是看的投緣便在一起,但沈舟霖活了幾千年也沒碰到過這樣的人,自然也是從未考慮過,如今卻淪落到被人催婚的地步,十分的無措。


    他來這裏是與慕鴻羽渡紅塵劫的,自然不可能娶別的什麽女子,他嚴詞拒絕,道:“孩兒並未考慮過此事。”


    “你年紀也不小了,怎麽能不考慮。”大夫人憂慮道:“就算你如傳言中真喜歡什麽男子也好,至少把人給我帶迴家來。”


    “孩兒知道了,此事我會注意的,母親不必多心了。”沈舟霖頭一次感受到被人催婚的感覺,頓感一陣頭疼,隻想快些將此事揭過。


    “你心裏明白就好。”大夫人歎息一聲,道:“去吧。”


    沈舟霖見對方沒有過多糾結於此總算鬆了一口氣,他也不敢多留,怕大夫人再次催婚。


    他剛剛踏出門便看見沈裕站在門外似是等候多時。


    少年穿著一身白色錦袍,一頭青絲用玉冠豎起,一雙琥珀色的眼眸笑盈盈地看著他,道:“兄長,我等你多時。”


    沈舟霖看著那雙眼睛似是在哪裏見過,但很快便拋開這個想法,不過是瞳色相似罷了。


    若論長相,沈裕與慕鴻羽是半點不搭邊的。


    “走吧。”沈舟霖淡淡看他一眼,收起心中異樣,他倒要看看此人要做什麽。


    兩人在一座涼亭下坐下,沈裕沏了一壺茶水,麵色平靜地暗暗打量沈舟霖,道:“我與兄長許久未見。”


    “昨日才見過。”沈舟霖興致不高,輕輕抿了一口茶茶水。


    “是。”沈裕見沈舟霖不與他熱絡,倒也不大在意,道:“隻是兄長常年駐守邊關,與我都有些疏遠了。”


    “嗯?”沈舟霖不反駁,隻平靜看他,道:“二弟想說什麽?”


    “也沒有什麽,隻是覺得兄長對比從前,變了許多。”沈裕輕笑,意有所指。


    “大難不死,人總是該變的。”沈舟霖對上他的目光,眼中澄澈,道:“二弟覺得呢?”


    “兄長說的是,隻是覺得兄長比起從前又冷了幾分。”


    “從何說起?”沈舟霖也不意外,他不知道夢境之中這個少將軍是如何一個人,若是暴露也在情理之中,但按理來說,沈裕應該與他也不甚親近,聽大夫人所言他應該極少歸家,但看沈裕的樣子,卻好像很了解他似的。


    “是我胡言亂語,兄長不必放在心上。”沈裕見沈舟霖問起,草草揭過方才的話,道:“那波刺客的事情,兄長有什麽打算?”


    “你覺得該如何?”沈舟霖看著他,很好奇這個罪魁禍首會如何說。


    “自是不能輕易放過,隻是......”沈裕似是猶豫,道:“那人既敢刺殺兄長定是做好準備,我們手上沒有證據,況且以那人的身份,你我又能如何?”


    “二弟似是十分肯定就是陛下。”沈舟霖見對方句句不提沐熙,但似是句句都想把他的懷疑引到沐熙身上,不經意的道:“不如我們造反?”


    “兄長。”沈裕的表情似是嚴肅,道:“慎言。”


    “不過是句玩笑話,何必在意。”沈舟霖靜靜看著沈裕演戲,道:“二弟今日便是來找我敘舊嗎?”


    “自然不是。”沈裕打量著沈舟霖的表情,道:“昨日府上少了幾個家丁,我也不知是怎麽迴事,派人去找也沒有頭緒,如今情況特殊,又出了這樣的事情,實在難以叫人心安。”


    沈舟霖自然知道那些家丁去了何處,沈裕此言無疑是在試探於他,但沈舟霖不知,他是在哪裏露餡了。


    “多事之秋,二弟小心些吧。”沈舟霖覺得沈裕這罪魁禍首是沒什麽可怕的,他都能舞到他麵前來了,還能有什麽可怕的?


    “兄長說的是。”沈裕見沈舟霖有意迴避,轉移話題,道:“兄長剛迴來,大抵是累了,我便不打擾了。”


    “好。”沈舟霖應下,又想起什麽:“那日那個阿木去何處了?”


    “阿木啊——”沈裕盯著沈舟霖,頓了頓,道:“兄長怎麽想起他?”


    “我看他合眼緣便想留在身邊。”沈舟霖不多解釋,隻問:“不行嗎?”


    “自然可以。”沈裕移過目光,道:“不過阿木不大機靈,做事總犯迷糊,兄長平時不是不喜粗心大意之人嗎,怎麽看上阿木?”


    “你將人送過來就是了。”


    “好。”沈裕見對方沒有改變想法的意思,便道:“我先迴去了,晚些叫阿木過來。”


    “嗯。”沈舟霖見對方同意沒有多留沈裕,看著對方離開。


    沈舟霖迴到房中,零柒已經等候多時。


    沈舟霖在房中坐下,道:“什麽都沒有問出來?”


    “是。”零柒低著頭,似是不敢看沈舟霖,道:“零柒辦事不力,還請主子責罰。”


    “此事怪不到你頭上,不必開口閉口就是責罰,我不喜歡。”沈舟霖神色淡漠道:“暮雨那邊情況如何?”


    “沈裕大概沒有發現,暮雨昨日已經將圖紙交給屬下,屬下已經讓零壹去找了。”


    “嗯。”沈舟霖微微頷首,道:“找到了記得告訴我。”


    “主子放心,屬下明白。”


    沈舟霖見暮雨那邊並沒有出問題,不禁有些奇怪,沈裕怎麽會懷疑到他的頭上,還是說是他多想,沈裕隻是隨口問問?


    沈舟霖思及到此又很快否決這個想法,沈裕那個語氣,絕對不是無意,沈裕在試探他。


    如今情況不明,他更加要小心行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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